“殿下饶命……”
女子被拉着胳膊扔出门，太傅看着小女儿，面露不忍。
“殿下，五小姐年纪小……”
“打住。”风惊鸿淡淡道，“她骗了全场的人，还欺君，没砍头就是本公主仁慈了。”
太傅喉头的话噎住，满脸难堪。
地面留着些水渍，是谢霄雪的眼泪。
风惊鸿蹙眉，忍住没用鞋底去擦。
她轻抿了口茶，看向谢予音：“宸王妃，我以为你妹妹和你医术一样好，现在，是我看走眼。”
没称本公主。
妇人微露笑意：“对了，除了刚才送的香，你还有其他的么？我用着很喜欢。”
“当然有。”谢予音牵起唇角，“除了水韵香，其他贺礼都是我调制的。殿下如果需要，我随时叫人送来。”
“配上我调配的药，半个月便能根治。”
众人面面相觑。
长公主年轻时落下了病根，头疾是人尽皆知的棘手，请遍名医都没用。
半年前，她和七星阁堂主交友，症状才有所缓解。但现在还没能根治。
王妃说半个月药到病除？怎么可能？
“王妃爽快。”风惊鸿眼底也闪过丝讶异，“这才华，稍加培养定成大器，蠢货才会把她朝外赶。”
谢府的人脸色五彩纷呈，装作没听见。
风惊鸿面色淡然，她轻摇了摇扇子：“啧，谢五姑娘一走，殿里还留着好大的味道啊。”
“就换味香点吧。嗯，王妃不是另送了自己调的香么？用那个。”
宸王府不止送了一样礼物，但谢予音只随身带了一件。
谢予音：“……”
她本来想的是，长公主用两日觉得好用，再把名声慢慢传开。
现在，倒加快进度了。
手下称了声是，点开香味，缓缓蔓延。
刚才皇帝在场，众女眷全身紧绷，生怕说错一句话。一刻钟后，紧蹙的眉头悄悄舒展，说话的人也多了。
有淡淡的药味，却不会觉得苦。
“香味不浓，但闻着很舒服。”
“我赴宴之前还有点不舒服，现在也好多了。”
“我家大人也有头疾，不知道王妃这卖不卖……”
在场的几个府医也悄悄道：“换我有这女儿，早高兴坏了。太傅怎么还把她赶出来啊？”
风弦歌听得眉飞色舞，好像被夸的是自己。
除了太傅府。
太傅紧盯着她，这死丫头安的什么心，有本事为何不告诉他？
若把这药给雪儿，或是拿去官场送礼，谢家也不至于越混越差！
他坐不住了，盯着谢予音便道：“宸王妃，你会医术，怎么不早点告诉家人？害得我们一直误会你！”
如果谢予音早告诉他，关系也不至于恶化到这样！
“告诉你们？”没等谢予音回答，风惊鸿蹙眉开口，“告诉你们，你们就不把她当灾星了吗？”
太傅嘴角一抽：“至少能好好沟通……”
“得了吧。”风惊鸿冷嗤了声，“好好沟通？是沟通怎么一边榨好处，一边让她低调做人吗？估计被你们卖了，你都要求她谢谢你。”
痛处瞬间被戳中，太傅舔了舔干涩嘴唇，讪讪坐下。
心里却盘算，哪天一定要叫谢予音回来，让她帮衬家人。
“什么爹出什么女儿，龌龊。”风弦歌冷哼一声，看向席位，“给弦歌和王妃准备的菜式就这？来人，换菜。”
谢予音瞬间复活：“多谢长公主！”
她快一天没吃东西了！
菜式鱼贯而入，谢予音拿起筷子就吃，没等尝遍味道，风惊鸿柔和的声音再次传来。
“王妃，过来坐。”
……这就结束了？
谢予音抬头，见风惊鸿盘中的菜几乎没动，一副贤良淑德、大家闺秀的样子。
其他女眷，也都斯斯文文地夹菜，那一口饭有半寸吗？
“……”在这氛围下，婉拒长辈连用三碗，似乎不大合适。
谢予音眼角抽了抽，咽下块最大的糕点，坐到风惊鸿附近。
风弦歌凤眼黯然，他放下筷子，留到音音回来吃。
风惊鸿则瞥了眼太傅，握住宸王妃的手。
“好姑娘，你还会做哪些？”
“说出来，让他们知道你是不可挽回的明珠，开开他们的眼。”
“好。”给机会不用比谢霄雪还贝戋，谢予音当即开口，“最近，殿下的药都是我配的，不敢说立刻根治，但比起五小姐的神仙眼泪，效果应该更好。”
太傅府：“……”
风惊鸿忍住没笑，瞥了眼风弦歌。
弦歌前几天起身都费力，到后来直接昏迷不醒，太医直接让做心理准备了。
谢予音又道：“殿下，听说驸马在外征战时受过脸伤，如果您信任，我可以把刚调的药膏送来。”
她指了指自己：“五六日前，我额头也受过伤，现在恢复得还好。”
众人下意识看向她的脸。肌肤白皙，细腻滑嫩，像刚剥了壳的鸡蛋。
长公主不知道，但前几天在街上，还有女眷见过谢予音，额头有道伤痕。
五六日恢复成这样，效果不用多说了！
提风弦歌时，风惊鸿的眼神只是欣慰，听到后面，眼神直接亮了。
“王妃，你刚说的药膏，府中还有么？”
谢予音莞尔：“当然。香和膏药我都配了很多，您如果需要，到时我一并送到长公主府。”
其他家人有疤痕的女眷微微心动，寻思着怎样委婉示好，要或者买一点。
幸好，她们没说过宸王妃灾星！
谢予音镇定自若。
生辰宴不方便送治病药？没事！
不止治病救人，她能用药材做的事多了，刚说的只是冰山一角。
七星阁阁主，不是徒有虚名。
风惊鸿也被这一长串惊到了，她走神半天，扔出一个字：“……好！”
她再次握住小姑娘的手，看得风弦歌眼通红，起身上前，扯住她一只袖子不放。
“……”风惊鸿装没看见，“宸王妃，你天赋不错，愿意学医么？”
“我认识个朋友，是七星阁堂主。等南堂主游历回来，我把你介绍给他。”
她若有所思：“进了七星阁学习，那就是货真价实的人才，学医学武都可以，比什么都不是的小白花强多了。”
谢予音眼底微亮：“多谢长公主。”
南堂主？是指她那个小徒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