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排好了？”齐子彦只在下属进门时瞟了一眼，就继续手头的工作。
“回主子，两边都已安排妥当，余良暂时跟着钱掌柜，他的弟妹安排在京郊春藤庄上，由同庄的齐先生负责启蒙。”这下属一身干活的短打扮，十分不起眼，是洛谷下面专门负责传递消息的。恭敬地垂着头，声音不疾不徐、条理清晰，“属下去接人时他弟弟余勤似有不忿，中间两人交谈了一阵，是余良劝解他弟弟理解他们的处境，属下听得并不真切，但他们出来时已无异样。”
“不必深究，余良看上去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如何教导弟弟，”齐子彦面对普通下属一贯是淡然无波、矜贵又尽在掌控的神态，“不是也无妨，先观察着就是了。”
“是，属下明白。”
“去吧，没有意外就不用经常报来，路还是让他们自己走。”
“是，属下告退。”
直到退出外门下属才轻出一口气，明明主子也没做什么，但那气势比上回他年初见时更有压迫感了。
看来筹划数年，主子终于要动起来了。
阿九目送那位和送菜贩一起进来的下属离开，又看到元宝从转角匆匆走来，面色有些阴沉地直进了屋子。没一会儿主子也走出来，带着元宝往门口去，阿九正要跟上，主子就先开口。
“阿九在这里候着就好。”
阿九一愣，主子带着元宝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又一会儿，主子引着一个管事样子的人回来，那管事的明明是下人的打扮，却趾高气扬，对主子没什么恭敬可言，竟率先一步踏入了书房。主子虽面色冷淡，但也没有呵斥，反而是一副忍让内敛的样子，让阿九对来人的身份有了几分猜测。
门关上，阿九站在外面，仔细捕捉着里面的动静。那金管事说话也是毫不客气，恨不得每半句话就要带上侯夫人和世子，像是那两个名号说出来就代表了圣旨一般。主子没应几句，大多是元宝带着讨好的声音在周旋。
很快，金管事就推门出来，看样子连杯茶都没喝，元宝堆着笑送他出去。阿九朝屋里看，齐子彦察觉到视线看回去，一瞬间似乎有些尴尬。
“那是侯府内宅管事的，”齐子彦迅速调整出和平时一样的微笑，“阿九这几个月也辛苦了，明天放你休沐，你可以去京郊那看望下母亲。”
阿九皱起眉头，又迅速压下，心里免不得有种被排除在外的别扭感，但还是尽量用最平和的语调询问，“主子明日要回侯府，外出时护卫自当跟随，是我身份不合适？”
“不是！跟你无关，”齐子彦怕阿九误会，但又难以解释，只能赔笑，“总之我回府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不用带护卫的。”
看着主子跟自己赔笑，阿九心里发酸，“刚才金管事提起了安三公子，可是和上次去花楼的事情有关？”
“你还真都听到了啊。”齐子彦只能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