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完情况，陆尧对许沅芷说：“白芷，你先在这里委屈一晚，等我消息。”
许沅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她现在只能把希望放在陆尧身上。
她默默点点头，慌着声音对陆尧说：“谢谢你。”
千言万语此刻都显得苍白。
她能说的，她想说的，只有谢谢。
陆尧以许沅芷的律师身份从派出所离开后。
驱车去了那个受伤男人所在的医院。
此刻那个男人依靠在病床上，手上打着绷带。
哼哼唧唧地靠在床头，眉头紧皱。
陆尧站在病床前看着他。
男人察觉到面前有人睁眼看去，目光带着防备。
“你是谁？”
陆尧微微一笑，主动自我介绍着：
“我是陆尧，白芷女士的律师，就是今晚割伤你那个女人的律师。”
男人了解到他的身份后，冷嗤一声：“你来做什么？”
陆尧正色道：“我来是和你谈一下这件事的解决方法。”
男人想到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哪里受过这种气，心里的气堆满胸腔。
粗暴地打断：“没什么好谈的，我要让她坐牢。”
陆尧脸上的笑容消失，停顿几秒。
接着说：“那我们就来谈谈，聚众赌博和强奸未遂的量刑和处罚。”
男人以为自己占理，主动权都在自己手里。
没想到还能反被将一军，瞬间急了：“你胡说什么？什么赌博，什么强奸，我没有！”
陆尧看他情绪变得激动，知道他慌了。
于是继续不慌不忙地诘问：
“我当事人身上有明显的被强行拖拽的痕迹，屋子内的麻将和扑克牌都是证据，你不会以为你受点伤就能什么事都没有吧！”
男人没想到只是调戏了一下许沅芷，竟然被扣上强奸未遂的帽子。
他再没文化，再法盲，也知道这个罪名有多大。
男人还在嘴硬挣扎：“只是跟她开个玩笑，是她想杀我！”
陆尧轻笑一声：“我当事人顶多算自卫伤人，我是律师，我会为她做无罪辩护，24小时一到就无罪释放了。”
“倒是你，你觉得数罪并罚要坐几年牢？”
男人猛然从床上站起身，因为动作大，还拉扯到手臂。
疼的惊呼一声：“你别骗我，我才不信她能什么事没有！”
陆尧眸色一深：“你别忘了律师是干什么的，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男人目光复杂地盯着陆尧，揣摩着他的话。
陆尧见他松动，从怀里掏出一张卡递过去：“这里的钱，够你所有医疗费和补偿。”
男人看着那张卡，眼神直勾勾的，咽了咽口水。
陆尧乘胜追击：“坐牢还是拿钱私了，你知道该怎么选吧？”
话尽于此，随即陆尧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男人就对警方说受伤只是意外，要求私了。
许沅芷被无罪释放。
一出门，就看到陆尧停车在门口等她。
许沅芷知道，这一切都是陆尧摆平的。
看着他眼底的乌青，知道他为自己的事费心不少，自己欠他一个大恩情。
见许沅芷愣愣地，陆尧主动笑着打招呼：“怎么？不认识了？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许沅芷连忙婉拒着：“不用送，我已经够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陆尧拉开副驾车门，一直保持着动作不动，大有种她不上车就不走了的架势。
“麻烦都麻烦了，不差这一回。”
许沅芷看他坚持，沉默一会，便不再拒绝：“那就谢谢你了。”
上车后，许沅芷报了一个地址。
到地址后，许沅芷打开房门请他进屋，给他倒了杯水。
陆尧环视着狭小的空间和乱糟糟的小区环境，忍不住皱眉。
低声问：“你就住这里？”
许沅芷点点头。
陆尧接过水，坐在那个小型双人沙发上，评价着：“倒是挺干净的。”
陆尧拿着水杯的手，白净，修长，有力量。
一身得体剪裁的矜贵西装，在这个狭小简陋的小屋里。
反差巨大，显得格格不入。
随后两人又沉默。
许沅芷思忖半天，决定打破僵局。
犹豫着开口：“昨天的事，谢谢你，那个……费用，多少啊？”
陆尧挑眉：“你要给我钱？”
许沅芷再次点头：“我知道昨天给你打电话很冒昧，你是律师，应该收费用的，我不能让你白忙。”
陆尧突然玩心大发，故作思考计算着。
随后薄唇轻启：“20万，鉴于我们认识，给你打八折。”
许沅芷一惊，知道陆尧贵，没想到这么贵！
一张小脸瞬间凝满错愕。
但是很快，她恢复平静。
跑到房间从钱包拿出一张卡出来，那里面有上次她卖包的10万块。
她递过去，小声说：“这里面有10万，剩下的，你再等我几天可以吗？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给你打借条。”
陆尧看她一副正经的样子，竟然笑出声。
平复了一会心情后笑着说：“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对你，新客免单！”
许沅芷眼里的惊讶更盛，立即解释：“不行，我不能再欠你了，你已经帮我很多忙了。”
陆尧盯着她执着，想要和自己划清关系的脸。
脸上笑意消失，正色道：“非要跟我分这么清？”
许沅芷肯定地点点头。
陆尧幽幽地说：“我不要钱。”
空气又沉默。
都是成年人，不要钱，还能要什么？
许沅芷紧抿嘴唇，手心冒汗。
有点怕他说出自己不能承受的东西。
没想到陆尧说：“不如，你搬到我家，给我做保洁还我怎么样？”
这谁听不出是赤裸裸的帮忙和好意。
许沅芷小心地问：“你这是帮我？”
陆尧解释：“只是怕你再出事，没人还我钱。”
见她还在犹豫，陆尧抿了口水慢悠悠地说：
“如果我是你，一定搬，管对方是什么意图，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差，既然欠了，欠多欠少又有什么区别？”
的确，住这里的确不是长久之计。
这次的事解决了，下次呢？
这几天回家走夜路，许沅芷每次都提心吊胆。
这次的事不是例外，她好几次挂在窗户上的内衣都莫名消失。
还有人半夜莫名其妙的敲门。
每次进出小区都有奇奇怪怪的目光追随。
下次难道还要麻烦陆尧吗？
可是搬到他家？
孤男寡女，住一起？真的只是打扫卫生吗？
她现在只剩最后一个担心了，抬眼看他。
陆尧像是能洞察人心，将水杯放在桌子上。
只淡定扔下一句话：“我是律师，不会知法犯法。”
见被识破小人之心，许沅芷瞬间耳根通红，有点不好意思地移开眼。
陆尧看她像个小仓鼠一样红着脸，心里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