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意当然没让他抱。
睡了一觉好多了。
而且还有满满在，被抱下楼像什么样子。
徐应淮只好扶着她。
也被她打了下去。
姜满满还是小短腿，跑的虽然不慢，但是爬楼梯很慢。
姜知意快走两步，牵住了他的手。
“妈咪~”
一到一楼的平地上，姜满满就张开双臂求抱抱。
姜知意判断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态，刚要弯腰下去，姜满满就变得比她还要高了。
徐应淮低头对着小团子说道：“以后爸爸妈咪都在的时候，想要抱抱就找爸爸。”
姜满满皱了皱眉，双手还要伸向妈咪。
小身子扭了扭：“我不要，我要妈咪抱抱。”
徐应淮把怀里的人提正，很有耐心：“现在满满是大宝宝了，妈咪抱你会累，对不对~”
姜满满嘟了嘟嘴，他知道妈咪会累啊，所以不会经常让妈咪抱的。
但是偶尔总是可以的呀。
为什么以后有爸爸在的时候，妈咪都不可以抱了。
姜知意笑了笑，伸手要把姜满满接过来，徐应淮却没有撒手。
“爸爸力气大还抱的高，是不是？”
姜满满虽然对徐应淮刚才的话不认可，但是妈咪说的这个他认可。
他点了点头。
姜知意又说：“那以后站着的时候你让爸爸抱，坐着的时候妈咪抱，好不好？”
姜满满想了想，点了点头。
乖宝宝才不会累妈咪呢。
转眼就到了年前。
姜知意现场收齐所教科目的期末试卷，走出了教室。
放下试卷又去参与了年前的学院教学与工作例会。
等她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竟然已经将近六点了。
手机铃声响起，果然是徐应淮。
阳历的十二月和阴历的腊月，徐应淮的公司都很忙。
寰宇事情本来就很多，徐氏那边还时不时也叫他去听会。
徐应淮忙的脚不沾地，好多天都是将近十一点的样子才回到家。
有的时候姜知意等他，有的时候也等不住。
今天这忽然六点就来了电话，想必是今日回家终于早了。
姜知意笑着接通了。
“老婆，怎么还没回来啊？”
徐应淮现在的亲昵是无处不在，姜知意也乐在其中。
“刚刚开完会，今天好忙呀~”
对面响起了衣服的摩擦声。
“你等我一下，我去接你。”
六点多正是堵车的高峰期，姜知意下意识就拒绝了：“不用啦，这个时间好堵的。”
而且刘叔肯定已经在门口等她了，他还要过来干什么。
搬到祥林雅苑之后，离江城大学着实有一点距离。
刘叔从第一次送过她之后，接送她就变成了最日常最重要的工作。
徐应淮见人心切，听她说完一算，的确是去接真的不一定能提前见到人。
刚穿上的外套又被脱下。
姜满满听到徐应淮说要去接妈咪的时候，自己还踩着小凳子取下了自己的羽绒服呢。
就在徐应淮的腿边抱着自己的羽绒服，等着爸爸给自己穿。
徐应淮“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又伸手把姜满满怀里的衣服抽了出来。
“妈咪等会就回来了，我们在家等妈咪好不好？”
姜满满看着自己的衣服又被挂到了架子上，只能点了点头。
刚挂断的电话又在手里响了起来。
徐应淮还以为是姜知意，看得很急。
结果来电人显示的：妈。
不是姜满满的妈，却是他的妈。
徐应淮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喂。”徐应淮的声音实在不是很热情。
赵荣华听声虽心中有气，但还是拼命压了下去，声音还放的更轻了一些。
“你在公司呢，还是在家呢？”
徐应淮牵着姜满满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扭头看了一眼姜满满，然后回答对方：“公司。”
姜满满抬头看着他，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直视着“说谎”的人。
徐应淮把手机离自己耳朵更近一些，不想让姜满满发现自己“说谎”。
毕竟父母就是孩子最好的老师，他得“言传身教”。
“这么晚了，还在加班吗？”
徐应淮看看客厅一条线的时钟，什么时候对于他妈来说，竟然六点都算晚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打电话，什么事？”
二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徐应淮却又明晃晃的问她。
赵荣华气的拿手机的手都在抖。
徐应淮摆明就是故意的，事情就差放到明面上了。
这一个月来，姜满满回过徐家老宅两次，次次都是在她出远门的时候。
徐昊徐海都可以含饴弄孙，就她根本看不到宝贝孙子。
她来过祥林雅苑几次，夏慈和杨月秀明摆着是被嘱咐好了，她根本就进不去家门。
有一次她正好碰见了满满带着一条通体雪白的萨摩在院子里玩，扭头看见她，一溜烟的就跑回了屋子里，当着她的面就关上了大门。
她想孙子想的紧啊。
就只能看看徐海手机里的大孙子照片。
其实她不是多么渴望抱孙子的人，但是自从知道了姜满满的存在，这个隔代亲的基因瞬间就被促醒了。
赵荣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也不跟他拐弯抹角了：“为什么不让我见满满？”
问题是这样问，但是答案谁不是心中有数呢。
她的宝贝儿子这是在怪她。
“我是他奶奶，为什么我不可以见自己的孙子？”
徐应淮冷哼了一声，没回答她的问题，只说了一句：“孩子一定要有妈妈，并不一定要有奶奶。”
赵荣华的怒火被拱了起来，声音中都带着怒意：“你也知道人一定要有妈妈？”
对面是她引以为傲的儿子，现在却如此对她。
说不心寒，那是假的。
徐应淮却没觉得自己理亏，他轻哂一声：“妈，我自然知道了，所以你有什么事情找我都可以，儿子一定尽心尽力办。”
赵荣华紧忙要接下句，却晚了一步。
徐应淮说了下半句：“除了有关姜知意和姜满满的事情。”
赵荣华：……
那她还能有什么事情能麻烦到这个“便宜”儿子？
赵荣华深吸一口气，她儿子的强硬脾气她再清楚不过，硬来她根本毫无机会。
“你想让妈怎么办？”
“跟她道歉吗？”
“还是要去请求她的原谅？”
说着说着愤恨中还带上了委屈：“我是为了谁啊？我不是为了我的儿子吗？”
徐应淮闭了闭眼，声音冷淡：“不要说那是为我好。”
徐应淮从没想过自己在他母亲眼里竟然是一个需要联姻的废物。
圈子里的确多的是强强联合的婚姻，但是他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
该他承担的责任，他有能力承担。
感情不是用来交易的，婚姻更不应该沦为权衡利益的筹码。
尤其在他遇见姜知意以后。
没有什么比得上他所爱的人。
赵荣华被他一句话堵了回去，除了愤恨其实还是没有什么悔意，她还想继续说：“我想帮你减轻一些负担，有什么错？她能带给你什么……”
徐应淮向来教养良好，这次却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他问她：“所以在你眼里，你儿子就是一个承担不了自己应该承担责任的废物吗？”
赵荣华仿佛被一句话钉在了原地。
这辈子她还没有体会过的那种感觉从心里冒出了一些。
那种感觉大概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