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了大巴，坐上公交，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目的地。
穿过马路，祝安脚踩在校门前的水泥地面时，轻轻吸一口，像是在感受祁烨曾经待过的地方。
这里是他的荣誉诞生地，同样也是他遭人污蔑，清誉尽毁的地方。
今天是周六，学校并不上课，校门口保安室里面的保安大叔正打着盹。
不过学校一般不让学生在放假时间在学校逗留，所以保安大叔没有放两人进去。
幸好有常云雾这个活地图，她带着祝安从食堂后门翻进去。
其熟练程度，一看就是老手。
“还好，这里没翻新，要不然咱俩算是白来一趟。”
常云雾猫着身子在前面带路，学校没什么人，食堂这边自然也没什么人。
进来之后两人便如鱼得水，之前在大巴上常云雾已经跟祝安讲过学校的大致各区域分布位置。
“云雾，我想去荣誉墙看看。”
看着那面承载着祁烨过去的辉煌与“不好”的源头。
青市第一初级中学的荣誉墙就在学校操场旁最显眼的位置，墙体很大，很高，上面贴满许多往届优秀毕业生的照片及学生获得各种竞赛奖的合影留言。
荣誉墙有限，短短一张照片或是一两篇采访，报道便囊括一个学生数不清的，日日夜夜奋战其辛苦结出来的果实。
祝安看得很认真，用了很长时间才看完。
常云雾没有催她，只是默默在一旁等待。
上面优秀的人很多很多，唯独没有祁烨。
当年的事闹得很大，学校公布结果后立马就将祁烨占据半面墙的各种得奖照片，历来成绩排名，这些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荣誉统统撕下，就像丢垃圾一样扔进装满垃圾的桶中，似是多看一秒都嫌丢人。
曾经的辉煌被人唾弃，被人耻笑，原本属于祁烨的地方现在贴满另一个人的荣誉。
一个叫林勤的男生。
祝安像是发现什么，凑近看去，他与祁烨还是一个班的。
“云雾，你认识这个人吗？”
她指着照片上这个男生，他身穿一身篮球队服，脖子上挂着金牌，满脸笑意看向镜头，阳光帅气，个子很高。
常云雾摇摇头，“我不太清楚。”
初中三年，她自己班的人有的还没认全，怎么可能认识其他班的人。
“我去问问我同学。”
常云雾说着，举起手机找了张照片发过去。
她找的是曾经关系还说的过去，一起同桌过两学期的女同学。
许是今天周六，大家都在与手机玩耍， 对方很快回复。
—这人我知道，是林勤，他当年可是一直位居年级第一！—
—想当年我还偷偷给他塞过情书，虽然最后没有什么结局。—
—不过你怎么突然问起来他？—
常云雾问的人正是女生当年为了追人特意去了解过的，两人幸运，算是问对人了。
—林勤现在可是省里重点高中实验班的重点培养对象，明年要冲刺高考状元的，人长得帅，学习又好，真是后悔啊，当年怎么我就没追上啊？！—
—说起他来，我就想到一个人，祁烨。—
—两人据说还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怎么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常云雾将手机拿到两人中间，基本上她不用怎么回复，女生发过来的信息就像开了闸的大水哗啦哗啦过来。
当祝安看到对方提到祁烨的名字时，后面一句让她瞳孔一震，尽管她知道祁烨在他们眼中不好，但她真正看到时，心里还是酸酸的，疼疼的。
常云雾知道祝安着急，赶紧发信息询问重点，—你知道当年那件事……祁烨为什么中考成绩那么差吗？是因为当时生病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女生立马嗅到不对劲，—常云雾，你为什么突然向我打听这些？还问了那么多关于祁烨的事？—
祝安调查当年的事，自然不可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祝安不怕别人知道，只是会担心自己万一疏忽某些地方，又或是让幕后黑手知晓，那找到当年事情的真相就更难了。
女生又发过来一条消息，—你要是不告诉你想干什么，就不要再给我发消息，我不会再回复。—
既如此，祝安也没得选。
总不好再去打扰常云雾其他同学，浪费时间不说，风险更大，这件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保障。
祝安将常云雾的手机拿过来，摁着语音按键，发了一段语音过去。
—你好，是我拜托云雾帮忙询问的，能出来见个面吗？我想当面说清楚。—
线上交流毕竟有一定局限，而且既然现在对方察觉出问题，那还不如将人喊出来，有什么事沟通方便不说，还说及时察觉是否有异样。
就是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出来。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
久到祝安快要不抱任何希望，对话框的左边忽然弹出一个简短气泡。
—地址。—
女生想着常云雾既然发给她照片，自然是到了市里，说不定就在学校。
她虽与常云雾坐过两学期同桌，关系也只是比普通同学好一些，最先看到常云雾发过来的消息，她很意外又有些震惊。
接着对方又问她关于祁烨的事，若是单纯觉得好奇也说得过去，但常云雾并不是一个八卦的人。
真正让她觉得不对劲的就是常云雾发过来青市第一初级中学荣誉墙上的照片，很明显就是现拍的，照片上的水印还在，时间显示发消息的前一分钟。
不到半小时，女生就到了。
几人就约定在学校见面，不过女生光明正大从学校大门进来的，因为她是以优秀成绩考入本市最好高中的优秀毕业生，荣誉墙上也有她的照片和名字。
保安大叔见过，也认识她，所以自然就大方放人进来。
女生戴着一副金丝细框眼镜，留着薄薄刘海，扎着高马尾，脸蛋有些圆润，十分可爱，是甜妹。
女生名叫元暖，在初中的时候一直保持着年级排名前十，成绩优异。
元暖在与常云雾的对话框里，听到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感到十分诧异，直到见到人时，心中的诧异依旧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