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着把年轻吸血鬼的异常dNA与尼古拉的混合，没有成功；
还试过了尼古拉自己的研究，但发现他的细胞会排斥那些合成的遗传媒介。
总的来说，我没有办法逆转他的反吸血鬼效果。”
从泽博曼的陈述中可以知道，他这一晚上没少忙。
“他现在在哪儿呢？”
泽博曼忽然问。
齐馨回答说：
“还在实验室呢。好像试着制作反制装置的能量源，因为现在他自己不能给魔法棒充能了，而我们还有一只烦人的年轻女吸血鬼要处理。”
说完，泽博曼实验室的灯光暗了下来，片刻过后就恢复了正常。
“我猜应该做得差不多了。”
泽博曼说着眼神黯淡了下来，
“那我也得把这边的研究结果告诉他……齐馨，帮我把尼古拉叫到书房去好吗？”
“好的，没问题。”
齐馨答应着，心中仍是放不下。不管是泽博曼还是尼古拉。
这种感觉还蛮奇怪的，她竟然会担心尼古拉那个自负自大的吸血鬼。
“你还好吗？”
临走前齐馨忍不住问。
“嗯？”
泽博曼转头看向齐馨，好像不明所以。
齐馨解释说：
“没办法让尼古拉变回去，对你来说是件很困扰的事情吧？”
泽博曼摇摇头，
“我想应该没什么好困扰的吧。”
齐馨说：
“真的这样吗？你们亦敌亦友至少一个世纪了吧？他变回人类对你来说应该是好事，为什么要努力把他变回去？”
泽博曼沉默了好一阵，才缓缓开口，
“也许是怀旧吧。
柯南不在了，大卫完全不想搭理我，现在尼古拉也……”
果然和齐馨之前想的一样，
“你现在是当年共同注射源血的四人当中的最后一个了。”
两人相视无言。
那种长久的、保存大量记忆和秘密而无处诉说的估计，齐馨这辈子是想象不到的，恐怕下辈子也不可能，她能做的只有在有生之年尽可能留在城堡，留在泽博曼身边。
尼古拉到书房时，整个人灰头土脸的。
已经不再是吸血鬼的他，熬了一夜好像老了几岁，似乎鱼尾纹都变多了。
“总算搞完了。”
尼古拉脱下了高定西装外套，只穿着灰色衬衫和马甲，走进书房就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语气疲惫且充满了怨念，
“那个女孩子，不管叫什么，她又变回从前那个嗜毒的可怜虫了。”
泽博曼立即给他递上一杯金黄色的葡萄酒，
“希望这能让你感觉好一些。”
说着还特意让尼古拉看一眼酒瓶上的标签。
“啧，这么极品的葡萄酒，你一定内疚死了吧。”
泽博曼放下酒瓶，自己也端起一杯葡萄酒，
“那不能全怪我吧。”
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尼古拉自己作的。
当然，鉴于他们之间的友谊，话不能说得如此不堪。
尼古拉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他抿了一口葡萄酒，疲惫地说：
“好了，你知道那只是我的丧气话，毕竟我已经不再是我了。”
泽博曼安慰他，
“其实正好相反，你又变回真正的你了，不是吗？额……一个普通人类。”
最后那句话说得很小心，但充满了调侃意味。
尼古拉转头的瞬间眼神立即变得犀利，
“说话注意点儿！”
泽博曼笑了笑，郑重道：
“我很抱歉尼古拉，但那是事实。我试过现阶段能用的一切手段，确实无法把你变回吸血鬼。”
尼古拉端着酒杯，
“所以这就是我企图支配世界的下场吗？”
泽博曼没来得及接话，尼古拉又说：
“但这不意味着我会放弃！”
听到这话，泽博曼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我并不奢望什么，真的。”
这才是他认识的尼古拉·特斯拉，一个永远不会向失败妥协的吸血鬼科学巨匠。
话虽如此，他们都明白没有源血做基础研究的情况下，很难再让尼古拉变回吸血鬼，无论如何，他都要面对这个杯具的现实。
“如果这是我梦想破灭的时刻，那就正式一点吧！”
尼古拉说着举起酒杯，
“为了更美好的时光，也为了没有杀欲的平静生活，还有你必须承认，吸血鬼真的酷极了！”
泽博曼含笑举杯，不能不承认尼古拉有时候是懂得浪漫的，真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找个女朋友。
“谨以此纪念辉煌的吸血鬼种族，曾经强大无比，现今已经灭绝。”
尼古拉最后说完，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共同举杯，饮下那金黄的珍贵的酒液。
没有了吸血鬼超强的感知力，尼古拉仍能品尝出这酒的醇厚与回甘。
他满足地将酒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就在这一刻，奇迹发生了！！
茶几上的金属餐盘在尼古拉靠近的瞬间自发移动，往尼古拉的方向移了过去！
尼古拉愣了一会，泽博曼也一样，两人面面相觑。
只有实践才是真理。
尼古拉松开酒杯，将手掌张开放在距离餐盘上方三十厘米不到的地方，餐盘就像被召唤了一样，悄无声息地向上升起，稳稳地贴在尼古拉的手掌上！
尼古拉试着晃动了一下手臂，无论怎么懂餐盘都乖乖地吸附在他手上。
“哇哦，你变成万磁王了。”
泽博曼惊叹不已，转念再想并不难解释。
他们都曾经注射过远古吸血鬼的源血，也许尼古拉的吸血鬼基因暂时被抑制了，但他的基因结构仍然与普通人类有差别，以另一种方式体现他的异人类身份，符合吸血鬼基因的霸道作风。
“真不错，”
尼古拉的心情瞬间变得明媚起来，
“这技能我一定会用得上的。”
说完继续捣鼓手上的餐盘，甚至还要起身去试试其他金属物件，好在被泽博曼拦下了，不然这房间里的金属物品恐怕都得遭殃。
看着尼古拉开心得完全不像个百岁老人，泽博曼欣慰又失落，欣慰的是他没有失去尼古拉这个朋友，失落的是乔治已经离开那么久了，他已经放下，而大卫现在又在哪里呢？
他还好吗？
是否找到了属于他的平静，还是又变回过去那个嗜血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