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难摇头道：“奴婢不知。”
李世民思索了片刻，挥手道：“让他们进来吧。”
“奴婢遵旨。”
张阿难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没过多久，他便带着七个身穿常服的身影，走入甘露殿内。
“臣程咬金，拜见陛下！”
“臣武士彟，拜见陛下！”
“臣程俊，拜见陛下！”
“臣长孙无忌，拜见陛下。”
程咬金、武士彟、程俊、长孙无忌先后行礼。
紧跟着，程处默、程处亮还有武家兄弟跟着行礼：
“拜见陛下！”
“都平身吧。”李世民微微颔首，等他们平身之后，从左到右，先看了一眼老程爱卿，还有小程爱卿，以及老程爱卿的两个儿子。
随即将目光放在武士彟的两个儿子身上，见他们满头血污，显然被打的不轻。
随即，他盯视着长孙无忌，怎么混进来个他啊。
他怎么也来了？
这里面有他什么事？
李世民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先声询问，而是目光挪移到了武士彟身上，问道：
“武爱卿，还有两位程爱卿，谁来告诉朕，你们过来，让朕主持什么公道？”
武士彟拉着他的两个儿子上前，指着他们满头血污，情绪激动道：“陛下，您看臣的儿子，都是被程家的人给打的！”
李世民问道：“你说的程家的人，具体指的是谁？总不能老程爱卿也打了你的两个儿子吧？”
武士彟抬起手，指了指程处默和程处亮，说道：“陛下，就是他们两个！”
李世民问道：“那就是殴斗，对不对？”
武士彟急声道：“陛下，不是殴斗，是他们单方面殴打臣的两个犬子，犬子都没还手！”
李世民板起脸庞， 敲了敲龙书案桌面，冷哼了一声，“不管是殴斗，还是单方面殴打，这种小事，值得你们来找朕主持公道吗？”
“京城两县，哪个县衙，不能为你们主持公道？”
李世民扫视了众人一眼，手掌重重一拍桌案，怒声道：“你们看朕闲的？”
武士彟心中一惊，赶忙行礼道：“陛下息怒！”
程咬金也赶紧行礼，“陛下息怒。”
程处默和程处亮，以及武家兄弟二人，看到李世民发火，跟着他们的父亲一起行礼。
程俊沉吟两秒，然后跟着拱了拱手。
长孙无忌一副幸灾乐祸模样看着程俊，同时也对着龙榻御座方向拱了拱手。
李世民目光这时放在了程俊身上，皱着眉头道：“小程爱卿，你嘴皮子不是很利索吗，这么点小事，该怎么做，你都跟他们说不清楚？”
程俊上前两步，神色一肃，指了指程咬金，说道：“陛下，您看，这位，是家父，宿国公。”
随即，他又指了指武士彟，“这位，是应国公。”
“论官职，臣不如他们，论爵位，臣也不如他们，论年纪，臣更是晚辈。”
程俊叹了口气，“臣的话，在他们面前，分量微不足道，说了白说啊。”
李世民瞪着他道：“你就能跟朕说，你这点嘴皮子，都用在朕身上了！”
说完，他转头望向程咬金，问道：“老程爱卿，武爱卿来找朕主持公道，是因为你的儿子，打了他的儿子。”
“你来找朕主持公道，让朕主持什么公道？”
程咬金转头望着程俊，“处侠，你来跟陛下说！”
看到程俊即将开口，李世民抬手打断道：“你别说话，朕要听你爹说！”
看到李世民投来目光，程咬金认真道：“臣是听了犬子的话，才来找的陛下。”
你是没想好词儿是吧......李世民扯了扯嘴角，心里想着，便对着程俊道：
“你爹让你说，那你来说，你们程家，让朕主持什么公道？”
程俊沉声道：“陛下，我们程家，受委屈了，所以才来找陛下主持公道！”
李世民眉头一挑，指了指武家兄弟，问道：“打他们的，是你大哥二哥，对吧？”
“你们打的人，怎么你们还受了委屈？”
程俊反问道：“应国公来陛下这里告臣等的状，臣等可不就受委屈了吗？”
李世民盯着他道：“你别绕，给朕正面回话！”
程俊肃然道：“应国公不来陛下这里告状，臣等就没受委屈，他来告状，臣等就受了委屈。”
李世民嘴角一抽，“你这不绕了一圈什么都没说吗？”
“照你的意思，他们活该挨你们这顿打？”
程俊拱手道：“陛下圣明！”
李世民冷笑道：“就你这话，人家他爹，能不来告状吗？”
“这天底下，也就民间的一些怂包，白挨一顿打，会忍气吞声，但凡有点骨气，有点理的，就不可能咽下这口气，这点道理，你还不明白？你们还有脸跟过来，反告挨打的人一状？”
李世民板着脸，呵斥道：“老程爱卿，小程爱卿，你们程家的人，未免也太霸道了！”
武士彟见状，激动道：“陛下圣明！”
长孙无忌垂着双手，津津有味看着这一幕，忽然感觉到，怪不得陛下平日里喜欢看两个臣子拌嘴皮子呢，对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旁观者来说，确实好看。
程咬金见李世民竟然偏向武家，不由有些着急，不停地对着程俊使着眼色，让他赶紧扭转局面。
面对李世民的呵斥，程俊丝毫不慌，对着龙榻御座方向拱了拱手说道：
“说的是呢陛下，臣等本来不该找您，应该去找太上皇的，臣都没想到，应国公不找太上皇主持公道，会先来找陛下。”
李世民没好气道：“废话，他当然是第一时间找朕主持公道！”
程俊抬起头，望着李世民，语气带着几分奇怪道：“那他怎么入京之后，不第一时间面见陛下呢？反而先跑去找太上皇？”
“......”
李世民眼瞳瞬间一凝，盯视着武士彟。
紧跟着，程俊的声音又传入他耳中：“不止如此，他见了太上皇之后，又跑到臣的府上，还跟臣父喝了不少酒。”
说完，程俊脸庞上露出善良笑容，询问道：
“也可能是臣想错了，应国公其实入京之后，是入过宫，面见过了陛下，陛下您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