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还是那样？”沈如蕙进来后关切地问。
“可不是，这眼看天就暗了，我真怕他晚上又热起来。太医也说了，谁家好人这样反反复复的，恐怕最后要烧坏这里的。”宋氏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的脑子。
“太太不觉得父亲这病十分蹊跷吗？药也吃了，香也上了，连和尚与道士都请了来，却还是不见强。说句不怕叫太太骂的话，老话说的好，没病还不死人呢，怎么父亲就变成这样？”
“谁说不是呢，真是奇怪的很。这些日子，你大伯父带着你大哥和三哥差不多周边的寺院都跑遍了，见庙就拜的，我这是什么命呀，总要给个明白吧。”
宋氏想着这些日子的焦心还有从赵氏那里受的气，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
“彩珠姐姐，烦你看着一些，我有重要的事与太太说。九妹妹若是来了，让她在西屋等着。”
宋氏抬起头来，与彩珠互瞧一眼，彩珠也是一脸的不解，见宋氏点头，福身出去了。
“怎么了？可是与阿轩有什么不高兴？或是表姐那里……”
“不是的，太太，我要说的是父亲的事。”
宋氏一下子站了起来，“你发现了什么吗？”
“太太，我接下来说的话，太太一定要信我。”
“那是，这许久以来，有几个是诚心盼我好，为我解忧的，我知道你的为人，你说。”
沈如蕙扶着宋氏坐下，“太太，我怀疑父亲这次生病，是白姨娘做的手脚。”
“你说什么？”宋氏又站了起来，提高了嗓门道。
“而且白姨娘对父亲下的是血咒。”
宋氏不可置地捂住了嘴，眼睛睁的大大的，血咒，血咒，怎么可能？这血咒可不是谁都能下的，她以前倒是听说过，是需要用活人的血来下咒，而且一般时间都很长。
宋氏本能地想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握着沈如蕙的手，“难不成，那个冰儿，她......”
“对，白姨娘身边来来回回走了多少个冰儿，太太心里应该有数。为什么每一个冰儿都是白家寻来的？而每一个冰儿几乎都是脸色惨白地被抬出沈家？为什么每一个冰儿被白家接回去后没多久就死了？”
“死了？都死了？”宋氏的手越发用力。
沈如蕙由着她握着，点了点头，“是，都死了。这个不难查的，太太可以寻人去查。”
“不仅如此，上个冰儿被抬走后，白家一直没给白氏寻到合适的血源，您知道她盯上谁了？”
“谁？咱们府里的？”
“太太还记得前几天，九妹妹与八妹妹和怡姐要下跳棋，结果九妹妹去取跳棋好久没回来的事？”
“不是说她晕倒了，吴婆子给她放血，她......是芸姐？”
“没错，就是九妹妹，若不是我去的及时，九妹妹此时有没有命还不知道。因为她断血时间太久了，她让雪儿把九妹妹的血抽干，还说，沈家少一个庶女她担得起。”
宋氏一下子又坐回椅子上，双眼茫然地瞧着沈如蕙，脑子里嗡嗡的，真的吗？真的吧！
“为什么是芸姐，她怎么知道芸姐的血适合呢？”
“那是因为，三年前她就知道，而且那个时候也是适合的冰儿没有寻到，她用了九妹妹几次血，直到又有合适的冰儿出现。”
“三年前？”宋氏算着三年前沈如芸的年纪，回忆着那个时候沈如芸有什么不同。这一想不要紧，还真是觉得有一段时间，连赵氏都怪她照顾庶女不够精心，弄得沈如芸天天没个精神，脸色还不好。
“这孩子，怎么不和我说呢。”
“九妹妹是不敢，又怕你们不信，白氏在二房的地位，没有人比太太您更知道的了。”
这话说的没错，整个二房，宋氏最恨的就是白氏，每每与白氏在一起，不管多少人，白氏表现出来的气场都好似她才是沈林的正室，而自己是姨娘一般。
还有一点最重要，白氏但凡有个什么要求或是需要，从不与自己说，她都是寻沈林更或者是赵氏，好多事情自己这个主母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引得沈林总是觉得自己给了白氏气受一样。
那几年，沈林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白氏是正经千金小姐，与我为妾实是委屈她了，平日里骄傲一些，清高一些也是有的，你也要有气度，凡事顺着她些也就是了。”
听听，这叫什么话，叫一个主母去顺着小妾。
这个时候的宋氏已信了七分。沈如蕙听着外头好似传来沈如芸的说话声，“太太，请九妹妹进来？”
宋氏机械地点了点头，沈如蕙打开房门，招呼着沈如芸进来。
沈如芸瞧着宋氏白着一张脸，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一脸不解地瞧着沈如蕙，沈如蕙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
“芸姐，把你的袖子挽起来。”宋氏轻声道。
沈如芸好似知道了什么，慢慢捋起自己的左侧袖子，在上臂处两个针眼十分醒目，且那淤青还没散尽。
宋氏抬着沈如芸的手臂，眼光突然变得坚毅，“把那天的情况好好说与我听，一个字不许漏。”
沈如芸慢慢地说了那天的事情经过，不但说了那天的，还把三年前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
“好你个白氏，沈家待你不薄，你居然如此恶毒。”宋氏说完呼地站了起来高喊着彩珠就要往外走。
“太太，现在不可。”沈如蕙连忙道。
宋氏扭过头看她，“为何，咱们去她屋子里，一搜一个准，看她如何打赖。”
“太太您想，她平日里供的东西，虽然咱们不知道是什么，但都知道她是供着的。平日里，父亲去她那里，听说她也不避着的，还请父亲瞧过。这样看来，面上一定是看不出什么的。”
宋氏听沈如蕙这样说冷静下来，没错，她敢这样明目张胆，就一定有所准备。
“你的意思是？”
“女儿的意思是，最好是她院里没人时，咱们偷偷去查，查出东西后再去质问她，或是直接呈给祖母。”
“若是查不到什么呢？”
“那也好办，她现在这样急，连九妹妹她都下得去手，证明这个血咒到了封血的时候了。女儿虽然不懂这些，但也打听过，封血的时候需要的血更多，所以上次她抓到九妹妹才会那样疯狂。
“咱们只需等几日，她一定会再出手，封血的时候，是一定要把所有以往的血印都拿出来一起念咒的，到时候咱们人脏并获。”
“没错，你说的对。彩珠，彩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