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帝。
他居然也来了。
一见面，他扬了扬手里的酒壶，热情招呼道：“大侄女，去备些菜，今晚我们老哥仨，要不醉不归！”
穆凌霄立刻应了，吩咐厨房的人去准备。
没多久，菜肴备好，穆凌霄亲自带人送了过去，却看到穆霁川和厉王打了起来。
穆凌霄急忙看向在一旁看热闹的皇帝。
皇帝却不慌不忙，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不用管他们，毕竟是夺女之仇，没那么容易消泯。”
夺女之仇？
穆凌霄一愣，随即就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穆霁川心里憋着气撒不出来，这会儿见了厉王，终于有了出气口。
俩人越打越凶，不过，纯粹是穆霁川自己打得凶，厉王则是只防守，不进攻。
穆霁川才不管什么胜之不武，只管打。
而且，他不往别的地方打，只打厉王的脸。
穆凌霄站在一旁看着，嘴角一抽一抽的。
打人不打脸啊！
这时候，穆霁川一扭脸，看到穆凌霄，顿时收了手，坦然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自己非要用脸撞我的拳头。”
穆凌霄看了他一眼，直接道：“您的手疼不？”
“疼，可疼了。”
穆凌霄忙招呼开心果拿了冰袋进来，放在穆霁川的手背上，给他冰敷。
这时候，穆霁川挑起下巴看了厉王一眼，那眼神，别提有多得意了。
厉王扭脸看向别处，不是很想说话。
而穆霁川开口，意有所指：“我这拳头硬的很，谁若是敢欺负我女儿，我必不饶他！”
说话的时候，眼神还轻飘飘地落在厉王身上。
穆凌霄无奈一笑：“父亲，酒菜已备好。您几位慢慢吃，若是还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底下的人去办。”
“好。去歇着吧。”
穆凌霄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间。
开心果在一旁八卦道：“厉王那张脸，伤得不轻哦。”
“我这爹还真是下得去手。”
“你咋不阻止呢？”
“你不懂，这是男人之间的斗争，我不能插手。”
不然，厉王只会更惨。
开心果拍拍脑门儿，直呼不懂，往兜里揣了把瓜子，出门听八卦去了。
穆凌霄在房里待着，随意拿了本书看。
看了没多久，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穆凌霄以为是开心果，抬眼看去的时候，却发现是厉王。
之前那会儿父亲在，她也不敢盯着厉王的脸仔细瞧，只是觉得有些青紫，现在仔细一看，我的天呐，不能看了。
左边脸颊肿了不说，右边的脸上还挂了彩，有两个血道子，看得穆凌霄心惊胆战的。
“你怎么不知道躲躲？”
说着，穆凌霄忙去找药箱。
厉王却扑过来，从后面把穆凌霄牢牢抱住，嗓音低沉，竟有几分撒娇的意味：“霄霄，我好疼。”
这谁受得住啊。
穆凌霄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化了，忙转过身去，抱住厉王，把他往一旁的椅子上带：“来，坐这里。我去拿药箱。”
“不，不要药箱。”
“不行，你脸上受了伤，敷些药会好的快。”
“不，霄霄亲亲就好了。”说完，厉王盯着穆凌霄看，那眼神，别提有多可怜了。
今天的厉王，多少是有点娘娘腔。
但，到底是自己亲爹打的，穆凌霄顺从地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的伤口处轻轻地亲了一下。
“不够。”厉王嘟哝了一句，却在穆凌霄亲他伤口的时候，冷不丁偏过脸去，吻住她的唇。
唇瓣轻柔，仿若恋人的呓语，温暖而甜蜜。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的气息都有些粗了。
穆凌霄趴在厉王的心口，轻声道：“他再打你，你就跑。”
“他不开心，我让着他。”
“他要打你脸，你好歹也躲一躲。”
厉王嘶了一声，语气很是哀怨：“他专门照着我的脸打，我躲得过吗？我若是躲了，只怕会更惨。”
“你怕他。”
“嗯。小时候他就老揍我。”
穆凌霄忍俊不禁，她倒是想不到，不可一世的厉王爷，居然还有这样的经历。
“如今我与你有了婚约，在辈分上平白弱了一层，他揍我，就揍得更顺手了。”
穆凌霄也跟着犯了愁：“那怎么办？要不，退婚？”
她这话，本是随口一说，却惹恼了厉王。
他一翻身，把她禁锢在椅子里，声音低沉，满是威胁：“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穆凌霄的眼睛滴溜一转，忙改了口：“我是说，你待会儿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的人去准备。”
说完，见厉王眼神不善，穆凌霄忙勾住他的脖子迎上去，把他要说的话全部堵在嘴里。
厉王食髓知味，不知餍足，只觉得那柔软的唇仿佛是最粉嫩的花瓣，让他忍不住想要采撷，一遍又一遍。
正当厉王沉浸在花瓣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外面传来清风煞风景的声音：“王爷，穆大爷找您。”
厉王顿时苦了脸：“霄霄。”
穆凌霄忙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哄道：“要不就谎称朝中有要事，你赶紧跑？”
“不行，陛下在。他若是向陛下求证，证实我在说谎，只怕我的下场会更惨。他这个人，心眼很小，向来是睚眦必报。”
“那你、自求多福。”说完，穆凌霄看了一眼厉王的脸，又慌忙转移视线，“让他别光打脸，再打下去都不能看了。”
“好吧，我尽量。”
厉王艰难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那眼神，那表情，跟个小可怜似的。
唉，这小可怜！
话说厉王出去之后，看见清风就有些气愤：“顶着一张好脸，这是讽刺谁呢？”
清风顿时低下头去，心道，逐影说得对，钱难挣，屎难吃。你伤了脸，我也得照自己脸上打一拳不成？哼，不讲理！
清风在想什么，厉王才管不着，只脚步沉重地来到穆霁川的房间，满心琢磨着若是穆霁川再打他，该把哪半边脸凑上去。
谁曾想，他进去之后，直接被穆霁川抱了个满怀。
厉王浑身一个激灵，如临大敌。
顷刻间，穆霁川那张老脸怼到了眼前来，醉眼迷离，死盯着他问道：“说，你爱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