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小爷我突破了。”顾瀚舟破门而出，仰天大笑，双手叉腰，好生轻狂。
“呦，哥哥可真快！”泠落双手环胸，倚靠着木柱上打趣道。
江望站在泠落的身旁，似笑非笑，他比顾瀚舟早半个月出关。
如今正直八月，与泠落预料的时间差不多。
只差姐姐和四姐姐没有出来。
“好你个江望，既然赶在我的前面。”顾瀚舟将手搭在江望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往他胸口一锤。
“别忘了，我先比你到达天阶灵尊。”江望用手肘将顾瀚舟顶开。
“小泠落，哥都到半道灵尊了，怎么愁眉苦脸的。”顾瀚舟看江望没劲，转头逗起泠落来，他伸手捏了捏泠落的小脸，也不见泠落笑一笑。
“你和小鹿子是半道灵尊了，姐姐不假以时日也能突破，只是四姐姐。”泠落拍开顾瀚舟捣乱的手。
“我们本就生于上界大族，自小灵丹珍草一样不缺，虽说近三年来了下界，但根基还是比诗诗强上不少。”顾瀚舟折扇抵住下巴，细想会，也有些顾虑。
只怕宋诗施出来见所有人都达到半道天尊，心里会有落差，也会愧疚，愧疚拖累着他们不能早些前往上界。
“除非诗诗服用灵丹，强制提升实力。”江望思索片刻。
用灵丹来提升实力，在这灵界大族中是常有的事情，大族子弟那一个不是吃着灵丹长大的。
“靠灵丹换来的灵气始终都是虚的，不如洗骨来得好。”泠落微微叹气，“只是洗骨之痛非常人可以忍受，品质越高的洗骨丹，过程越痛。”
“再看吧。”泠落抬头望向无边的青空，陷入了沉思。
八月末，叶清漪出关，确是达到了半道灵尊的境界。
原本只是出来小歇的宋诗施傻了眼，她的地阶灵尊实在不够看。
屋内谈笑的泠落一顿，余光往外面的柱子瞥了一眼。
好巧不巧，顾瀚舟此时突然来了一句。
“其实对于诗诗来说，洗骨是个不错的选择。”
洗骨丹也算是个多求不得的宝贝。
“也是她短期内突破半道灵尊的最佳办法。”江望补充一道。
“那给我洗骨！”藏在暗处的宋诗施听到此便按耐不住冲了出来。
泠落无奈扶额，这两货定是故意的，同为半道灵尊，他们怎会察觉不到宋诗施的存在。
要不是洗骨丹对于宋诗施除了洗骨过程煎熬了些，百利无害，她绝对给这一人一鹿耳刮子。
“好落落。”宋诗施见泠落面无表情，以为她不肯，便抱着泠落的手臂软着声音撒娇。
“四姐姐，洗骨的过程......”
“我可以的，我都可以！”
宋诗施将泠落的话打断，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可以。
“好。”泠落将八品洗骨丹递到宋诗施面前，“一旦服下，不管过程多难以忍受，你都得咬牙坚持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嗯嗯。”宋诗施直接咽下八品洗骨丹，倏然，她的心肺似被烈火焚烧，疼痛难忍。
“倒也不用那么急。”顾瀚舟猛得瞪大眼睛，这妹妹怎么说干就干，一点儿征兆和准备都没有。
“快给我去门外守着。”叶清漪起身朝顾瀚舟和江望丢下一句话，忙向宋诗施围去。
“哼。”宋诗施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
“啊！”
“四姐姐！”
“诗诗！”
大门被关上，江望和顾瀚舟守在门外听宋诗施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们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宋诗施本就不需要追求强道，她继续当个无忧无虑的宋大小姐就好了。
叶清漪轻捻指法，为宋诗施凝成护灵罩，淡淡的生命灵力能缓解她少许痛苦。
泠落不忍直视，背过身子去。
宋诗施整个人似乎被浸在寒潭中，潭下有一双手拼命拉着她往下拽，她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扑腾自己的手。
宋诗施连说话都变得艰难，她的声音变得沙哑，都是垂死的老嬷。她的四肢百骸像是被千军万马碾压过，疼痛万分，连抬个手指头都费力。
她浑身上下又痒又痛，像是有数不清的小蚁密密麻麻地爬过，啃咬着她每一寸血肉。
“四姐姐，坐起来，引导洗骨丹游过你的经脉，运转你体内的灵力。”泠落沉着道，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不再受宋诗施的干扰。
“好......”宋诗施咽着一口血，满腔腥味。她强撑着身体坐好来，双指掐诀。
“噗！”
血色飞溅，落在地上开出妖艳的血花。
宋诗施的肌肤泛黑，像是覆盖上一层黑泥，体内的脏东西慢慢被抛出。她的身子像是被穿破，体内五脏六腑扭曲。
时间在这一刻过得十分缓慢，对于宋诗施来说格外煎熬。
洗骨之痛持续了整整一天，屋内都泛起了恶臭味。
泠落、宋诗施、顾瀚舟和江望守了整整一天，没有谁敢合眼，生怕宋诗施没撑过去出了什么意外。
“呼！”
宋诗施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满眼血丝，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万斤重，体内的灵力是前所未有的充沛。
“这就是半道灵尊吗？”宋诗施欣喜万分，她坐着傻笑，倏然往后一倒。
“诗诗！”叶清漪听到声响，不顾宋诗施满身污秽，直接将人抱起。
终是在夏末的最后一日，他们全部到达了半道灵尊。
“我是半道灵尊了！”叶清漪躺了半日就恢复生龙活虎，经过一番洗骨，她的肌肤白嫩光滑不少，像是雏鸟破壳，重现张出来一样。
“嗯，四姐姐是半道灵尊了。”泠落脸上也难掩欣喜，她勾唇一笑，笑意荡漾。
真好，大家都半道灵尊了。
而他们也刚好相识整整一年。
“我要告诉爷爷听，他肯定会觉得不可思议。”宋诗施将手揣在胸前，眸光明亮，“说不定百年之前我会被供奉在最显眼的位置。”
嗯，这确实很宋诗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