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书发现了卫圆圆的异常，顺着卫圆圆的视线看过去，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背影，穿着当下书生常穿的青色长袍。
卫圆圆收回了视线，挑了几样木质小玩意买了下来，和青书踱着步回锦蓉行。
“那个人是章王爷的人，让人跟着他。”卫圆圆东看西看，一副好奇乱看的模样，和青书交代了一声。
“嗯。”青书应了下来。
卫圆圆一路逛着回到了锦蓉行，卫夫人正在和大奶奶、三奶奶喝茶，看到卫圆圆回来，自然拉着卫圆圆问了一通，中午吃的什么啊，玩的什么啊，开心不开心啊之类的话题，得到了女儿肯定的回答，卫夫人也跟着高兴起来。
“等会李氏回来，我们就回府吧！”卫夫人出来这大半天，马吊打了，闲天也聊了，膳食也用了，卫夫人觉得很开心。
唉，如果不是嫁到了卫府，她在江南还是过着商人的生活吧，可以跟着爹四处行商，想想，有点遗憾，但是想到卫大学士以及这几个儿女，又觉得这样也很圆满。
世上的事不能两全，能抓住一头已经很幸运了。
回到卫府，卫夫人让三个儿媳妇和女儿都回自己院子休息，晚膳也都各自用，她自己也歪着和嬷嬷说今天的见闻。
卫大学士回来，更衣后看卫夫人眉间带着笑，听卫夫人说了今天出门的事，斟酌了一下，将今天皇上召他晋见的事讲了一遍。
“老爷，你说什么！”卫夫人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失态过，她觉得嫁进卫府，她修身养性的功夫也好了不少。
“夫人，你先别急，这件事没有那么糟。”话虽这样说，但是卫大学士的表情可不轻松。
今天皇上见他，问了他对二位公主的看法。
公主啊，那是天家之女，他敢有什么看法？
他立即想到了自家那个四儿子，前段时间贵妃刚提了娘家的庶侄女，这皇上又提起二公主，卫大学士觉得很担忧，比起那个庶女，如果提的对象是二公主，他们卫家就毫无拒绝的余地。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们家老四能尚了二公主，都是他们的荣幸。
卫夫人想到了英国公家的嫡长孙女，眼泪落了下来，想起那个好孩子，她心里就难受，这下轮到她的儿子了吗？
尚了公主，以后就安心做驸马，见到公主可是要行礼下跪的！
“我和你说，是怕你不知道，听到什么流言着急，你忘了岳父怎么说的，事情不到最后一刻就还有可能有转机，你别着急！”卫大学士握住夫人的手，坚定地安慰她。
过了两天，卫圆圆知道了这件事，还是青书告诉她的，卫夫人安排人了解二公主的脾性，青书发现了，就告诉了卫圆圆。
卫圆圆去找了卫夫人，打发了丫鬟，“娘，你让人打听二公主的事，爹知道吗？”
卫夫人正发愁呢，听到女儿这样问，眼泪都快下来了，“不……不知道。”
“娘，你这是病急乱投医！”卫圆圆拉着卫夫人坐下，“你想想，你让人打听二公主，我都知道了，有心人只要留意就会知道，这传出去可能就是我们对皇室的不敬！”
卫夫人隐忍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我是真的急了！”
“我知道，娘，越是着急的时候也是不能慌，我们要听听爹的想法和意见，不能乱行动，有时候静比动好。”
“我想着这么大的一件事，你爹一定很担心很操心，而且——”卫夫人迟疑了一下，“你爹毕竟是男人——”
卫夫人没有再说下去，卫圆圆知道卫夫人的意思，对于男人来说，家啊业啊可能比一个儿子的婚姻幸福更重要。
但是对她来说，儿子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娘！”卫圆圆抱住卫夫人，在她怀里撒娇，“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
“娘，你先别急，我们先问问爹，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卫圆圆正和卫夫人说话，卫电来了，急匆匆的，一进门就给卫夫人跪下了。
“娘，你让人打听二公主，是为了我的婚事吗？”
卫圆圆无语地闭了闭眼，又看向卫夫人，眼神里写着——看吧，娘你的举动多少人都会发觉。
卫夫人做错事般低下头，内疚到不行，爹一直说她太浮躁，太着急，她觉得自己孩子都生了几个，都做祖母的人了，怎么会不成熟呢？
现在她知道了，她还是不够成熟稳重。
“娘，你不要再打听了，不就是尚公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尚就尚呗，我就把她当成主子伺候不就行了，有什么了不得的！”
“难道让卫家人因为我而受难吗？”卫电说完，用力地磕了好几下头，卫夫人哭着要拉卫电起来，卫电不起来，母子两个哭成一团。
卫圆圆无语地看着哭成一团的母子两个，什么事还没发生呢，只是两句流言，他们就这样了，万一真发生了，她娘还不得哭着送四哥上花娇？
卫圆圆上前，先将她娘和她四哥分开，一个坐在塌上，一个坐在椅子上，让丫鬟进来伺候他们净了面，换了茶，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娘，四哥，你们放心，二公主不一样，性格温柔，长相出众，女红厨艺都不错！”
卫夫人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她很少听过二公主的事，也只远远见过一面，听了太多大公主张扬跋扈的事迹，她很怕儿子娶个母老虎回来。
卫电还是那个样子，一副要去和亲的悲壮模样。
“但是，四哥不能尚主！”卫圆圆坚定地说。
卫夫人和卫电齐声问，“为什么？”
卫圆圆现在觉得，卫夫人生了五个孩子，最像卫夫人的就是卫电了，不是不愿意尚主吗？不问怎么做到不尚，却问为什么不能尚？！
“我不能说，但是这个婚事不会成。”
“已经拦住了去打听消息的人，我们家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保持静默，等待事情的转机，而不是四处乱打听，你们都要当做不知道！”
卫圆圆的表情很严肃，这样的表情在六岁的女童脸上显得特别的不和谐，但是卫夫人和卫电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