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树枝瞬间变得粗壮了些。
避开少女无时无刻的渴望触碰，溪行之指尖幻化出一件青色长裙，披在了少女身上，遮住了那副雪白的身子，耳垂已然泛红。
他倒是不知道平日里在他面前呆板羞涩，谨小慎微的程瑶还会有这幅面孔。
面对那谢坚，程瑶简直是如同泡在了蜜罐里一样发甜，缠人的紧。
面前的男子是如此的冷漠，看她时，目光清冷，没有半分情意。
“阿坚，你为什么不抱抱我。”
骤然被人拒绝，程瑶迷蒙地看了一眼男人，红唇微动，无限的委屈扑面而来：
“你不想我吗？”
“可是我好想好想你。”
少女身子又黏了上去，贴在他胸前，勾着他的发，亲密无间。
恍惚之间，仿佛溪行之就是她那痴念惦记的恋人。
明白程瑶这是受了伤，心智不全，认错了人。桃花雪捏成的心脏融化，受到生灵术的影响，会不自觉地靠近他，汲取仙气，滋补自身。
溪行之稳坐如山，淡然地伸出食指抵住了少女贴近的莹润脸庞，下一秒，却感觉一股温热袭来。
程瑶竟是伸出粉红的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食指，一边啃咬一边对他温柔地笑。
“阿坚，你不想吗？”
少女的脸上泛着动人的红晕，溪行之这才发现，她笑起来有对很好看的酒窝，眸子黑亮，仿佛蕴藏着万千春水，一圈圈荡漾开来。
指腹上传来丝丝酥麻的触感，牙齿的轻轻啃咬，轻拢慢捻抹复挑，混着少女的体香，传遍全身，陌生的感觉。
“松开。”
溪行之冷淡地蹙了蹙眉。
程瑶却是一点也不退缩，直直地迎上他的目光，口中含着他的食指，另一只手抓着他衣襟上的环扣慢慢摩挲。
“程瑶，住手，你会后悔的。”面上染上一丝薄怒，溪行之冷淡训斥道。
随之他也被自己的反应怔住了。
多年的修身养性，溪行之向来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让他压抑不住思绪。
“才不会，阿坚我们分开了那么久，你难道就不想吗？”程瑶又朝着他甜丝丝地笑。
只是眨眼，她居然仰着头，径直亲上了他的喉结。
温热的唇舌在上面凸出的地方打着转儿舔舐，小巧的牙轻轻咬着，留下一个个红痕。
男人的喉结长得很好看，和他本人一般，不会过分突兀，情绪起伏间，喉结上下滚动，莫名的欲。
溪行之不可避免地收拢了指尖。
他半垂着眼睫，任凭程瑶扯散了他的袍角，纹丝不动。
红颜枯骨，漫长岁月中，世间万物都会沦为灰烬，没有什么不同。
溪行之向来不会投注任何感情在这世间，他只需维持好这三界秩序，履行自己执法者的职责，仅此而已。
寂静洞穴中，任何一丝微弱的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
粘稠到凝滞的湿气，缠绵急促的呼吸声，女子的暧昧喘息，萦绕耳畔，他冷着眼，看着程瑶沉沦其中。
那腰间悬着的天青色铃铛微微晃动着，骤然响了三声，清脆悦耳，又沉寂下来。
程瑶神色终于变得清醒了些，迷茫地望着此时的自己正俯身贴在溪行之身上，手抚着他白玉般的胸膛，几乎只差一瞬，就会与他唇角触碰。
溪行之青丝铺了一地，衣襟散乱，整个人被她推在地上压着，白皙脖颈上有一抹暧昧的红，甚是显眼。
她刚才究竟是在做些什么啊！
程瑶猛然晃了晃脑袋，连滚带爬地从溪行之身上滚了下来，退后几步，怯弱地低着头，说道：
“师尊，弟子无礼，望师尊责罚。”
“你醒了。”
看着眼前少女瞬间清明的神色，溪行之垂下眸子，将那湿腻的指腹不动声色地藏在了袖中，脖颈上的那块吻痕似乎还在隐隐灼热。
“弟子犯了大错，还请师尊责罚。”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居然昏了头去觊觎师尊，还差点把他推倒了。
那可是整个九州大陆最声名显赫的行之师尊，是举手抬足就能给她再造一条生命新生的行之师尊。
想到这儿，程瑶更羞愧了，频频以头抢地，磕的额头一块皮肤都变得血红。
“师尊，对不起，弟子再也不敢冒犯师尊了。弟子回去就赶快抄几百遍清心咒。”
当初那清心咒还是他怕程瑶沉浸于小雨村惨状和对过往的怨恨中，才让于路转交给她，让她抄写，没想到今日会被用来压制她对他的欲望。
好，很好。
莫名其妙的情绪在胸中横冲直撞，溪行之的眼神更冷了。
“既然清醒了，就随我回去。”他冷声道，率先迈步离开，袍角沾了血与水。
“只是师尊，我还要先去寻一个故人，才能跟你回西清宗。”程瑶硬着头皮说道。
“去寻你那相公？”溪行之脚步停在了她身边，久久不动，淡淡道：“他与你有性命之仇，你竟丝毫不怨恨他。”
看着师尊面若冰霜的神色，程瑶知道肯定是因为自己先前闯了大祸又让人这么恨铁不成钢，他才会如此生气。
听师兄师姐们说，相比其他峰的峰主，西清宗上上下下，就属师尊的脾气最好。
除了不爱搭理人，高冷，平日里甚是温和，从来不会对徒弟们生气，就连训斥也是没有过。
今日，他一定是被她气惨了。
想到这儿，程瑶不由得头垂得低低的，不敢再去看溪行之的脸。
可是，她还要去寻阿坚。
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她要赶在谢坚彻底成为反派，伤害小说里的男女主，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前找到他，劝说他不要再与天道作对。
望着眼前少女拘谨怯弱的样子，溪行之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无名之火，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她就如此怕他吗？
“程瑶，抬头，我有事要和你说。”溪行之说道。
“啊？”
师尊这是同意她去找谢坚了吗？
程瑶抬头，一双清冷修长的手瞬间罩住了她的眼睛。
“师尊……”
一阵耀眼金光拂过，少女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溪行之及时抱住了程瑶的身体，嘴唇微掀，一串古老的咒语脱口而出。
听到咒语，程瑶的眼眸逐渐变得浑浊起来，指尖搭着他的手臂，茫然地说：
“师尊，我要去寻阿坚。”
“不许去。忘了谢坚。”他冷声回道。
“不，我要去寻阿坚”程瑶仍是执着地念着，手指攥紧了溪行之的袖口。
“忘了谢坚，忘了他吧。”
溪行之轻轻触碰程瑶的眼皮，察觉到少女虽挣扎着，但还是慢慢忍受不住困意，渐渐闭上了眼睛。
“睡吧，睡醒以后，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他垂下眼眸，望着整洁袖口上被少女挣扎间揪出的一片褶皱，沉默。
脖颈上那块红痕仍在发烫，温度不断升高。
溪行之伸手，指尖蜷缩了几下，终是没有去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