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用颓废掩饰你的懦弱，活着就有机会，可是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了，天能奈你何。”
江离酒劲上头，说话明显带着几分醉意。
江煦双拳紧握用力拍打水面，“你凭什么管我。”
江离深吸一口气，压着怒意，“你要不是我哥，我管你是哪根葱。”
江煦：“你......”
话来不及说出口，又被江离按进水里。
“等哪天我横尸街头，也就没人管你了，我还在一天，你就得受着。”
江离发狠按着江煦在水里沉沉浮浮，“平时不论你怎么闹，我都由着你，可这里是什么地方，龙潭虎穴你也敢闯。”
保镖眼皮直跳，求助地望向楚寒，“楚总，小姐貌似喝醉了，会不会把二少淹死在水里。”
楚寒站在喷泉旁，助理开了瓶水，给他倒水洗手，从掌心到手指，一点点洗得极为仔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你见过有谁在喷泉里淹死的。”
保镖：“......”
估计今天过后就见到了。
楚寒洗完手，接过帕子慢条斯理擦干水，上前去拉江离，“乖，我带你回家。”
江离身体踉跄，后退一步，差点跌进喷泉中，脚踝蹭到喷泉的石壁，脚踝上的链子无声落入水中，谁都没有发现。
楚寒长臂一卷将她捞进怀里，看向水里淹得半死的江煦，“二哥，多担待点，小七喝醉了。”
江离摇摇晃晃，“我没醉，他欠收拾。”
楚寒唇角弯了弯，将人打横抱起来，“嗯，你没醉，是我醉了。”
这几年江离身上的气质，越发阴冷而深沉，已经很久不见，她耍小性子的模样。
楚寒转头看向保镖，声音冷冽无温，“带二少爷去换衣服，安全送他回俞城，只要不死，随他闹。”
“是，楚总。”
几个保镖上前，将水里的江旭捞起来快速往酒店方向走去。
众人离开，喷泉前归于宁静。
许久。
一道人影从墙后走出来，手伸进水里捡起那条脚链，紧紧握在手心，而后迅速隐没于夜色中。
......
酒店房间内。
江煦裹着毯子坐在轮椅上，一连打了好几次喷嚏。
护工阿杰把姜茶递给他，“您为何不告诉小姐，您之所以来这里是收到，有关于大少爷的消息呢？”
江煦接过姜茶捧在手心里，苦涩地笑了笑，“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如果消息是假的，她只怕是会更失望。”
他何尝不知道，这只是人家放的一个饵，可有什么办法？
江离盼着江睿回家，他何尝不想。
有很多的事情，往往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因为只有为，才有一线希望，如果不为，那连一线希望都没有了。
阿杰小声道：“看得出这次小姐是真生气了，从未见她发这么大的火。”
江煦眸子里一片阴暗，“那是因为这次牵连到楚寒，不管什么时候，楚寒在她心里永远排第一位。”
阿杰迟疑了一下道：“其实小姐也是关心您的，我刚刚听楚总的保镖说，小姐在来的路上被人算计差点丢了性命。”
江煦手上的杯子没拿稳，滚烫的姜汁泼在膝盖上，“你说什么......”
......
行驶的车上，窗外的凉风吹进来。
江离偎依在楚寒怀里，稍稍清醒几分，“五哥。”
楚寒低头亲了亲她额头，“我在。”
江离双手不自知地缠上他的腰，脸埋进他胸膛，鼻音很重，“谢谢。”
楚寒浑身一僵，墨眸直直睨向她，“你跟我说什么谢谢？”
头发撩在脸上发痒，江离埋头蹭了蹭，“江家的事情，还有这段时间你照顾我。”
她养伤期间事无巨细地照顾她，在她失控的时候，他躲得开却不躲，被打得遍体鳞伤。
在她眼睛看不见的时候，他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只要她稍稍一动，便能触及他温暖的手掌，给足了她安全感。
还有刚才为她涉险，内心说不感动是假的。
江煦是她哥，她哪怕为他丢了性命，那也是应该的，可楚寒没有义务这么做。
楚寒手轻轻捏着她后颈，“跟我不需要说谢谢。”
换做是以前，他会说上几句不着调的话，可当听见江离语气中的认真，那些话便说不出来。
他停顿了一会问道：“江家的事情......你不怪我。”
江离摇了摇头，“江家人本来就欠揍，不过以后你别再管江家的事，我不想你脏了手。”
楚寒双眼深不见底，趁机追问：“你为什么不动江家？”
“因为......”
江离差点冲口而出，话到嘴边猛的又顿住，睁眼看楚寒，困顿的眸内闪过狡黠，“拿你的秘密跟我交换啊？”
楚寒瞬间明白她的意图，故作不懂，“什么？”
江离眼波流转，宛如夜色中的妖姬，带着蛊惑的意味，“你告诉我为什么要退役，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不能动江家。”
楚寒伸手捂住她勾魂的眼睛，“你醉了，睡觉。”
“......”
江离不满地去拨弄他的手，却没能拨开。
看不见周遭的事物，强有力的呼吸，一下下拍打着她的脸颊，却莫名让人觉得心安。
睡意渐渐袭来，江离紧了紧手臂，安然入睡。
楚寒垂眸一直盯着她，好似如何也看不够。
似乎只有她醉酒的时候，才会表现出对他格外的依赖。
什么时候她才能对他不设防，全心全意地信赖他。
......
车子抵达卓锦公寓。
楚寒盯着臂弯里睡熟的人看了会儿，裹紧她身上的外套，轻手轻脚抱着她下车。
回到公寓楚寒弯腰给她换鞋，这才发现脚链不见了。
在会场，江离跟他动手的时候，他还在她脚上见过，那就很有可能是出会所后掉的。
楚寒把江离送回卧室，走到客厅立即拨通助理的电话，“太太的脚链掉了，派人去会所和喷泉周围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半个小时后。
助理打来电话，胆战心惊开口，“楚总，太太的脚链......没有找到。”
楚寒俊眉紧锁，“查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