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笛刺破静谧的都市之夜,三辆警车在公路上呼啸飞驰,联手逼停一辆猛士越野车。
呆瓜操纵猛士一个漂亮的甩尾,撞向左侧警车,将警车别进绿化带。一脚刹车踩到底,身后的警车狠狠撞上来,车头报废。
碾压般的胜利,让人拍手称赞的车技,猛士的主人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呆瓜握紧方向盘,无奈的苦笑道:“疯子,警用直升机。”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两架警用直升机从高楼大厦阴影处飞出。机身下大功率探照灯投下光柱,死死的罩着猛士。
叶小枫无助的摇了摇头,苦涩的嗓子眼沙哑道:“我以为能给秦小舞清白,我以为能挽救林小海,到头来不过一场空。还连累了你。”
呆瓜一脚油门踩到底,猛士引擎疯狂咆哮。但他另一只脚死死的压住刹车。猛士像极了垂死挣扎的猛兽。
叶小枫同样不甘心束手就缚,但他了解城市系统。
SH市人口达2000余万,比任何城市都容易滋生犯罪,之所以被评定为国际超一流安全城市,依赖城市系统。
在城市的某一个地方,将城市的警察系统,交警系统,反恐应急系统,特种作战系统,国家情报系统等等整合唯一,成立城市系统。
盘旋的警用直升机,紧追不舍的警车,只是城市系统的一部分。纵使侥幸逃出两者的围追堵截,只不过换了个更大的包围圈。
总之,逃不出SH市。
自城市系统成立以来,未有过罪犯逃脱记录。
猛士像脱缰的野马,五秒百公里,不断加速,疯狂逃串。
叶小枫后背紧贴着座椅,凝视前方,没有出言阻止,静静的迎接最后的疯狂。
猛士像失去了重量,在高架桥上几乎要飞起来。原本在他们前面的车辆疯狂倒退,落在身后又消失在后视镜中。
警用直升机像最忠诚的卫士,一左一右不离不弃,惨白的探照灯光始终如一锁定猛士。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和猛士引擎咆哮交相辉映,迫使深夜躁动起来。
“坐稳了。”
话音刚落,呆瓜猛打方向盘,窜下高架桥,钻进一排排居民楼间,和警用直升机玩起躲猫猫游戏。
警用直升机简单粗暴反击,召唤同伴。
上百辆警车跟鬼魂一般,从各个角落冒出来,封住主要道路,疏散无关人员。反恐部队和特种部队驾驶特种车辆强势进场追击。
呆瓜深感绝望,使出浑身解数无法摆脱警用直升机的照射,车后多了十几辆追击的特种车辆。
“你们已经无路可逃,停车投降是你们唯一出路。”
扩音喇叭响起惯用的喊话,警察按流程操办,对罪犯起不了多大作用。
是苏烈的声音。叶小枫忍不住回头张望,果然看到苏烈拿着对讲机,嘴巴一张一合,喇叭响起他的声音。
若只是自己一人之事,叶小枫说不定真的停车投降。想起秦小舞的身影,林小海的笑容,他比任何时候都坚强。
“把车开到这里。”
车载电脑显示周围地图地形,不知什么时候叶小枫在上面标记了一个地点。
呆瓜匆匆瞥了一眼,惊道:“这里是?人民广场站?”
地铁一号线人民广场站,是一个小型战场。有全副武装的军人,威力强大的主战坦克,低空盘旋的武装直升机。逃命不易,一头扎进人民广场,送死呢?
叶小枫神色坚定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明所以的呆瓜选择相信他,一脚油门,猛士咆哮。
警用直升机预判出猛士逃串向人民广场,误以为预判错误,迟迟没有发出去。给猛士创造了突袭的机会。
叶小枫要为自己解释,抓起车载对讲机,接通苏烈的频道。
“苏烈,你们国安局为什么要抓我?”
“叶小枫?”
苏烈欣喜不已,误以为叶小枫准备谈条件投降,让紧追不舍的车队放缓速度,以示诚意。
车队减速,叶小枫压力骤减,只是连他都没想到这种好事落在自己身上。
“国安局是奉命行事,叶小枫你听我说,城市系统锁定你们,插翅也飞不出SH市,不要做徒劳的挣扎。”
苏烈说的可能是实话,却不是叶小枫想要听到的结果。有点不耐烦。
“苏烈,我不想浪费时间。给我找一个能做主的人。”
苏烈认同叶小枫的要求,甚至觉得很合理。
车载对讲机沉默片刻,响起的声音,让叶小枫有种吃了个苍蝇的恶心感。
“叶小枫,我是西门庆。我命令你马上停车投降。”
“西门庆你个狗东西,果然是你操纵一切。”
叶小枫破口大骂,非常后悔从隧道救出西门庆,就应该让他死在里面。不,当初就该杀了他,他活着就是反人类罪。
通话频道在录音,西门庆一副官腔,公事公办。
“我代表国安局向你保证,只要你乖乖停车投降,争取宽大处理。你不要执迷不悟,一错再错。”
啪…………
义愤填膺的叶小枫挂掉电话,西门庆装模作样的腔调让他感到反胃,再听几句恐怕会将隔夜饭吐出来。
“到了!”
呆瓜提醒一句,脚踩刹车,猛打方向盘。猛士横向漂移,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车辙印。
抵达人民广场,不是战火喧嚣的正门,而是人民广场5号出口外的风机口。
人民广场站极其庞大,地铁一号线,地铁二号线,地铁三号系在此相汇。共计有20个出入口。换乘大厅共有两层,其中地下一层面积8565平方米,地下二层为连接通道,面积1113平方米。天花板上是如蜘蛛网般凌乱的排风管道。
叶小枫跳下车,抓起背包,拖着石膏腿。
风机口被铁丝网拦着,上了锁,避免闲杂人等靠近。
呆瓜掏出手枪上前,两枪干掉锁头,打开铁丝网。
“不好!开枪射击……”
苏烈迟钝的阻拦显得苍白为力,等他停下车,两人身影先后消失在风机口。
排风管道只允许一人爬行,呆瓜在前,因为他必须在众多路口中寻找通往地铁一号线的线路。进入排风管道不代表安全,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揪出去。
叶小枫行动不便,打了石膏的腿会在铁皮上哗啦出声音,极易暴露位置。他不得不花费更多心力,放缓动作,避免暴露。急得满头热汗,爬起来尤为吃力艰辛。
如叶小枫所想,苏烈并没有放弃追击,亲自上阵,钻进风机口,带着国安局成员紧追不舍。
不一会儿,
叶小枫感觉到追击者的动静,苏烈也能听到石膏哗啦铁皮的噪音。
叶小枫又惊又怕,顾不得石膏腿伤,玩命的爬。
苏烈愤愤不平,没想到叶小枫如此狡诈,连排风口都钻,若是在他手上逃脱,国安局队长职务恐怕不保,于公于私绝不能让其逃跑。因此,即便手肘的皮滑坡,他也不减速,反倒像吃了兴奋剂般,循着叶小枫的声音狂追。
一条长达五十米的通道,叶小枫在头,苏烈在尾部。
叶小枫狠狠的瞪着苏烈,略显无奈道:“我吃你家米还是偷你家的人了?”
苏烈掏出手枪,指着叶小枫屁股,露出胜利的微笑:“叶小枫你再敢跑,我一枪把你屁股打稀烂。你就知道菊花为什么这般红。”
叶小枫菊花一紧,下意识捂着屁股。苏烈是不是被自己逼疯了,说话如此下流,行事如此变态,看起来像极了猥琐大叔。
呆瓜折了回来,举起手枪,与之对峙。
苏烈警惕的将枪口指向呆瓜,神情紧张。
叶小枫偷偷摸出枯骨手杖。趁其不备,悄然舞动。
“幽影矢!”
一声低喝,枯骨手杖射出一道道冒着黑烟的能量箭矢,在昏暗的通风口格外不起眼。
突如其来的攻击撕裂通风管道,苏烈顿时从豁口掉下去,摔了个七荤八素。
“快走!”
叶小枫向呆瓜招呼一声,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前爬。
十分钟艰苦爬行,成功摆脱苏烈的死缠烂打。叶小枫如愿抵达地铁一号线上方的通风管道。
通风管道下布满骷髅,身影憧憧,数量成百上千,密集的身影蔓延至视野所及之外。
扫了一眼,庞大的数量让叶小枫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心凉凉。
管道空间有限,他无法将骷髅召唤出来。掉下去,落入骷髅群中,来不及召唤骷髅就会被撕成碎片。
呆瓜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苍白,动都不敢动趴在原地。不敢发出声音,不断拿眼神瞄叶小枫,似在询问如何是好。
后有国安局紧追不舍,下有骷髅索命,进也不是,退也不行。
叶小枫心想,还是趴着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