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
又是不值得！
为什么每个人都对她说这种话！
林语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犹如雷击过一般，动弹不得。
只能愤恨地发抖。
她知道她完了，但是又不甘心就这么完了。
她等了这么久，熬了这么久。
本以为苦尽甘来，一切尽在掌握。
不知道，为何所有的事情完全变了个样子。
林语想重新捡起凤哕剑，不想凤哕剑竟然直接被叶孤舟夺了过去。
这不可能。
就算是灵力调换。
但签订的血契是不可能调换过去的！
换生阵没有这种功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凤哕似乎十分害怕叶孤舟，不停地发抖，嘶鸣。
这把不可一世的神级灵剑。
甚至都不把主人林语放在眼里。
但却害怕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
深入骨髓的恐惧被激发出来。
这个男人的气息，赫然就是当初击杀它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
一个阴沉恐怖，一个光辉璀璨。
如此不和谐的两个男人，为了击杀九天鸣凤，也就是凤哕剑的原身妖兽，竟然甘愿联合在一起。
本来九天鸣凤以为自己未来的主人会是那个阴沉恐怖的男人，没想到，到了最后，竟然是林语。
林语天资不错，但还没有好到能够驾驭凤哕的地步。
她情绪时常不稳，精神力更是不足。
勉强和凤哕签订血契，虽然能够在短时间内助她修为大增。
但是，长此以往，林语的心境会越来越混乱。
如果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精神力，迟早会酿成大祸。
这便是自身能力和灵器不能匹配的弊端。
最好的东西，硬是安在一个不能承受住它的人身上，不但没有好处，反而有害。
凤哕剑几乎是拼尽全力在挣扎，但仍旧逃脱不掉叶孤舟的魔掌。
叶孤舟灵气灌入其中，咔咔碎裂声过后，凤哕的剑光就消失了。
扔在地上之后，变成了一块废铁。
仿佛是一团火炬，被泼了一盆冷水，变得一片焦黑。
失去了光亮，失去了温度，也失去了价值。
凤哕剑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敲打着林语本就战战兢兢、惶惶不安的心。
同时，她也感受到了，血契被生生断开！
高阶的修为、顶级灵器，在一日之内全都没了。
林语再也无法保持体面，歇斯底里地吼道：
“不！不！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
林语张牙舞爪地向叶孤舟扑过去，连一丈之内都未近，就被打到了一边。
“呵呵，蠢女人。”
被困得结结实实的陆无言看着林语简直是厌烦透了。
忍不住吐槽起来。
他这次很大声，丝毫不介意林语听见。
实力强的时候，蠢叫耿直。
实力弱的时候，蠢就叫蠢。
虽然陆无言也被打得很惨，但只要叶孤舟成功了，那这一场就算他们赢了。
哪知，叶孤舟瞟了一眼陆无言，不咸不淡道：“你也蠢。”
陆无言愣住，怒道：“你别忘了，是我帮你，你才有的现在！狂你马呢！”
叶孤舟道：“呵呵，那可真是多谢了。”
陆无言慌了。
听叶孤舟的语气，可不像是会继续和他合作的样子。
他赶紧出言提醒道：“到了九阶有什么用？没有我，你照样飞升不了。”
“呵呵呵，”
叶孤舟觉得好笑得不得了，
“当然有用，至少现在我知道了我是谁，又是被谁算计了。不像你，到现在还没认清，你已经成为了一枚废掉的棋子。不要说是你，就算是你背后的人帮我，我也飞升不了了。”
“为什么？”
陆无言不解。
叶孤舟不语。
还是苏寒漪心善，解答了陆无言的疑问：“因为他魂魄不全。我说得对吗？断。归。雁。”
“断……断归……雁？”
“断……”
陆无言和林语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林语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她以为，已经不会有比凤哕剑被毁更令她绝望的事情了。
她歇斯底里冲苏寒漪吼道：
“你胡说什么？他怎么会是断归雁？怎么会是我师父？你骗我！你骗我！！！”
苏寒漪只是轻笑，未做回答。
叶孤舟甚至都没有给林语一个眼神。
这让林语更加坚信苏寒漪在骗她。
如果，叶孤舟真的是断归雁，又怎么会这么对她呢？
怎么会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林语这样想着，才觉得自己有了一条活路。
她倔强道：“你，你们别想骗我。我师父，才不会这么对我！才不会！”
叶晚道：“那你呢，你又是怎么对你师父的呢？”
“我当然也……”
林语本来想要脱口而出的话戛然而止。
是啊。
如果在没有记忆转世的情况下，她是怎么对自己的师父的？
整整七世，七世。
每一世，她都毫不犹豫下了毒。
那是不是证明，她的师父在没有带着记忆转世的情况下，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她？
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给她一个机会。
她只是想要和一个人好好的在一起而已。
为什么就这么难？
林语瘫坐下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面前蹲坐下来一个人，她也无心关心究竟是谁。
郑南生道：“林语，你我前世有何仇怨，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我没法改变前世的所作所为，只能改变现在的自己。
你要我为前世偿命，我不会答应。
我承认，如果没有那么多意外发生，或许我也会和你一样，走上原来的路。
所以，我感谢那些意外。
感谢带给我意外的人。
你若觉得走投无路，不如换一条路走吧。”
林语眼眶中流下泪来，嘲讽地笑了：“哼，不用你假好心。”
她将已经成为废铁的锈剑捡起来，当成扶手，一瘸一拐地离开。
背影绝望且决绝。
跌落谷底是最糟糕的结局，会把人毁掉。
但若不能把人毁掉，那就是最好的开端。
不管往哪个方向走，都是在向上走。
林语离开以后，剩下的场景就变得很尴尬了。
叶孤舟凭空消失，陆无言破口大骂。
但也改变不了任何情况。
郑南生盛情邀请陆无言去仙尊府地牢做客。
陆无言非但不领情，还十分欠揍地大骂仙尊大人卑鄙、无耻、下流。
十分不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