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登门谢罪，背后隐情
李恩威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赵千蕾虽然早在月初就发出邀请，可原本的郑百胜，并没有答应！
后者最近三年一直苟在山州图远城，打算苟到天荒地老，同样不是秘密，同样一查就知。
所以如果换作他是双方棋手，正常的计算结果应该是：郑百胜无视赵千蕾，根本不会出现在瀚州城。
可现在……这个理论上本不该到来的人，偏偏来了！
“所以，是因为我夺舍了郑百胜，改变了他原本人生轨迹，进而又影响了赵千蕾和无忧堡的‘既定命运’，成为了超出双方棋手掌控的变数吗？”
“嗯……这么一想，王心月突然以邀月堂堂主这个马甲露面，参与五堂竞争，就有意思了！”
原本，以陆腾风堡主之下第一人底蕴，成为副堡主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管有没有遗嘱都一样。
不过因为遗嘱出现，五堂公开竞争，暗斗成了明争，各堂潜藏的野心被彻底激发。
李恩威完全可以想象，今后一段时间内，吟风堂与其余堂口的矛盾会越来越摆在台面上，陷入长时间的内耗。
“或许……这就是那幕后神秘人想要达成的效果？”
“不过因为我的关系，赵千蕾初步捏合了花雪柳三堂，虽然内部依然分作两个山头，但至少不算完全散沙，内耗进程有望缩短……”
“说不定，王心月原本也是打着这个主意，以此打乱对手布局，或者试探出更多东西。”
“但因为我横插一杠，达成了同样效果，她后面就顺水推舟了……难怪难怪，难怪王心诚当时说他姐直言战胜不了我，劝他直接认输！”
“她当时就已经注意到我这个‘异常’，所以当晚偷偷来见我，满足某种奇怪癖好……然后，今晚又来州府衙门亮明身份，请我继续搅乱局势！”
随着各种线索串联一处，李恩威思绪渐渐打开，对这一局自己的定位有了些许把握。
虽仍猜不到幕后之人的身份，真正目的是什么，但至少不再抓瞎。
……
翌日，李恩威再次入城来到州府衙门，恰好看到归有定登门谢罪。
此时斩妖司的旗帜已经在衙门外亮出。
归有定既然愿意亲自过来，使诈的可能性不大。
赵二羊已有心理准备，当场接受对方道歉，双方握手言和。
“对了，不知尊夫人那边……”李恩威试探问道。
“别提了，那婆娘今晨在房中上吊自尽，晦气！”
归有定闷哼一声，脸上虽有悲色，但更多是埋怨。
李恩威与赵二羊飞快对视一眼，低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详谈？”归有定瞥了一眼旁边值守的斩妖司卫士。
“也好。”
……
不多时，三人再次登上飞沙楼，要了一个僻静雅座。
落座后，归有定先对赵二羊问道：“赵捕头可还有心情喝酒？”
赵二羊想起昨夜失态，讪笑道：“现在算是办案，我办案时不喝酒，喝茶吧。”
“那郑帮主呢？”
“最近在无忧堡花酒喝多了，喝茶正好清清心。”李恩威洒然道。
“好。”
归有定不多废话，直接从怀中取出一罐外观精致的茶盒，招小二来泡茶，期间不时提点冲泡注意事项。
什么要找冰水来冷泡，茶壶要反复清洗不能带半点异味等等……
显然是有备而来。
不多时，李恩威手中便多出一杯色泽翠绿的冷茶。
鲜嫩叶芽沉淀杯底，恰如春日破土而出的新植，昂扬而上，生机勃勃。
一入口，清爽甘洌，直落胃肠。
然后不知怎地，体内预留的部分真元，竟也似被这一杯青翠的生机所激活，渐渐跃动起来。
这种跃动不至于扰乱饮茶者的气机，反而有种舒筋活络的奇效。
李恩威想起昨夜真元被类似黄泉露冻结的状态，心中了然。
这杯茶，其实是归有定向自己赔罪的。
虽然对方昨夜冤枉的是赵二羊，但真正交手的却是李恩威。
想到这里，他干脆问道：“不知归帮主跟黄泉谷，是什么关系？”
“呵呵，郑帮主与庚金窟什么关系，归某跟那边就什么关系。”归有定一边品茶，一边冲淡笑道，“咱们市井帮派要站稳脚跟，背后总得有个靠山。山州如此，瀚州边地更是如此。”
李恩威听得连连颔首。
顺便也证实了昨夜猜测。
归有定确实来自左道“二谷”之一黄泉谷，难怪可以成为瀚州第一大帮的帮主。
如此喝茶闲聊一阵，李恩威再次提起在衙门前的话题。
归有定脸色莫名一暗，叹道：“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事到如今，也不必瞒着两位。”
“那婆娘，生前其实一直在偷汉！”
这……
李恩威张了张嘴，又看了看赵二羊，发现后者跟自己一样惊讶，一样不知该说什么。
归有定见状，苦笑道：“念在多年夫妻情分上，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戳穿她，只盼有朝一日她回心转意。”
“不曾想这个秘密竟被人知晓，那人以此要挟那婆娘做事，她担心丑事被我知道，所以不得不答应对方！”
归夫人，你也不想你偷汉的事被你夫君知道吧？
李恩威在心底恶趣味默念一句，对昨夜事态有了几分猜测。
“可那人为什么要那婆……呃，尊夫人诬陷我？”赵二羊不解道。
闻得此言，归有定闭目长叹一声，姿态沉郁，而后徐徐开口：“恐怕，还是冲着归某身上的宝藏机缘来的！”
“归帮主何出此言？”
“两位想想，伱们昨日刚到我家中就被人算计，为何？还不是因为你们帮我补全了家宅防守漏洞，让某人盗窃的难度大大提升？”
“也怪我昨夜急怒攻心，一时乱了方寸，没看出这是个离间计，差点误会了朋友！”
说到这里，归有定满脸懊恼之色。
“待两位离去后，我冷静下来才发现不对，立即逼问那婆娘真相。”
“她一开始还不老实，待我将她的丑事抖出，才肯老实交代。”
“这之后，她大概自觉无颜再面对我，选择自了！”
“归帮主言下之意，怀疑这事是封飞猿逼迫尊夫人做的？”李恩威问道。
“除了这贼厮还能有谁？”归有定一脸晦气道。
“那尊夫人有没有交待，她在哪里见过封飞猿？”李恩威有问。
“没有。”归有定摇头，“那贼厮并未直接露面，而是找了那婆娘的奸夫作为中间人传话。”
“那人我今早来之前已经见过，他同样未亲见过封飞猿，只因同样有把柄在后者手中，不得不被后者以书信威胁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