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空药瓶的来历
三日后，四人下山，走到宁京城外。
“千面，为师这三日只传大道，不讲招式，你可有怨言？”
月见峰停在一棵树下，回头望向李恩威。
千面，正是他给李恩威起的门内道号，取千人千面的寓意。
红祸，宁折，千面，这就是月见峰这一脉，目前仅有的三个亲传弟子。
“弟子只有感激。”李恩威躬身应道，“千变万化之道，本就该不拘泥于成法，于变中求活。若这三日师父直接传授招式，弟子先入为主，印象深刻，很可能一辈子就被剑招限死了！”
这是李恩威此刻的真实想法。
学剑三日，他越来越感觉月见峰的一、二、三剑，与其说是三套剑法，不如说是三种剑道境界。
凝聚了剑疯子毕生所学的三种剑道境界。
这不是区区几套剑招可以比拟的。
“不错！”月见峰噙笑点头道，“你能想到这一点，为师这三日便没有白教。”
“不过你往后练剑也不能疏懒，毕竟光凭道理，是杀不死敌人的。”
“而且我也不妨跟伱说得更直白一点。”
“虽说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点潜质，但就目前所见，你距离真正的千人千面还有相当距离。”
“我估摸着，要磨炼个十年以上，你方才有望小有成就。”
“自己好自为之吧！”
“是，弟子谨遵师父教诲！”李恩威抱拳应道。
话音刚落，鼎文功法一栏，生成了一个新词条：剑道三（未入门）
“对了，还有一事，你跟我来。”
月见峰说着，负手往前走。
李恩威紧随其后。
至于红宁二人，很识趣地留在原地。
待稍稍走远一些，月见峰才回头道：“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你我师徒一场，为师感觉还是有必要提醒你几句。”
“请师父赐教！”
“那位吴家小姐，嗯，她好像道号元霜……你们最近相处还好？”
我跟我的女号相处还好？
那必须好啊！
天天睡一块，该看不该看的，该摸不该摸的……关系能不好吗？
暗暗吐槽一句，李恩威疑惑问道：“我与她素来是竞争对手，谈不上死敌，但关系也就那样，师父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便见月见峰忽而咧嘴笑道：“呵呵，为师虽然一心追求剑道，但并非不懂人情世故。我还以为你们早已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比翼双飞了呢！”
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比翼双飞？
不是，这啥情况啊……
见李恩威一脸迷惑，月见峰也有些迟疑了：“怎么，她没跟你说龟息散的事？”
龟息散，这又是啥情况？
李恩威继承大量南宗弟子基础知识，如今倒是知道这药的，据说能让人气息极度收敛，状若死亡。
不过并非真死，只要等药效一过，就会恢复清醒过来。
适合某些特殊用途。
只是，吴慕文跟这药有什么关系？
完全没记忆啊……
月见峰也被他搞糊涂了，只能将自己了解的情况道出：“约莫是大半个月前吧，我看她鬼鬼祟祟登上书楼五层，偷了一份龟息散的样品。”
“她很谨慎，没有将瓶子带走。”
“但在为师看来，她还不够谨慎，毕竟书楼里的丹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专人来更换，时间一长，总会穿帮。”
“而一旦穿帮，书楼里难免鸡飞狗跳，打扰为师清修。所以后来干脆从别处偷了一瓶新的换上。别打扰到我这里就行。”
“对了，原来那个空瓶子，我好像随手丢到了阁楼……”
原来上面那个空瓶子是师父你老人家丢上去的？
李恩威差点没忍住喊出声来。
不过，他也终于知道那是瓶什么药。
可以让人陷入假死状态的龟息散。
所以，吴慕文为什么要冒险偷走龟息散？
当李恩威如此问的时候，月见峰却是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仿佛在说，这种问题你不该自己心知肚明吗？
但李恩威是真不知。
只能根据对方刚刚只言片语，再结合两个宿主仅有的记忆，试着一点点还原事情真相。
首先，吴慕文确实去过书楼五层，偷走了药散。
这一点，月见峰可以作证。
然后，刚刚月见峰用“比翼双飞”来描述周吴二人的关系。
若月见峰判断没错，那么，这对在世人眼中自小针锋相对，不死不休，实际结果也真的是不死不休的冤家……暗地里，居然是一对情侣！
循着这个思路出发，吴慕文偷龟息散的行为，就能解释了。
甚至还能解释一些先前他想不通的地方。
周处仁和吴慕文，两人暗中相恋，但因为各自家族对立，且牵涉朝堂派系之争，所以明面上始终无法走到一起。
这种矛盾，直到最近发生了两单命案，更是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很有可能，这对苦命鸳鸯终于不堪俗世重负，双双决定离开宁京，以一场殉情假死的方式，彻底告别过去身份，开始新的人生！
为其如此，才能解释吴慕文为什么偷的是龟息散，而不是别的药！
这个念头一起，金鼎之上，鼎文再生变故。
属于吴慕文的命格词条，【小凶·天不作美】再次变淡，字迹近乎消失！
还真的猜对了！
这个真相高度关联吴慕文的命格！
“所以，他俩真的是情侣啊……”
虽然在夺舍的第一天，他就感觉周吴二人看上去配一脸，可毕竟与记忆中的关系不符，所以当时并未在意。
没想到……
“可惜我恰好缺失了这部分记忆，不然能早些发现！”
“嗯，慢着……”
李恩威忽然留意到一个重要问题。
按月见峰的说法，吴慕文已经成功拿到了龟息散。
假死脱身的计划，已经完成了最重要的一步。
那为什么后来两人，并未继续实施计划？
反而像真正的仇人一样互相厮杀，直到同归于尽？
这个铁一般的事实，明显跟月见峰的说法，跟他刚刚的那段推测，都不符合。
他思绪飞转，追溯两人记忆，只可惜不但偷药的部分没有，商议计划的部分没有，就连后续是否一同服药，都找不到痕迹。
更别谈计划是否成功的问题。
“啧啧，怎么缺失的都是这些关键部分的记忆，这也太巧了吧……”
这种问题，显然无法从月见峰身上得到答案。
所以李恩威暂且按下不表。
……
这之后，四人又前行了一段，登上一座高坡，月见峰回头对三个徒弟道：“送到这里就够了。”
“红祸和宁折，你们二人因为我的事，在这里耽搁太久，是时候去外间走走，多见识一下天下英雄的模样。”
“至于千面，为师感觉你在宁京之中仍有因果未了，就不必远送，早些回去吧！”
宁折和李恩威各自称是。
唯独红祸有些担忧道：“师父才刚刚恢复修为，一旦离开宁京，只怕昔日仇家会立即找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