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天道，人道，因果
“他有很大可能还在这襄阳城内……”
道士连忙阻止激动得将要站起身的郭襄，将女尸秋娘的所见一字不差地转述与她。
对于郭破虏的现状郭襄早有猜测，当得知当初女尸秋娘看到他的时候虽是重伤昏迷，但好歹性命尚存，这不由得让她心中有了希望，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立马去找到他。
可偌大的襄阳城内，要想找出一个藏匿起来的人又谈何容易。
“青玉，你一定是有办法的对不对？帮帮我，快帮帮我！”此时的郭襄仅剩这么一个亲人，难免关心则乱，忍不住哀求道。
然而道士却见不得她如此悲切的模样，对于他来说郭襄本就是他在双雕世界里非常喜欢的一个人物，对方更是教会了他两门轻身功夫，又在这个雪夜里一同浴血奋战默契有佳。
所以这不仅仅是自己的任务，更是对好友的一份承诺。
“我本想着来这城隍庙一问究竟，可眼下城隍似乎也遭了难，不知所踪，就连这金身塑像也被打碎。”道士看着城隍庙里满地的狼藉，心中有些担忧地说道。
“现如今想要知道你弟弟的下落，只能去试着找人打听了，襄阳城内还有着一些当初的遗民，不妨让老鱼头还有清荷他们在白日里打听一下。”
此时的郭襄已经冷静下来，听着道士的一番话，她也明白当下只有这种笨办法可以用了，“可如果这样还是不行呢？”
道士从地上捡起一支毛笔，抹去上面的灰土塞进怀里，“要是这样还不行，那还有一个人个也可以问问，不，应该是一个鬼。”
郭襄猛地抬起头看向他，“谁？”
“阴三！”
“为何是它？先前那些纸人可就是从它宅子里冲出来的，它不见得就会告诉我们破虏的下落，反而会……”
道士摆了摆手，示意她仔细听自己的分析，“这城里基本上所有的鬼物都是按照自己生前的生活方式出现在夜里，可以说是浑浑噩噩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只要不去惊动他们就不会有危险。目前唯独只有阴三还有卢医师是个例外，哦，对了，还有那个鬼童，我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问题是我们没有弄明白的。”
“但眼下，我们却别无他法，如果那些遗民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就只能从阴三下手，它可能知道一些很重要的信息，你可以跟卢医师好好谈谈，看看他是否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有了神智，至于阴三那边我去！”
“可是那些纸人厉害的紧，你一个人要怎么对付？”听得道士的安排郭襄虽然觉得有理，但还是难免有些担心。
“那些纸人不难对付，先前是没找对方法，现如今再遇上，我有九成把握能解决！”道士信誓旦旦，语气里流露出胸有成竹。
可转瞬间他全身的汗毛就立了起来，仿佛有着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在向他靠近。
只见他愣在原地，抬头却看见头顶上丝丝缕缕的浊黄朝着自己落下，转瞬间就钻进了自己体内！
道士一口鲜血吐出，整个人明显感觉苍老了几岁，脸色蜡黄，他本人更是虚弱得站立不稳，随即跪倒在地，竟是连话都无法说出一句。
“青玉！”
见得他如此模样，郭襄被惊得目瞪口呆，贞子更是立刻冲上去就开始给他治疗。
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道士的气息还在渐渐衰退着，眼见着就要没了呼吸。
而此时在叶明哲的脑海中，功德值被扣除的系统提示音连绵不断的响起，直至归零……
他如同一个溺水之人一般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有了知觉，随后撑着身子坐在地上。
耳边郭襄关切的呼唤声，还有贞子紧张的神色他都视而不见，随即伸出左手在身前开始掐算。
他不明白自己这是遇到了什么事，明明附近没有邪祟，也没有受到攻击，但这突如其来的遭遇就如同一个神级的虚弱buff般避无可避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别算了，你算不出来的，你这是被天谴了。】蓝溪的声音适时在叶明哲的脑海中响起。
听到“天谴”两个字，叶明哲正在掐算中的手指停了下来，整个人更是不明所以的愣住了。
【天谴？怎么会？我一个普通人明明什么都没做！】
【啧啧……小哲哲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爱呢，对于这个碎片世界来说，你一个外来道士沾染了人道因果，借着那强悍女尸的手屠戮了元军大营，当真以为会什么事都没有？】
城隍庙外的天色逐渐变亮，而“人道因果”四个字却给了叶明哲心中重重一击，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跟那女尸仅仅是谈了一个条件就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所以秋娘是已经动手了么。】
【啧啧……那女尸下手是真够狠的，那元军大营里现在无一人幸存，老惨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哈，蓝溪……你不用调侃我了，我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那无情的天道，也不是圣人，是人就有着爱恨情仇，七情六欲，是人就会犯错，我恨不得亲自动手将那些毫无人性的刽子手一一斩于刀下，所以这天谴我认了，不冤！】
叶明哲不悲反喜，丝毫不在意目前的自己有多惨，反倒是觉得这一啄一饮的报应来得非常公平。
蓝溪见他不以为意，也就不再多说此事，反倒是开始提醒他，【人间王朝更替符合人道规律，方外之人本就不能轻易干预，也不能参与其中，此间因果甚大，岂是你一个外来户能沾染的，以后你千万要注意。】
听到这叶明哲有些疑惑，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倩女幽魂世界的种种，想当初他还和穿越成李自成的“张春雷”来往信件，其内容更是关乎着那个世界王朝的更替，也没有遇到过什么沾染人道因果的事出现，那为什么到了这里就不行了？
【越是高级的碎片世界，其天道意志也越完善。】身为系统的蓝溪自然是明白他心中所想，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么，叶明哲虽然明白了其中的原理，可他心中的疑惑却是越来越多。
随即他对大殿中关切自己的两女表示自己并无大碍后，继续向着蓝溪询问起来。
【那女尸秋娘会怎样？是不是也会遭到天谴？】
【虽说它本就是这方世界的人道因果产物，但如此凶物估计还是要遭上一趟雷劫，就看它能躲多久了。】
听完蓝溪的话叶明哲沉思了很久，他开始渐渐明白了天道，人道还有因果的关系。简而言之就是天道不允许不在人道范围内的人干涉人道发展，这其中就包含了他这种不属于这方碎片世界的人，也包含那些邪祟鬼物。
正所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
反倒是那些本就在人道因果之内的普通人，帝王将相来推动这些事情的发展，才符合人道的规律。
还有在现实世界里当初抗战的那段历史里，那些山上道观里的道士为什么十不存一，概是因为全都下了山杀敌救国，死后却都成为了英魂。
既然没有成仙，也不属于鬼物，那就还属于人，是人就在这人道因果之内。
这都没什么毛病，可是？
【蓝溪，之前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
叶明哲反应过来了，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语。
【啧啧……你可不要赖我啊，提醒你你就能避免？难道当时你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解决那个女尸？既然没有办法我为什么还要提醒你？更何况你又死不了，既然死不了那我当然要摆着小板凳，嗑着瓜子看你在作死的边缘上反复横跳，这多有意思啊，是不是，是不是？！】
蓝溪在叶明哲的脑海中幸灾乐祸着，吃瓜观众的笑声一点都不好听，震的他脑瓜子嗡嗡作响。可转眼间，一阵悦耳动听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类似于红包到账的天籁之音。
【契约者功德值+1】
【契约者功德值+1】
【契约者功德值+1】
【契约者功德值+1】
【契约者功德值+1………………】
叶明哲愣住了，他沉浸在收获的喜悦之中，但也同时在处在莫名的懵逼之中。他完全搞不清楚这些功德值从何而来，而这串提示音却足足响了将近两分钟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