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你才快三十，我刚十八！”
穆子言失笑。在这方面倒是很积极认定安念如的特质。
“刚刚还说背疼？”他说着准备让顾念转过身，“我看看。”
顾念还是摇头，抱着不肯动，“反正就是点皮肉伤，没什么大不了。”
穆子言怔住。
是啊，再怎么严重也不过是皮肉伤，撑死了一个星期就好了。
心上的痛苦呢？
心态崩坏，精神崩溃，他好不容易把他的念念养回当初嚣张跋扈的样子，这几天每一次的闹腾，他都乐在其中。
这一次崩盘，他又该花多久才能养回来？
穆子言低头，嗅着顾念的长发，声音低低的，“对不起。”
她不解。
“早就发誓一定不会再让你受伤的。”眼里除了心疼伤痛外，更多的都是自责，“还是没能做到。”
她睁着大眼睛，扁着嘴，于是原本已经缓解下来静静流淌的泪水，再一次汹涌起来，抽泣的声音也变大。
穆子言：“……”
虽说情绪压抑久了需要哭泣来发泄，可这一直哭下去，哭太久了对身体也不好……
他手忙脚乱的安慰着，“念念……”
顾念哭得更大声了。
“怎么了？别哭了，眼睛肿成这样，再哭下去眼睛也要疼了。”
“你……你别再说话……说话了……”
穆子言听着顾念好不容易抽泣着断断续续的声音，偏头问着，“念念……”
“怎么”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怀里的小女孩再次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动得更加厉害。
顾念抽噎着，“别再……再安慰我了……”
穆子言无奈，“念念……”
顾念又摇头，“名字……名字也不要喊……”
穆子言：“……”
所以哭成这样有一半还是他的原因？
他叹息，把怀里的小丫头环得更紧了，最终还是闭上嘴，只是用手一直轻拍着缓解。
……
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把所有堆积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之后，还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
穆子言黑眸有些深，沉淀着复杂的情绪，却很是坚定。
虽然不忍心，虽然看到顾念现在的状态就觉得整个心都被揪疼，可他必须趁热打铁，逼着这丫头想清楚以后该怎么办。
他还记的身份揭穿的一瞬间，顾念做出的第一个动作是抽离她的手，第一句话是“我要回家”。
无论是动作还是话语，反应出来的意味便是——离开。
她果然还在考虑着离开。
这份心思不灭，哪怕他现在留下了她，以后迟早有一天，也会再次抛下他跑掉。
穆子言闭了闭眼，终于让自己下定决心，把顾念放在床上，双手用力掰过她的肩，直视着，“我可以让你离开，穆家、安家、顾家所有的事情，我都帮你解决。随便你是想回爸妈身边做你的顾念，还是随性自由无所顾忌的调查为自己平反，只要你想离开，我就让你走。”
“这段时间调查出来的所有资料全都给你。我还会继续查下去，不过那只是为了正义，不是为了你。”
“我追了你两年，算上这半年，将近三年了。从来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顾念，我也会累。如果三年都没有办法捂热你的心，那我也到该死心的时候了。”
“你也可以留下来，继续用安念如的名字，当我的妻子，做我的穆夫人。”
穆子言眼里郑重而严肃，还有些许无奈，“昨天，我没有办法在医院陪你，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更多。身份、地位、家世，你如果选择留下来，必然要承受这些。念念，我爱你，所以我知道拥抱你会带来多大的争议、困难，我也义无反顾的接受。我心甘情愿。”
“念念，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可你的喜欢，是能接受我肩上所有责任的喜欢吗？”
穆子言站起身，躲避开顾念的视线，生怕一看到那双眸里破碎的光彩，好不容易聚集的决心就又被粉碎。
“今晚我睡隔壁。给你空间冷静，慢慢想清楚。”
“念念，我只能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早上，我要听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