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顾念睡得很快，穆子言却睁着眼，直到第二天日光微曦。
派去的人保持着每天定时定点的汇报，穆子言甚至在顾念回家之前就知道了翻译大赛的事，也知道她主动找去了温欣儒老教授。
虽然是在知道顾念缩在房间不肯出来之后才猜到温老教授没有松口的。
他猜不出温欣儒坚持的理由，这也无碍他清楚顾念想去外交部的决心之坚定。所以也几乎在刚回家的时候，就打电话联系了外院院长。
当着顾念面打给院长的那个电话，如果外放的话，就很尴尬了。
“安念如的翻译大赛怎么回事”
“穆军长，那个……您刚刚才问过的……”
“恩。”
“阿，您是想再确认一遍吗？放心，安念如的名字肯定在名单上。”
“温欣儒教授的决定……”
“对，不过穆军长您放心，既然您已经发了话，温教授就不算什么。修改名单这件事该怎么对外解释，我们学院会想办法的。您就放一百个安心。”
“加上吧。”
“……不是……已经加上了吗？还要加什么？穆军长您说，还有需要的，我现在就补上。”
“没事。我会和温教授说的。”
“说……说什么？”
“好。”
“穆……穆军长？”
穆子言是在看到搜索屏幕那几个大字时才隐隐约约猜测到温欣儒的目的。
几乎能肯定，这丫头在温欣儒面前也现了原形。
顾念和安念如之间的差别太大，在熟悉顾念的人面前，被认出来几乎只是时间长短问题。不过好在这么奇幻的事情，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就算被真的指认了，那凭着DNA证明，再靠着血缘关系亲属说几句话，所有的怀疑和指认都能被消除。
尽管这消除，也是下下策，仅仅只能用来糊弄舆论。
黑暗中，穆子言将怀里的女孩抱得更紧了几分。
进入外交部之后的生活，也不知道这丫头有没有真正想清楚。
从这一天开始，无论是作为安念如，还是作为顾念，都要彻彻底底告别平凡的小日子，迈上一条艰难无比、看不见未来的茫茫道路。
不知道前方等待着的是什么，不过没关系。
穆子言闭上眼，轻轻埋头在顾念的长发之间。
这一次，我陪你一起。
……
也是同样一个夜晚，穆子言与顾念安睡房间的隔壁，冥狐突然睁开眼，握上锁骨处的项链吊坠。
这里，就在刚刚，微不可查的颤动了三下。
短促的一下，以及较长的两下。
这是任务开始的信号。
她打开联络器，小小的屏幕上只有一句话。
——“顾念父母已卖房，计划下周回江南。”
冥狐隐藏在伪装后的眼睛沉淀着冰冷的情愫，将联络器复原后，再一次闭上了眼。
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过一般，无事安静的重新沉入睡眠之中。
帝都作为华国最为繁华的城市，漆黑的夜色笼罩着这座城市的所有繁华与成就，也掩盖住层层浮动的暗涌。
暴风雨，就快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