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猜测是海里的原因，主要是有谈话声细碎的传来。
闷闷的，像隔着一张纸，就和潜水时听到的声音类似。
“她怎么还没醒？已经第三天了，你确定她除了轻微脑震荡，一点问题都没？”
“穆子言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绝对不允许怀疑我的专业素养！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设黑名单，快死了我也不救！”
声音又近了些，可还是听不太真切。
“各体态特征数据来看，确实是没有任何问题了。那就只有精神层面一个理由能解释，安念如应该是受到了惊吓，有可能还让她想起了以前的阴影。”
“接下来全看她自己了。”
“穆哥，我冤枉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就迫于形势开了一枪！”
这个声音与之前的两道都不一样，应该是第三个人。
“会不会就是那一枪！这丫头明明在我开枪之前神气活现的还和我对眼神，示意我开枪的时间！就是在我开枪之后她才昏迷的！”
“穆哥别别别——轻点——大哥别打脸阿我今晚约了人！……不是，真的，我哪知道安念如怕枪声阿……顾老将军应该带她走了不少次军区，应该早就习惯枪声了才对……哪来的心理阴影……”
声音渐渐变小，耳边终于归为了沉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又响起第一个男子低沉的嗓音。
这一次的声音更近了，就贴在耳边，虽然听起来还是闷闷的。
“念念，别怕，一切都过去了，你还在，你没死。”
“念念，醒来吧，醒来有好戏看。”
顾念在坠落中，有些怨念的想。
这人可真坏阿，明知道她舍不下热闹，偏偏拿好戏来诱惑她。
她再一次尝试着睁开眼，这一次终于成功睁了开来。
素白的房间与梦境相差太多，顾念在清醒的下一秒钟果断又闭上了眼。
无奈，虽然只是一瞬，已经被伟大的特战队大队长捕捉到，以一种求爷爷告奶奶的语气哭喊道，“我的祖宗，你终于醒了！！”
顾念睁开眼看了看肖柏，总算是想起来她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个画面了。
黑洞洞的手枪枪口，迎面而来的子弹，以及，就在耳边炸裂开来的巨大声响。
顾念原本就苍白的脸顿时更白了几分。
她好像，被这一枚子弹带回了行刑死亡的那个晚上。
顾念揉上额角，声音虚弱无骨，“头疼……”
肖柏还沉浸在喜悦当中，“能不疼吗？祖宗你睡了整整五天了，再不醒来穆哥就要把我发到中东支援了，不不不去中东还是好的，有可能直接串成串打包送回给我爸……”
“我睡了五天？”
“对，我得赶紧通知穆哥，阿楚也能解放了。念如，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和阿楚都被穆哥折磨成啥样了……”
电话打了两个，最后来的却只有一个人。
肖柏看到楚御泽的时候，立刻就明白了什么，脸上的笑容都僵了一瞬，甚至有些嘲弄的冷意。
楚御泽瞥了眼肖柏，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在一系列的检查之后，满意的点点头，“不错，精神睡足了，这几天多走动走动恢复体力就好。”他填好检查数据，将表格重新放好在床头的夹子里，“穆子言有点事，一会儿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