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言完全没有想到顾念会醒得这么早。
女孩在被窝中嘤咛着迷迷糊糊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应该是在与困意坐着斗争。
穆子言穿衣服正穿到一半，听到身后细碎的声音套头的动作都停住了，确认了女孩只是睁开了眼，意识还没有清醒后才继续穿好了内里的T恤。
顾念睁着眼，整张脸因为困倦皱成了个包子。
穆子言弯下身，揉了揉顾念的脑袋，拿过枕头工工整整塞进顾念的怀里，他以为是自己动作太大吵醒了她，低声道，“继续睡吧。”
等洗漱好收拾好一切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女孩已经坐起了身，抱着被子茫然若失。
她眼睛还是肿的，脸也满满都是水肿。肉嘟嘟的，一看便知道睡眠不足，连双眼皮都快肿成一条线了。
看到穆子言，她赌气般的把怀中的被子扔在旁边，扁着嘴，声音里满满都是委屈，“好吵啊。”
穆子言失笑，面上有些无可奈何。
倒是忘了这还在部队了……
早训时间还没到，但有些连队向来要求严格，这个点已经在训练场操练起来。
训练场离宿舍还有一段距离，但军人向来看重气势，特别是训练场上，更是以口号的声音大小来看本事。这小小个例的连队，训练的口号声喊得震天响，哪怕隔着围栏，又经过绿化带隔离，传到宿舍去也依然余威凛凛。
他是习惯了，倒忘了这丫头除了军训，这还是第一次留宿在军区。
放在平时他自然是要高度夸奖这些勤奋用功的连队的，现在倒是真有些哭笑不得，进退两难了。
穆子言看了眼时间，离早训也不过十分钟了。他只能叹了口气，把顾念又塞回了被窝，先是枕头放回她的怀抱里，再把手带着搭在枕头上，这一次，还记得把被子又往上盖了盖，勉强遮住了耳朵。
虽然并没有太大效果，但好歹聊胜于无。
女孩嘟哝着嘴满脸委屈与不爽的样子，十足像个撒泼的小孩子。穆子言只好耐着性子软着嗓子哄着，“睡吧，把眼睛闭起来，闭起来就听不到了。”
直到女孩呼吸平稳，再一次进入睡梦中之后穆子言才放下心来，眉头依旧是皱着的。
早训可是全军区的，声音要比现在大得多的多阿……
于是，经验丰富向来以担任早晚训总指挥为傲的指挥官今天就遇到了这么多年指挥生涯中的最大难题，他微微张着嘴，尽力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过惊讶，“军长，您刚刚说……”
“今天不喊口号。”
穆子言一本正经，一脸严肃。严肃到甚至让指挥官感觉到了意义重大，仿佛能看到这是一次意义不同的训练。
指挥官也同样非常的严肃认真，摆出了接受命令的姿态，“是。”
“哨子也不用吹了。”
指挥官眼睛控制不住的因为惊愕而睁大，他看了眼挂在脖子上的口哨，有点为难，“没有哨令，没有口号，这整齐度就……”
穆子言板脸，“没了哨令，我们华国的军人连最基本的队列都走不齐？”
指挥官立刻恭敬的立正，“是！”
他轻咳了声，义正言辞的补充，“今天，主要就是锻炼执行任务隐秘行军时的能力，隐蔽不仅是外在服装、装备上，更要从自身下手。如果连平时的训练都没法做到无声无息，潜入任务怎么保证成功率？”
“是！感谢长官指导！”
指挥官敬礼，转身，便小跑准备离开。
“等一下。”穆子言迎着指挥官炽热的视线，还是抵不过内心的心虚，别开了视线，“脚步声也控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