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打带掐，连踢带踹，每一下都下足了狠劲，没有任何客气。
顾念咬着牙，受着柳素心一下又一下的手劲。记忆里，安念如只有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才被柳素心这样打过，再后来长大了，安国邦也开始注意安念如了，柳素心就再也没有动过手。
不是不想，只是不敢而已。
十几年来，柳素心每一次看着安念如的目光都带着刻骨的厌恶，虽然有遮掩，那敌意却很容易感觉到，就连安念如自己，都是清楚柳素心不喜欢她的。
只不过她清楚又怎么样呢，性格早就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便被欺负的忘记了反抗，忘记了勇敢。只能缩在角落，静静的忍受着。
顾念想着安念如，在柳素心一下比一下重的踹打中缩着身体，模仿着安念如往角落逃去。
柳素心一看顾念想逃，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她抬起脚狠狠的踹了过去，“还敢跑？！我打死你个贱蹄子！”
谁都忘记了地上早先已经被砸了一地的碎瓷片，顾念被踹得向前倒去，一双手便扎进了碎瓷片里。
十指连心，她还没来得及痛呼出声，早已经红了眼的柳素心便又是一巴掌拍了上来，后脑勺重重的撞在沙发上。
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顾念内心忍不住泛起一丝苦笑……
完蛋……
这一次……好像……
玩脱了……
柳素心是被双手触目惊心的红色吓得冷静下来的，她看着倒在碎瓷片里的女孩，两只手早已被鲜血染得鲜红。
有一片碎瓷片，好像插进了安念如右手的手腕里……
门外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记者们的叫喊声。
记者……
完蛋了……
原本支持率已经跌了12%了，要是安念如这样子再被报道的话……那安国邦这辈子大概都不可能当上市长了。
柳素心猛然意识到事情的严肃性，她颤抖着一双手，光掏出手机拨打电话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掉了两次。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柳素心便哭喊了出来。
“国邦快回来，我……我闯祸了……我好像把安念如给……给打……打残了……”
*
穆子言赶到的时候，顾念才刚刚被送进手术室。
柳素心看到那身迷彩的军装，吓得全身都在抖，躲在安国邦的身后，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他根本懒得看一眼安家的这两个人，随手招来个护士打探情况。
“初步检查没有太大问题，现在把陷入皮肤的碎瓷片取出来就好，穆军长可以放心。”
放心？
他怎么可能放心。
把护士怀里抱着的一沓检查资料抢过来塞进身后同样一身军装的削瘦男子手里，连一句好话都没有心情说，“还不滚进去帮忙！”
男子翻了几页检查结果，开口想抱怨什么，看了眼穆子言黑成阎王爷的脸色，还是识趣的闭了嘴。
他只好认命的走进了手术室，去做一场根本用不到他一身绝妙医术的小手术了。
手术室外便只剩下了安国邦、柳素心和穆子言。
穆子言扯了扯嘴角，眼底一片凉薄与戾气，他活动着指关节，“安家？”
一脚便把唯唯诺诺站着的安国邦踹得狠狠撞在了椅背上。
“谁给你们的脸敢打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