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一星半点的光亮都瞧不见，除了风声之外，还有几声奇怪的鸟鸣，愈发衬得夜萧瑟。
姜怀璧停下脚步，直直望着前方。
前面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阻挡了他前进的步伐一般，脚步戛然止住。
风声掠过耳旁，竟还夹杂些呜咽。姜怀璧终于适应了在黑暗中能看清一点东西，便慢慢踱着步子往前走去。确确实实是不远处传来的抽泣声，那声音听起来竟还有些耳熟。
下一刻，姜铭稚便被姜怀璧揪着衣领从花丛中揪了出来，姜铭稚仍捂着脸小声抽泣着，姜怀璧在一旁听了许久，心底愈发烦闷。
“若是哭够了，就回去休憩吧，大晚上蹲在此处偷偷哭，让人知晓定是要拿出来说事的。”
姜怀璧突然没了话，一时也不知道从何处说起，抬腿就要离开，却被身后的姜铭稚紧紧攥住衣角。
“怀伯，你永远都不会离开铭稚的对吧？”
“嗯。”
一声极为弱小的声音落入姜铭稚耳中，却成功让他稍微安心了心。
“怀伯，封地什么的我都不要，我只想留在宫里。”
“为什么？”
片刻的寂静后，就在姜怀璧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姜铭稚突然开了口。
“父君走了，夫人......不提也罢，如今铭稚所能依靠的，便只剩下怀伯一人了。”
“若想留在宫中，留着便是。”
姜怀璧本欲同姜铭稚提起峻侯生前欲扶持梁姒荣为太后的事情，一时突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便歇了那些心思，随即他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了姜铭稚瘦弱的肩头上。
“回去吧。”
“怀伯可以送送我吗，我有些怕黑。”
那双怯生生的眸子落入姜怀璧眼中，姜怀璧不由得叹了口气，应允了他。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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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钦仍坐在原地，他的视线飘过书柜，纸墨笔砚，这屋内的一切一切，还是原来熟悉的摆设，可那人却已离世了。
“冯钦。”
“嗳，奴在。”
冯钦恍然间听到有人唤他，迷迷糊糊便顺嘴应了，他突然打了一个机灵，屋内什么人都没有，只他一个人。
“大王，您就别同奴玩什么捉迷藏了，奴年纪大了，眼神更是不好使，您快出来吧，不然奴下次可就再也不给您买糖葫芦了。”
半晌，只有穿堂风吹过，并无人出声回答他。冯钦颓然的跪坐在地上，老泪纵横。
“您说了，奴要走在您前头的，以前都是奴给您买糖葫芦的，您说以后要给奴买糖葫芦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您食言了。”
短剑，匕首，密道，姒荣。
您到底瞒了什么事情，又为何甘愿付出性命，都要护着那人宁安。
冯钦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喃喃自语出声，可惜无人回答他，连风声都变得轻了许多，似是不忍打扰他的思绪。
他突然从地上起身，将桌上那些搁得七斜八歪的奏章都整理好放到一旁，随后只身往霸宫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有人比他先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