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鹿虎断断续续的走了大半夜，是彻底走不动了。
索性月萝阿嬷说也差不多了，鹿虎才彻底软倒在熊地怀里。
熊地把鹿虎抱到火炕上，放平，然后看向月萝：“月萝阿嬷，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月萝握着鹿虎的手，另一只手在他高耸的肚子上摸着什么，听到熊地的话，头也不抬的说：“没你的事了，你边上待着去，别碍事！”
星黎端着盆水过来，把炕边杵着不动的熊地推到一边去：“站远点，别挡路！”
熊地眼睛死死的盯着炕上的鹿虎，拳头握的死紧，手臂上青筋蹦起。
炕上的鹿虎此时也不好受，他感觉自己的肚子疼痛一波强过一波，而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也被撑的越来越大。
他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羞耻了，只想赶紧结束这痛苦。
疼痛的稍弱的时候，鹿虎还能抽出心神来想，这感觉，比便秘难受百倍，怪不得大家对便秘都避之不及，他现在可算知道了。
这也太特么难受了！
他额上的汗哗哗的流，很快浸湿了鬓角，泪滑过的时候有些痒，他侧了侧头，就看见熊地杵在床边眼睛赤红，拳头下还有血一滴滴的往下落。
“熊...熊地阿哥！唔！”
熊地如梦初醒，扑倒床边：“我、我在！”
鹿虎摸索着捉住他的手，“别..别怕！唔~”
熊地眼球上布满血丝，看着鹿虎狼狈的样子，声音控制不住的哽咽：“我~我不怕~”
鹿虎挠了挠他的掌心，勉力勾唇一笑，安稳完熊地，他又投入到一波又一波的痛苦里去。
外面，山顶上站着的族人的越来越多，平台上站不下，大家就站在山腰上。
几乎是整个部落的族人都聚集在这了，守着鹿虎生孩子。
天亮了，该去狩猎了，可是不管熊元还是熊地都没有这个心思，他们只能听着山洞里传出来的一声声的痛呼，心里揪的厉害。
蛇纹化成原型盘在虎力的手臂上，听着山洞里的声音，鹿虎痛叫一声，他的蛇身就缠紧一分，虎力也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只是目光直盯盯的望向山洞。
大家又从天黑等到天暗，山洞里，鹿虎的叫声越来越嘶哑，也越来越痛苦，熊天靠在山洞一边，闭目养神，看上去一派轻松闲适的样子。
但是细看就能看到他脸色苍白的厉害，眉头紧皱，嘴唇微微的发抖。
山洞里，鹿虎也到了紧要关头，他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握着熊地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星黎看了看鹿虎的下半身，说：“快要生了，熊地，你去给鹿虎弄点鱼丸汤来，省的他一会没力气。”
熊地松开鹿虎的手，刚想站起来，就感觉鹿虎死死的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鹿虎脸色狰狞，“熊..熊地阿哥..别走！”他心里最依赖的就是熊地了，要是他走了，鹿虎心里慌得很。
星黎见状，只能换了个人：“熊元！熊元！盛一碗鱼丸汤来！”
熊元连忙照做，盛了一碗送到星黎手里，星黎接过来又吩咐：“再去煮碗面条来！”
熊元照做，出了石洞，又招呼虎山一块。
山洞里，鹿虎强逼着自己吃了一大碗鱼丸，吃完了以后身上又有了点力气，接着使劲。
他深深的吸气，深深的呼气，感觉到不可言说部分的撕裂痛处，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哎哎，看到头了，鹿虎加把劲啊！”星黎
“对对，鹿虎别泄气，一鼓作气！”月萝也鼓励。
熊地紧张的攥住鹿虎的手，“鹿虎，加油！”
鹿虎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要把这东西赶快拉出去，要快拉出去。
这么不上不下的卡着，太难受了！
他用力，使劲，深呼吸。
可是事与愿违，看到头才刚是个开始呢，他整个人被折磨的不行，脸色越来越狰狞。
熊地抓着鹿虎的手，一边给他擦汗，一边絮絮叨叨的鼓励他。
鹿虎感觉自己体力流失的特别快，但是孩子好像卡在那了，动弹的特别慢。
半响后，鹿虎气力已尽，整个人再也使不上劲，瘫在火炕上喘着粗气。
这时候，虎山端着一大碗面条进来：“面条来了！”
月萝接过来一口一口的喂给鹿虎，鹿虎现在只剩下张嘴的力气了。
吃完了面条，又攒了会力气，他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从太阳东升到太阳西斜，鹿虎攒力气使力气，蓄力用力，如此往复，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啊——”
一声凄厉的大吼，鹿虎身子紧绷，抓着熊地的手都抓出了血印子。
“哇哇哇——”
一阵婴儿啼哭响彻山洞，山洞内外的人全都把目光聚焦在那间小小的石洞里。
果然，不过片刻，星黎抱着个光秃秃的婴儿出来，递给一边的白茶阿麽：“白茶，你清理一下，鹿虎还有一个呢。”
白茶也不含糊，接过婴儿，“虎山，族长，你们烧点热水，兑点温水，我给幼崽洗洗。”
两个大男人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听到白茶的吩咐立马动作起来，一个烧水，一个按照鹿虎之前说的方法给盆消毒。
山洞外白茶把人指挥的团团转，就连虎力蛇纹都眉闲着，不过鉴于熊天此时的状态不太对，就被排除在外。
因为一个小婴儿，山洞外喧闹起来，山洞里也不遑多让，鹿虎那一次用力，积攒了许久的力气，才一举把孩子生了出来。
可是，他肚子依旧高高的耸着，瘫在炕上紧闭双目一副人事不知的样子。
熊地爱怜的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鹿虎也安稳了没多久，又被新一波的痛苦吵醒，他又重复之前的动作。
鹿虎现在是身心俱疲，就剩下一口气撑着，渐渐的，他抓着熊地的手越来越无力，蓄力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星黎和月萝两人脸上的神色是掩都掩不住的担忧，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鹿虎现在的力气已经用尽了。
“鹿虎，快了，快了，再加把劲啊！”星黎鼓励。
“鹿虎啊，千万别睡，你想想熊地，想想我们，想想你的崽子！”月萝也说。
这一次，鹿虎直到第二天早上，肚子里的孩子依旧没有动静，他看着撒在石洞外面的光，心里急了。
他不知道听谁说过，孩子在肚子里呆的时间长了会缺氧窒息的。
“阿..阿麽，面！”
月萝马上反应过来：“虎山，端碗面条来！”
鹿虎吃完了一碗面条，又找熊地要了快棉布，塞到嘴里，开始用力。
鹿虎额头上青筋蹦起，他心里一直有一个信念，他不能放弃，他还有那么多舍不得的人呢。
“唔~啊——唔~唔~”
“啊——”
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鹿虎彻底晕了过去。
“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