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梁郁担心言青又起迟了，所以就上门提供了叫醒服务。
门一开就看到精神奕奕的言青穿着运动服出来开门，丝毫不见昨天蔫吧的样子。
“你今天不困了吗？”梁郁好奇。
“昨天吃好、喝好、休息得也挺好的，今天就不困了。”言青如实相告。
其实她通常也就第一、二天困，而且也许是昨天吃的那些食物多少还是有些作用的，所以今天的状态很好。
“别做太剧烈的运动，等下来吃饭吧。”
吃完早饭，两人各自开车去了公司。
言青这边的事情外有政策支持，内有祁洲成撑腰，她跟王韫希理念又相似，所以一切都非常顺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跟王韫希去查看了一下店面的装修情况。
看到已经在做最后的软装，过两天施工就能全部完成，两个人都放松不少，感觉这一天开会的疲惫都被驱散了一些。
梁郁这边就不是特别顺利了。
“二月份的推广费用比一月份的多出28.7%，总销量增长42%，但收入仅比一月增加15%，总利润增长不足10%，还是在二月份有这么多节日的情况下，你怎么解释，柴经理。”梁郁坐在老板椅上，低头看着手中的报表，让人看不清表情，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站成一排的各部门负责人心思各异，但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柴经理却是不慌不忙，解释道：“梁总您有所不知，这二月虽然节日多，但相对的各种费用也增加了，人工、渠道、运输、包装，大家都在趁着过年加价呢，这一来二去，成本不就上去了嘛，我们搞促销自然也是要有一些折扣的，利润自然也就被压缩了一点。”
梁郁仍保持着看报表的姿势，头也不抬地继续说：“这人工费上涨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说的渠道、运输、包装是哪家公司涨了价，具体说说吧，怎么其他公司的合作商都是提前排兵布阵，就想趁着春节打个折走量冲业绩，我们的合作商却趁机涨价？哪几家合作商涨价？
“摘出来给魏柯，让他去查查这些公司是不是跟我有仇，同时终止跟他们的合作，重新招标吧。”
柴经理听着额头瞬间冒出冷汗，让魏柯去查那些空壳公司，那他岂不是完蛋了，他颤颤巍巍地继续说道：“怎么敢麻烦魏特助，我回去就把这些公司摘出来，停止跟他们的合作，以后一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情况了。”
梁郁抬起头看柴经理，眼神深邃如渊，不见一丝波澜，却看得让人毛骨悚然。
柴经理额头上的汗珠如豆般滑落，双腿打颤险些站不住。他知道自己完了，这位爷说出去的话就没有收回的。
“从最近五年的报表看，每年的二月、五月、十月，推广的支出都多出一大笔，作为各种节日促销的广告费，销量也有所上涨，但收益增幅微弱，田总监，这么异常的数据，你怎么从来没有上报过？”梁郁依旧保持着淡淡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跟他闲话家常，但话里的内容却凝重得能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早在梁郁点出柴经理的业务的异常时，田总监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如果没有他的遮掩，柴经理不可能这么顺利地套公司的钱。此刻他只能绝望地低着头。
“是我的失职，请梁总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他在粟原工作了十几年，有了他的协助，梁郁能更快知道理清情况，他相信梁郁会动心的，他已经不求全身而退，只求惩罚能够轻一点，不要太过影响家人的正常生活。
梁郁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蔡经理，研发的投入占比高达9.4%，怎么，你觉得做零食委屈你了？
“那不如说说，你是想去搞药品还是搞芯片？那个研发投入高，投到20%的都是标杆企业。”梁郁面色依旧平静，语气却越发森冷。
屋外阳光明媚，屋内空调温度舒适，蔡经理却觉得脊背发寒。
“梁总，这几年我们的设备更新，这些费用最后都要摊销到研发上的，您总得体谅一二。”
休闲零食的研发投入能占到5%就几乎封顶了，2%左右才是常态，这比行业最高足足多出将近一倍的支出，蔡经理根本没办法解释清楚，只能硬着头皮胡诌，他总不能说这钱大半进了他的口袋吧。
“田总监，是这样吗？”梁郁平静地提问，语气像是不清楚真相一般。
田总监觉得他问这个大家心知肚明的问题可能是在考验自己，毕竟自己刚才才说了要将功折罪，于是他如实道：“研发里设备更新只占很小一部分，大头是人力支出和原材料费用。”他深吸了一口气，视死如归地继续说道：“人工支出里，外聘研发人员的费用高得不合常理，但蔡主任和之前的夏总审批通过了，我们财务没有理由拒绝支付。”
既然都已经被摆到了明面上，田总监要投诚，只能卖队友了。
夏总是梁郁来之前粟原的总裁，现在已经去总部挂了个闲职，算是完全被架空，也是因此梁郁才会来接手这个烂摊子。
梁郁今天本来也不是要来听他们解释的，之前清理了给别人办事的，这下只是在清理自个儿动了歪脑筋的而已。
“行了，什么原因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让你们来只是为了让你们知道我心里也有数，待会儿记得跟魏柯带来的人交接，至于后果是轻是重，全看你们的表现。你们也知道，我一向赏罚分明。”话里不带有一丝情感，听到人耳朵里就满是威胁。
之前被清理的那一批人的惨状还历历在目，那些人数量虽然不少，但职位不高，职能分散，而且跟上面的人沾亲带故，所以他们以为清理完那些人，梁郁应该已经将高层的那些人得罪了不少，现在应该是要拉拢他们的；既然是要拉拢，那自然不会计较之前的事情，没准还要靠他们尽快立功，这样才有利于他站稳脚跟，谁知道一上来就要把他们都换了。
说完，梁郁朝魏柯抬了抬下巴，不等人求情，魏柯就把他们都赶了出去。
“梁总，您听我解释。”
“梁总，再给我个机会吧。”
“梁总，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几人不愿就此认命，纷纷出声讨饶，但喊冤没用，魏柯早让保镖站在门口等候，眼看他们要闹起来，魏柯直接给他们开门。清一色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进来就把人轻松架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