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心里有事。
面上的神色难免有些恍惚。
……
“芽芽。”
孩子的爸爸伸手要接过孩子背上的书包，“怎么了？”
“是书包太重了吗？”
“爸爸帮你拿。”
……
孩子抓住书包的带子。
她摇摇头。
不是。
她的书包是挺重的。
但她习惯了。
也就没觉得有多少重。
不用爸爸拿。
她可以自己背。
……
男子没太意外孩子的拒绝。
这孩子在某些地方出乎意料的倔强。
他笑了笑。
……
“不是书包太重了吗？”
“那怎么了？”
男子猜测，“学校里发生什么事了？”
“跟同学吵架了？”
……
孩子再次摇头。
才没有。
她跟同学的关系都很好。
……
“那是怎么了？”
女子摸摸孩子的脸，“上课累了？”
……
孩子仍旧摇摇头。
……
“妈妈……”
“爸爸……”
孩子嗫嚅。
……
“啧啧。”
马尾女生与短发女生偷偷的观察孩子这边。
“我感觉芽芽还是要说了。”
“说就说了。”
“我看让芽芽瞒着她爸爸妈妈，比她被爸爸妈妈骂一顿更难受。”
“老实孩子。”
马尾女生有几分小大人似的道。
“是你太不真诚了。”
短发女生瞥了一眼马尾女生。
“什么呀？”
马尾女生为自己叫屈，“我这叫技术性回避。”
“明知道前面是石墙，何必撞上去？”
“拐个弯也很好啊。”
……
短发女生翻了一个白眼。
这家伙每次找借口都是说得头头是道的。
……
“怎么了？”
女子蹲下身子。
看着孩子。
“有人欺负你？”
女子心里一个咯噔。
她立即仔细检查孩子的身体。
……
“没有。”
微微的愣怔后，孩子摇头。
……
女子不太相信，“真的吗？”
那这孩子支支吾吾的是因为什么？
这孩子虽然腼腆害羞，却也很少这样一副想说什么又犹豫不决的模样。
如果真的有人欺负孩子，孩子又不好意思告诉他们……
按这孩子的性格来说，是完全有可能的。
……
“爸爸妈妈在。”
男子也蹲下了身子。
“芽芽不用担心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
……
孩子张了张嘴。
她觉得……
爸爸妈妈好像……误会了什么……
……
孩子捏紧自己的手指。
“爸爸……妈妈……”
孩子的声音很轻。
“……”
……
“什么？”
女子凑近孩子。
这孩子刚才说话了吗？
她怎么什么都没有听到？
……
女子耳朵凑近孩子，眼睛看向男子。
男子微微摇头。
他也什么都没有听到。
……
看着近在咫尺的妈妈……
孩子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
……
“我……”
孩子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她心跳得很快。
震得她有些晕乎乎的。
还有些耳鸣。
……
孩子的指甲掐进手背。
些许的痛感让她觉得清醒了一些。
“陈……”
……
陈？
女子一怔。
什么……陈？
……
“陈老师……”
孩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
“来学校……”
……
“陈老师来学校找你！？”
女子脑中灵光一闪。
这段日子，她对陈老师三个字很敏感。
甚至有些反应过度。
女子的脸瞬间黑了。
眉眼间满是不可思议。
“她进学校了！？”
……
“没有！”
孩子立即摇头。
……
“没有吗？”
女子松了口气。
没有进学校就好。
“那你怎么知道她来找你？”
女子疑惑。
在学校里的孩子……
应该看不到学校外的陈婧的吧？
除非这孩子拿着望远镜……
……
“她……”
孩子一时间有些语言组织困难。
……
“慢慢说。”
女子轻轻拍拍孩子的肩膀。
“不急。”
此时学校门口只剩下了他们了。
哦。
还有两个有些“鬼鬼祟祟”的孩子。
她认得那两个孩子。
经常看到她们跟芽芽在一起玩。
是芽芽的朋友。
只是此时不是在乎其他人的时候。
女子收回视线。
重新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孩子身上。
……
孩子深吸一口气。
又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慢慢的，孩子张开嘴巴。
磕磕绊绊的、断断续续的，孩子把上午见到陈老师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爸爸妈妈。
……
讲述的过程中孩子自然强调了自己记得爸爸妈妈对她的嘱咐。
让她不要跟陈老师讲话、不要搭理陈老师、装作没有看到陈老师……
只是当时的情况……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出现在了陈老师的面前。
她有些委屈。
陈老师说爸爸妈妈的坏话。
她自然要为爸爸妈妈辩驳。
……
孩子爸爸妈妈的神色渐渐变得恍然。
眉眼间有一丝愠怒，一丝复杂。
这些情绪自然不是针对孩子。
而是针对陈婧。
他们是真的没有想到……
话都说得这么开了……
陈婧怎么还有脸来找孩子的？
小孩子好欺负？
好糊弄？
所以一直不甘心放弃是吗？
……
“爸爸妈妈……”
孩子以为爸爸妈妈难看的脸色是因为她违背了约定。
她立马道歉。
“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
听到孩子的道歉，男子与女子有瞬间的茫然。
很快，他们明白过来孩子道歉的原因。
……
女子伸手摸了摸孩子耷拉的脑袋。
“芽芽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
孩子忙不迭点头。
当然都是真的！
她没有半句谎言！
……
“那爸爸妈妈知道芽芽不是故意不遵守跟爸爸妈妈的约定的。”
女子微微笑着道。
“既然不是故意的……”
“爸爸妈妈怎么会生芽芽的气呢？”
……
短暂的愣怔后，孩子有些紧绷的表情松缓下来。
嘴角微微的翘起。
“嗯！”
……
“我就说没事的。”
马尾女生点点头。
“多大点事？”
……
“你之前不是让芽芽不要告诉她爸爸妈妈吗？”
怎么现在这意思……好像马尾女生一直告诉芽芽就算她告诉爸爸妈妈实话也不会被骂的？
……
“哎呀。”
马尾女生咧开嘴角。
“你就说我这话说没说？”
……
短发女生：……
嗯。
说了。
……
短发女生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再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只是觉得这么小的事没必要特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