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焰从编号c17口中套出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比如c17其实是圣物研究所的产物，它曾跟随过军团去过地表。
“他们培养我寻路，逼着我记下地图，我们不能上桌，地下随便丢的一个铁碗就是我们的饭碗，如果记不住地图，当天就没有饭吃。”
“不过我记忆力很好，每天都能吃饱饭。”
c17说到这脸上露出满足的笑，但这笑容很快就暗淡了，“记完所有地图之后，我们就要随着军团去往地表，他们命令我用鼻子去闻异族的气味，避开异族，寻找物资。”
“我总共成功找到过三处物资点。”
c17掰着手指，“在最后一次中我的后腿被一株食人花咬住，尽管军团剿灭了它，可我的腿也无法恢复了，嗅觉被毒雾侵袭也不太灵敏了，然后他们就把我赶出来了，从那以后，我一直在流浪……”
c17低下头，尽量避免让大人看到自己在流泪，但沈清焰听到了它语气中掩盖不住的委屈。
她摸了摸c17的头：“你长得好像一只小狐狸，小狐狸，告诉我，他为什么叫你混子？”
“大家都这么叫我。”
大人的手很温暖，c17情不自禁地用头蹭了蹭她，“混子，肮脏下贱的小混子，您看看我这一身毛，我不是人类，大人，我体内有异族基因……”
“卑劣的异族基因……”
c17头埋得更低了。
由于太久没进食，它的肚子发出了明显的咕噜声。
“大人……”
c17难堪极了，四个爪子不安地在地上挠着。
沈清焰看了眼地上被踢翻的铁碗，铁碗里装得都是些糊糊，不太好闻，看上去像呕吐物。
她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支营养剂，递给c17.
c17受宠若惊，急忙摇头：“这可是高级营养剂！大人您留着自己喝吧，我这样的混子不配……”
“拿着吧。”沈清焰又摸了摸它的头，这手感让她有些着迷，谁能抵抗毛茸茸呢。
她边摸边说，“小狐狸，这可不是白给你的，日后也许有需要你帮忙的事。”
c17给她磕头：“随时等您的命令。”
…………
“验证身份中……”
沈清焰站在厚重合金铁门前，微微踮脚，眼睛正对着墙上的识别器。
识别器发出毫无感情的机械声：“验证成功。A级研究员黛博拉，请进，欢迎你回到圣物研究所。”
厚重铁门缓缓开启，引入眼帘的是一片宽敞明亮的大厅，大厅中央同样有个巨大的屏幕。
屏幕上展示着最新的科研成果，一张张怪异的照片划过，那就是刚研发成功的“圣物们”。
沈清焰在照片里看到了各种奇形怪状的人类，有些脸上长满苔藓类斑纹；有些背部有畸形凸起；更有些是蓝皮肤头顶还生长着恶魔尖角……
它们都和c17一样，是异族和人类的融合体。
这就是圣物？
和她一样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步履匆匆，沈清焰不知道自己的工位在哪，她打开银色手环，手环中有记录黛博拉这一周的行动轨迹，她决定跟着行动轨迹去往工位。
有些奇怪的是……
“黛博拉的行动轨迹一直在打圈？”
沈清焰环顾四周，并没有在大厅里看到任何属于研究员的工位。
“黛博拉？”
这时有人叫她的名字。
“真的是你啊，你不是还在休假吗？”
有个体型同样娇小，橘红色头发的女生小跑过来，“听说海柔尔教授给你批了一周的假，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沈清焰看到这女生胸前的铭牌上写着：b级研究员—贝阿朵。
贝阿朵应该和原身关系不错，她亲昵地挽着沈清焰的胳膊，声音放低，说话像个小松鼠：
“黛博拉，你这次的发热期提前来了？如果抑制剂贴片还是对你不管用的话，我那有新研发的强力注射性抑制剂，虽然副作用也很强，不过总比活活忍受激素所带来的痛苦好……”
沈清焰用沉默来应对贝阿朵的三连问，心里默默消化着她说出来的信息。
同时她注意到，贝阿朵的瞳仁颜色也很奇怪，是暗橘色的，像秋天的枫叶。
距离太近，沈清焰敏感地闻到了贝阿朵身上淡淡的信息素，是香甜的草莓蛋糕味。
她也是个omega。
难道说，瞳仁颜色是omega的象征之一？
在有些皇文设定里，银发是顶级omega的象征。
不知道在这勒塔维帝国里，顶级omega有没有什么特征？
沈清焰不太喜欢过于亲密的身体接触，但她仍然任由这个可爱的小omega挽着自己。
她需要贝阿朵带路。
贝阿朵带着她七拐八拐，最终停在一电梯前。
电梯只有向下的摁钮。
沈清焰在这时明白过来。
难怪手环行动轨迹显示一直打圈，原来工位在地下。
电梯里贴着圣物研究所的安全逃生地图，研究所是建立在地下城的地下，呈倒金字塔状。
沈清焰数了下，总共有12层，十层以下属于禁闭区域。
贝阿朵是个十分活泼的孩子，在电梯往下降的时候，她絮絮叨叨拉着沈清焰撒娇抱怨：
“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三天我有多无聊！上班好无聊，做药物研究好无聊，写实验报告也好无聊，人活着就是很无聊啊！！”
沈清焰耐心着听着她的抱怨，试图在过程中引导贝阿朵说更多关于研究的事情，但很快她就有些无奈的发现，这孩子压根就对研究不感兴趣，她的心里只有吃的！
“黛博拉，你知道吗，食堂阿姨偷偷跟我说，今天晚餐会有肉吃呢！是真的肉，不是合成肉噢！”
说到吃的，贝阿朵两眼放光，自我嘀咕着，“不知道是什么肉呢，总之不要烤鸡，那些养殖鸡肉又柴又硬，我这脆弱的牙齿怎么咬得动嘛！还是奶油焗地龙好吃。”
“嗯嗯嗯。”
沈清焰边敷衍着她边感受着【束缚】。
电梯越往下，那股感应就越强烈。
现在沈清焰无比肯定，陆昭就在这地底下。
但……
沈清焰眉头微蹙，看着电梯显示的层数，电梯已经快下到负九楼，但那感应却还在地下深处。
一个不怎么妙的预感席卷了她的全身。
陆昭的身份也许不是研究员。
他很有可能是被收容在负十层以下的“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