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姝姝的脸色已经疼痛到发白，声音颤抖：“放手……楚君离……你清醒点！”
这样的楚君离太过疯狂，太过吓人，凌姝姝打心底里生出一阵害怕。
“放开她！”冰冷刺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楚九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赶了过来，他快速走到凌姝姝的身旁，抓住楚君离的手，硬生生的将他掰开，骨节咯吱作响……
随后将凌姝姝护到怀中，一边抱着她，另一只手伸手轻轻拍抚着她颤抖的身躯，安抚她的不安。
凌姝姝下意识的朝着他的怀里缩……
他抬眸，下颌线紧绷，看向楚君离的眼神阴沉到不像话。
无尽的寒意溢满眼底，几乎无处遁形，那是一股想掩藏都遮盖不住的暴戾之气：“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欺负她？”
他的周身散发出蚀骨的寒气，将楚君离的心中积压已久的愤怒之火瞬间浇灭，理智渐渐回拢。
楚君离看着自己还在颤抖着的双手，眼里的猩红之色依旧没有退去，眼底染上几分愕然。
他看向被他惊吓到的凌姝姝，心口一滞，想说什么，却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他只是想和她说几句而已。
她为什么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自己呢。
如果她肯像从前那般好好和自己说说话，他一定不会失手伤到她的。
事到如今，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楚君离的脸色渐渐灰败了下去，他只觉得心脏被人死死勒紧，难以呼吸，利刃刺过，难言的痛。
楚九卿没有理会已然呆愣住的楚君离，直接带着凌姝姝离开了此处。
楚君离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不知是在想什么，神色复杂，晦暗不明。
许久，他一个人站在那，一动不动。
而这一切，都被他身后，隐匿在不远处的沈玉娇看在了眼里。
她的脸被遮挡在了树木阴影中，脸上是什么表情，看不真切。
从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
等到要离开皇宫的时候，凌姝姝才看到姗姗来迟的凌云云。
说起来，自宫宴上离席，凌云云便一直未出现过，就连凌潇潇出事，都未曾见到她一眼。
当她走近时，凌姝姝好奇的目光，不动声色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只见凌云云嘴唇艳红，水润饱满，脸上气色红润，整个人看上去都多了几分妩媚和风情。
只是衣裙微微有些褶皱，头发和衣服上，均是不同程度的沾上了几根遗留的草屑……
凌姝姝见状挑了挑眉，嘴角弯起一抹浅笑的弧度，淡淡道：“云云堂姊，今日可是与人去了何处偷玩，可是叫人一顿好找？”
这话听起来怎么都让人觉得有别有一番深意。
凌云云顿时心中警觉，目光几分不自然的闪了闪，谨慎道：“我自是比不得堂妹，来得次数多，对这宫中颇为熟悉。
“我在这宫中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不过是想去寻你，在路上不小心迷了路罢了。”
这两姐妹还真是如出一辙，出什么事，都拿她作由头。
凌姝姝眨了眨眼，微微一笑：“看来倒是妹妹误会堂姊了。”
凌云云这头刚刚暗自松了口气，凌姝姝便又再度开了口：“瞧瞧这一身的草屑……啧啧……”
“不知道的还以为堂姊是偷偷去了哪处草地上，与人打滚了呢？”
闻言，凌云云心中一颤，随即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身上的衣裙，大惊失色，上面果然还沾着几根草屑。
都怪那个老，se，鬼……
她只不过是略施小计，他就跟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竟是一刻都等不得……
她好歹也是一个清清白白的闺阁小姐，竟将她当作章台柳巷里那些廉价的娼妓一般……
毫无顾忌……缠着她要了一次又一次。
这才耽误了这许久，害她急匆匆的赶来，连空余的整理衣物的时间都没有。
更可恨的是，事了之后，这衣裙下的亵裤也是不知所踪……
冷风一吹，阵阵寒意，冷得她双腿直打颤，巴不得赶紧上马车去躲一躲才好。
好在，没有白白牺牲自己的清白，那老东西毕竟是亲口承诺了她的。
只是凌姝姝的这番话听起来怪怪的，让她有几分提心吊胆起来，莫不是她发现了什么？
凌云云心中忐忑不安，却故作镇定道：“姝姝妹妹，可真是会开玩笑。”
“堂姊这么大的人了，哪能还像姝姝妹妹一样这么随意的与人打闹……”
“不过是，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沾了些草屑，平白的让姝姝妹妹误解了，倒是堂姊的不是了。”
凌姝姝勾了勾唇，不在意的笑了笑，开口道：“无妨，咱们赶紧上马车吧，晚了，堂姊怕是该冻着了。”
“啊嚏！”
她的话音刚落，凌云云就很是应景的打了个喷嚏。
凌姝姝嘴角的笑意放大：“这样寒冷的冬日里，纵是穿了厚衣，在外面待久了，也是容易着凉的，更别说那些没穿衣裳的……”
“云云堂姊，你说是不是？”
凌云云顿时有几分心虚，总觉得凌姝姝好似在说她，但又觉得她不可知道。
她眼神不自然的左右乱瞟，不敢看向凌姝姝，只得悻悻道：“姝姝妹妹说的是，咱们赶紧上马车吧。”
说完，凌云云连忙往自己的那辆马车方向走去，刚转过身，身后便传来了凌姝姝清丽的声音。
她说：“堂姊不如与我同坐一辆马车，潇潇已被提前送了回去，你一个人独自坐一辆马车怪孤独的。”
凌云云扯了扯嘴角，脸上有些不耐。
她想坐那辆精致奢华马车的时候，凌姝姝不肯，现在她没法跟她同一辆马车，她偏偏又来假好心，真是欺人太甚！
凌云云咬了咬牙，转过身时嘴角努力扬起了一抹微笑，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多谢姝姝妹妹好意，我更习惯坐自己的那辆马车。”
凌姝姝微微一笑：“那妹妹便不勉强堂姊了。”
说完，凌姝姝在春桃的搀扶下直接上了马车。
徒留，凌云云一个人在寒风中双腿打颤，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