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之下，夜轻雾走到了掌柜的身边，低声说道：“丞相府，夜轻语。”
当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掌柜仔细思索了片刻，随后命手底下的人去搬来了一个东西，众人只看见那东西被红色的布条包裹着，样子十分可怖，一股腥臭味儿冲天，懂行的人立刻就明白了这被红色布条所包裹着的像是蚕蛹一样的东西就是已经死透了的尸体。
“这就是货物，灵髓是从他的身上现取下来的。”
说完，掌柜还将那尸体上的一个木牌摘了下来，上面明显写着‘上上等货，西楚人，十六岁，男’这几个字。
夜轻雾将那木牌正反看了看，背面还写着一行小字‘丞相府，夜轻语’。
确定了买家身份之后，夜轻雾随后说道：“那你怎么证明那灵髓就是从他的身体里抽出来的？光靠这个木牌吗？”
“回去问问你妹妹，我们无忧阁一向是当面交货，这人死的时候，你妹妹就在后堂看着，绝不会有错！”
夜轻雾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说道：“好，既然如此，我认了，这一千两，我出。”
“好说。”掌柜立刻吩咐人上来，说道：“你今天在我这里闹事，一千两银子必须要现交，否则，我们就要剁了你一只手！让外人也看看我们无忧阁的规矩！”
无忧阁在这黑市里算是龙头老大，不少的黑市货源都是从这里往外出。
夜轻雾笑着，说：“好，自然是有。”
说完，夜轻雾朝着晏惊华伸出了一只手。
晏惊华一愣：“干嘛？”
“交钱。”
“我？我交？”
晏惊华以为自己听错了。
夜轻雾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徒儿我没钱了，你就当是我给你借的。”
“开什么玩笑！一千两！你当是闹着玩的呢！”
“你做手术不是卖了十万两吗？我不管，你欠我的。”
“……”
晏惊华咬牙，但看着周围的打手，便知道夜轻雾肯定是打不过这么多人，未免闹得太难看，晏惊华还是硬着头皮从自己的钱袋子里面掏出了银票。
当看着银票在手里，掌柜也和气了不少，他说道：“既如此，你们请回吧。”
“慢着！”
夜轻雾又开了口，这让晏惊华的心里直犯憷。
姑奶奶！你可千万别再耍什么幺蛾子了！
夜轻雾对着要抬走那尸体的打手说道：“请两位小兄弟先等一等。”
掌柜皱眉：“你还有什么事？”
“是这样，你们这尸体留着也没有什么太多用处了，我是想买回去，让我妹妹安心。”
“没什么太多用处了？”
掌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说道：“小兄弟果然是第一次来我们黑市，但凡是人身上的东西，都值钱。”
晏惊华拽了拽夜轻雾的手，说道：“行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赶紧走吧。”
晏惊华着急地想走，夜轻雾却说道：“反正都是卖，给我呗？”
“你知道这具尸体会卖多少钱吗？”
掌柜的故弄玄虚，夜轻雾伸出了一只手，问：“你知道我要出多少钱吗？”
掌柜微微皱起了眉头，试探性地问：“五千？”
“我出五万。”
听到夜轻雾要出五万，掌柜愣住了。
晏惊华听到这里的时候菊花一紧，他立刻上去拽住了夜轻雾，说道：“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五万？你知道五万是什么概念吗？”
“我知道啊。”
“你知道你还出？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晏惊华清楚地知道这笔钱最后还是得从他的腰包里面出，于是立刻说道：“我跟你讲，任何一具尸体也不值五万！你给我悠着点！”
“那尸体对我有大用，大哥，江湖救急，你给我五万，下次我还你十万！”
“鬼信你有十万！”
晏惊华和夜轻雾在背后碎碎念，掌柜却已经开口说道：“五万？你确定五万？”
“掌柜，我这兄弟的脑子有问题！”
“我说的，五万！”
晏惊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夜轻雾打断了。
晏惊华此刻恨得咬牙切齿，夜轻雾便上前说道：“我就看中这个尸体了，麻烦你们帮我包起来，一会儿我自己送回去就行。”
“好！爽快！”
掌柜像是害怕夜轻雾反悔一样，立刻对着身后的打手说道：“来人，把东西给这位客官打包起来。”
夜轻雾笑眯眯地看向了身侧的晏惊华，小声说道：“快点的，交钱。”
晏惊华笑不出来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自己买的东西，凭什么我付钱？”
“说了连本带利还给你，一分都不少你的！”
夜轻雾拽着晏惊华上前，晏惊华只能够肉疼地将之前赚的一半的钱全都给夜轻雾交账。
回去的路上，晏惊华就像是个蔫儿了的茄子，说道：“我真的是脑子有问题才会带你去黑市这种地方，你们女人买东西的时候都不用脑子的吗？心肝脾肾总共就这点东西，又不是灵髓这么贵的东西！一万两你就能打包带走了！你逞什么能啊！”
“我闹得这么大，无非就是给外人看的，那些去无忧阁买灵髓的人非富即贵，既然都在这京城，那大多应该都是权贵巨贾，今日我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明天这些传言就会传出去，一万两买一具尸体算什么？五万两买一具尸体才引人注意！”
听到夜轻雾的这一番分析，晏惊华觉得倒是很有道理，但很快，晏惊华就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他说道：“不对啊，你是造势了，我的钱没了啊！”
“说了会还你，到时候你给我列个字据，你要是着急的话，我让我西楚的朋友先给我支点银子过来。”
“你西楚的朋友？谁啊？”
“西楚太子，楚淮舟。”
听到夜轻雾认识西楚的太子，晏惊华一脸怀疑：“你和西楚太子的关系好到人家会借你钱？”
夜轻雾想了想，说道：“算是吧。”
闻言，晏惊华主动扛起了尸体，拽住了夜轻雾的手，说道：“回去立字据，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