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赫尔的军队通过艾弗琳关隘后，正在决定下一步进攻的目标，并从守关的500士兵中征召了100人。
“福尔卡纳王国共有四位公爵，其中一位就是哈马蒂公爵。每位公爵能召集大约2000兵力，具体数量根据公爵不同有所增减。他们肯定已经发布了征兵令。”菲利恩摊开地图，详细解释福尔卡纳王国的政治局势。
“在征兵完成前迅速出击会更好，王子瓦尔卡。”费尔岑尖锐地指出。
公爵发起的征兵并非一蹴而就之事，从下级贵族如伯爵和男爵那里征集部队至少需要三至四天时间，非常备的征募士兵则需超过一周才能抵达。
“哪个公爵领地距离最近？”法赫尔向菲利恩询问。
“按距离来说是朗内尔公爵的领地，但由于要穿越山脉，实际上征服瓦斯克林公爵领地的速度会更快。”菲利恩回应道。
听到对话内容，费尔岑皱起了眉头。
“我们一定要武力迫使每个公爵都臣服吗？这样一来我方也会遭受严重的战斗疲劳。现在手头的兵力还不足以单凭武力征服整个王国。王子您明白皇帝的意思吧？”费尔岑将话题转给法赫尔。
“我知道，费尔岑将军。这不仅仅关乎军事力量，我的政治影响力同样至关重要。”法赫尔苦涩地笑了笑。
皇帝提供的兵力仅仅是勉强够征服王国所需的最低限度，不足以对抗整个王国。多亏了帝国的部队，法赫尔才刚刚能在复杂的政治棋局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四个公爵，然后是王城。”费尔岑摸着下巴看着地图沉思，仿佛做出了决定。
“依我看，如果我们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说服两位公爵的话，这场内战就能轻松取胜。但直属于福尔卡纳的领土上的贵族们究竟效忠于谁呢？很难相信国王直辖领土上的贵族会背叛王子。而驻守在王城的部队又效忠于何人？”费尔岑连珠炮般抛出问题。法赫尔面露尴尬地看着菲利恩，费尔岑却并未停顿。
'王子瓦尔卡虽然机智，但在国内政治方面却是一无所知。难怪会被他叔叔剥夺一切。'
费尔岑实在难以理解为何法赫尔在政治上如此无能。
'他具备成为国王的潜质。真是奇怪。难道这个国家的所有公爵都缺乏识人的眼光吗？'
费尔岑多年来见识过众多皇室成员，有许多只是因为出身皇族便戴上了王冠。而法赫尔完全有足够的潜力成为一名好国王。
'他或许缺少战士的气质，但他冷静且判断力出色。事实上，他更适合搞政治。'
福尔卡纳王国为何衰败至此，那将是之后的事情。费尔岑重新关注起会议讨论。
“我……还不是很确定……先派出一些信使吧。总会有些贵族愿意支持我的。”法赫尔犹豫地说出了这句话，显得毫无信心。
'我对其他贵族了解不多，也从未试图去了解。我以为贵族的忠诚是理所当然的事。'
菲利恩看着陷入沉思的法赫尔，轻声在他耳边低语：
“朗内尔公爵也许会支持您，我的王子。他与您的父亲曾是挚友。”
“那位朋友朗内尔却是第一个支持哈马蒂公爵的人。”法赫尔面色阴郁，他知道朗内尔正是最早与他的叔叔哈马蒂公爵联手之人。
“朗内尔公爵之所以支持哈马蒂公爵，是因为他认为您无法成为国王。他决定阻止内战的发生。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内战无论如何已不可避免。既然您得到了帝国的支持，他可能转而支持您。您或许不知，我的王子，朗内尔公爵与哈马蒂公爵之间关系并不融洽。他们曾因一块郡县的土地产生争执。哈马蒂公爵大概是以同意转让那块土地的权利获得了朗内尔的支持。我愿作为使者前往。”
法赫尔开始挑选写给贵族们的书信，思考片刻后揉成一团。
“我要亲自去找朗内尔公爵。菲利恩，作为我的代表，你去征服瓦斯克林公爵的领地。等我争取到朗内尔的支持，就会与你会合。”
“殿下？这太危险了！即使他是朗内尔公爵，目前也是哈马蒂公爵的支持者！”菲利恩表示反对。法赫尔摇摇头，伸出手掌。
“必须确保成功。如果得不到公爵的支持，在这场内战中我们就没有任何胜算。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能有任何犹豫。我已经做出决定，不容许你拒绝。”
费尔岑点点头，听着两人的对话。
“这是个稳赢的策略，王子瓦尔卡。迅速以武力镇压瓦斯克林公爵的领地，并赢得朗内尔公爵的支持，这样你就能与哈马蒂公爵平起平坐。届时，那些小贵族将会宣布支持受到帝国背书的一方，哦嚯嚯。”费尔岑轻轻一笑。
‘他确实是个具有政治头脑的王子，懂得如何冒险。亲自前往朗内尔公爵领地虽有可能致命并让一切努力付诸东流，但这种冒险之举正是扭转劣势局面所必需的。’
在费尔岑心中，棋盘变得热闹起来。两位国王——瓦尔卡和哈马蒂，三位强大的骑士——公爵们，以及数个小卒般的贵族。率先获得两位骑士支持的一方将占据优势。
“可是……”
菲利恩欲言又止。法赫尔亲自作为使者行动的确风险极高。
“我信任您的话，菲利恩阁下，并基于此做出了决定。关于朗内尔公爵，我了解得并不多。但如果您的描述属实，我必将成功。”
菲利恩无法再提出反对意见，这是他的主人的决定。进一步的异议显得过于自以为是。这样做也不利于在旁人面前维护王子的尊严。
“我虽自豪但也忧虑。”菲利恩摸了摸胸口，今晚怕是吃不下饭了。
“我会带上包括尤里克在内的十名雇佣兵作为我的护卫。带太多守卫反而不安全，而且容易引发负面看法。展示诚意比确保自身安全更为重要。”法赫尔看着尤里克说道。
“我可以顶一百个人的工作，不用担心。”尤里克无趣地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显然他对这种讨论没什么可贡献的。
“费尔岑将军，明天你率军前往瓦斯克林公爵领地。时间至关重要，我们浪费不起哪怕一天。”
法赫尔折叠起地图，如果时间流逝、兵力集结完毕，留给他们就只有全面战争这一条路了。他们必须在此之前尽可能争取更多的支持，扭转局面。
* * *
尤里克和巴赫曼等十名雇佣兵被选中成为法赫尔的随行护卫，其余的雇佣兵则随军队行动。
嗒嗒，嗒嗒。
只有擅长骑马的雇佣兵才被挑选为护卫，由于时间紧迫，所有雇佣兵都骑马疾行。队伍中央是法赫尔和他的两名骑士护卫。
尤里克骑着Kylios翻山越岭，看向远处费尔岑的部队行进的方向。
“暂时还是离费尔岑远一点比较好。”
尤里克已经安排斯文监视费尔岑，在他不在的时候，斯文会密切关注费尔岑的动向。
“我们现在护送的人可是未来的国王啊！天哪，终于有点实感了！”巴赫曼兴奋地说。
“一直都在护送他，你现在反应这么大？”尤里克回应道。巴赫曼似乎心情很好。
“所有的雇佣兵都在议论纷纷呢，原来遥不可及的梦想现在触手可及了！那位年轻的王子就要变成真正的国王啦！”
“你这么喜欢这个？”看到巴赫曼开心的样子，尤里克也感觉不错。
“当然喜欢啊，你这笨蛋！想想看国王的奖赏能有多丰厚！”巴赫曼喋喋不休，其他雇佣兵也都点头赞同他的话。
“确实，看来胜利就在眼前。”
“有帝国的支持，一切都会顺风顺水。”
雇佣兵们已经认为这是一场稳赢的战役。指挥层与个体雇佣兵对局势的看法完全不同。
“有帝国撑腰，他怎么可能当不成国王？”连巴赫曼都这样想，可见帝国地位之高。
但指挥层更现实地看待政治形势：皇帝并不打算提供更多的支援。如果法赫尔未能利用当前的军事力量稳固王位，一切都将结束。雇佣兵们并不了解这些细节。
“乐观地想一想对士气有好处。”
没有必要用消极的话语浇灭他们的高昂情绪。尤里克没有打断雇佣兵们的交谈。
“我一直都说跟着你是我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老家那帮家伙谁都没我混得好吧？”巴赫曼已经开始提前庆祝法赫尔的成功了。
“哦？是吗？恭喜你取得成功，巴赫曼。”尤里克戏谑地拍了拍巴赫曼的背。
“你不懂，尤里克。我现在真的很开心。像你这么强大的人可能理解不了。你是个伟大的战士，在任何地方都能受到优待。但我们这样的普通人，要得到一次这样的机会都得拼尽全力。”
拥有无数胜利传奇，哈默尔竞技大会冠军，以及佣兵团“尤里克兄弟会”的领导者——尤里克在各方面都优于他人。他轻易便得到了别人穷其一生追求的财富和荣誉，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尤里克是不会理解我们的。”
巴赫曼感到一种疏离感。尤里克所见与雇佣兵不同，他的行为超越了世俗欲望。
“但你轻而易举获得的东西，却是我们毕生追求的目标。”
有时，巴赫曼甚至羡慕尤里克。
“我要是有尤里克那么强，早就投靠某个贵族过上奢华生活了。”
但尤里克并没有那样做。他是一个坚定的战士，虽然喜欢钱，但不会过分贪恋，能够吃饱、睡好、身边有女人相伴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
“嗯。”
尤里克说不出更多。
正如巴赫曼所想，尤里克的确不能完全理解他。对于巴赫曼来说，国王的奖赏是他人生的一大成就，而在尤里克眼中，这不过是小事一桩。
“尤里克，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人。不仅是作为一名战士，你在很多方面都值得我尊敬。”
巴赫曼苦涩地笑了笑。普通人难以理解非凡者，同样，非凡者也无法真正理解普通人。
他们花了整晚的时间穿越山脉，第二天才进入朗内尔公爵领地。经过几个农业区时，他们看到穿着皮衣的农民扛着农具排成长队，走向某个地方。
“当地领主发布了征兵令，战争即将来临，所以他们在征集军队。”巴赫曼望着远处被征召的农民说。
“他们不是战士，只是农民而已。”
尤里克皱起了眉头。凭借他的视力，可以清楚看到每个农民的装束。被征召士兵的水平实在可怜，只有少数人装备得像个样子。
“他们需要人数，所以只能尽可能地填补空缺。有权势的人争斗，受苦的是老百姓。幸好现在不是农忙季节，如果这场内战发生在那时，即使战争结束后，人们也会挨饿。”
巴赫曼总是从平民百姓的角度思考问题，他自己也是来自一个贫穷的渔村。
“都是我的错。”
法赫尔看着那些移动的征召队伍说。一场内战必将带来巨大的流血牺牲，尽管百姓并不在乎谁来当国王，但他们却深受其害。
“这一切都因我渴望成为国王而起。”
法赫尔备受折磨，他明白自己行为的后果，视野逐渐开阔，内心更加成熟，认识到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我肩负着Lou的使命。”法赫尔低声对自己说，这是他减轻负罪感的唯一方式。
“法赫尔，你想当国王对吧？那就别放在心上。我当年攻打邻近部落时，可没考虑过他们在下一个旱季是否会挨饿。如果那些农民是皇室成员，他们会因为担心民众受苦而放弃王位吗？他们绝对会做出跟你现在一样的选择，甚至更糟。每个人首先关心的都是自己。别去想别人的痛苦，否则你会什么都做不成。只要别为自己感到羞愧就好。”尤里克走到法赫尔身边，对他说出了这番话。
“你的话倒是挺安慰人的，谢谢，尤里克。”法赫尔微笑着放松了肩膀。
“但我将会记住他们的苦难。”
他们继续前行时，法赫尔再次回头看向那条长长的征召队伍。
第74章
备战的最佳方式就是拥有一支常备军，这些职业军人无论战时还是和平时期都驻扎在岗。他们手握武器而非犁耙，因为无法提供经济产出，所以只有财力雄厚的领主才会维持这样的军队，主要用以维护法律秩序。
常备军本身就是一笔开销。唯有帝国才将其主力部队打造成专业军队运作。而王国和地方领主的主要力量通常是拥有封地的少数骑士加上征召兵。
非常备军，尤其是征召兵，在动员速度上慢得多，且作战时间有限。特别是征召兵平时都有其他生计要维持，战争一旦持久，士气就会迅速下滑；即便凯旋归来，往往发现家中亲人因饥饿而死。
叮当、叮当……
朗内尔公爵领地的情况也不例外，骑士与征召兵如潮水般涌向城堡。
下级贵族和骑士履行着参战的义务，他们来自各个郡县，由于组织结构基于地理分布，实际上战略意义不大。领主们不允许他人指挥自己的部下，除非像弓箭手和骑士这样必要的兵种区分。
“弓箭手在这边集合！”
“骑士报上身份！”
城堡门外，公爵的手下正忙着清点抵达的兵力并分类，这与背后有着庞大财富支撑的帝国专业士兵体系形成鲜明对比。相较于帝国军队，他们简直是一群乌合之众。
“你们是从哪来的？把旗帜举高一点，一个个问太麻烦了。”
一位手下朝一队骑兵发话。
“我叫……”
队伍中一名略带少年气质的年轻人走上前来。
“瓦尔卡·阿涅乌·福尔卡纳。我代表王子，请求觐见朗内尔公爵大人。”
这名手下瞪大眼睛，内心一片混乱。
‘这已经超出了我的处理范围。’
他迅速叫来信使，将消息传入城堡内部。信使飞奔进城堡。
“请稍等片刻，王子瓦尔卡。”
周围议论纷纷。这场内战的源头——王子瓦尔卡突然现身，吸引了贵族和骑士们的目光。
“那真的是王子瓦尔卡吗？”
“我记得那双蓝色的眼睛，小时候见过。”
“如果在这里干掉瓦尔卡王子，内战不就结束了吗？”
“那得看公爵朗内尔怎么决定，可不是我们能做的。”
“真是胆大妄为，只带着十个护卫就闯进了敌对领土——朗内尔公爵领地。”
骑士们眼中闪烁着光芒。
‘要是我能砍下他的头颅献给哈马蒂公爵……’
必定会有丰厚的奖赏，谁能先下手，谁就能成为结束内战的英雄，甚至名垂青史。
‘如果我先动手，就算公爵朗内尔也无话可说，毕竟他本来就在哈马蒂那边嘛。’
一名被奖赏诱惑得失去理智的骑士悄然接近法赫尔一行人，其他人也慢慢靠近，随时准备出击。
城堡大门附近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声音渐渐低沉，武装的人们彼此警惕地注视着对方。
“尤里克，你去给他们立个规矩吧。”
法赫尔轻声低语，微微低头。尤里克点头回应。
“尽管拔剑过来，我保证你的脑袋立刻搬家。”
尤里克对逼近的骑士说道。
“什么？我只是想向王子瓦尔卡问候一下。让开。”骑士平静地说。尤里克伸展交扣的双手，做好了应对准备。
“你再走一步，我就不需要你拔剑也会杀了你。我是以瓦尔卡·阿涅乌·福尔卡纳的名义警告你。”尤里克发出警告。骑士阴险地冷笑一声。
“我的野蛮朋友，你未免太过自以为是了。王子瓦尔卡，我是……”骑士无视尤里克，继续走向法赫尔。
砰！
尤里克一把抓住骑士扔到地上，身穿锁子甲的骑士如同锁甲毫无重量一般无助地滚了一圈。
“啊，咳咳！”
尤里克踩住倒地骑士的头部。
吱嘎、吱嘎……
骑士耳边传来恐怖的声音，那是自己头骨碎裂的声音。骇人的响声达到顶峰后，伴随着沉闷的破裂声。骑士感觉泥土似乎真的侵入了自己的大脑。
“我明明告诉你你会死，为什么就不听呢？”尤里克一边说着，一边从腿上拍落血迹和脑浆。
“他只是踩了一下就把人头踩碎了？”
“这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尤里克残忍的展示和惊人力量震撼了众人，一些胆小的人当场呕吐起来。
‘虽然我确实让他这么做了，但尤里克总是做得比预期还要过分。’
法赫尔努力保持镇定。
‘现在我是个为了王位而不择手段的冷酷王子，不能流露出一丝软弱。’
法赫尔闭上眼睛调整情绪，再度睁开时，眼底已流转出冰冷的光芒。
“他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啊。那位真的是王子瓦尔卡吗？”
“他以前就是这样吗？变了好多，好残酷。”
原本打算接近王子的人都犹豫了，纷纷退步，不再想要接近王子，而是决定等待公爵朗内尔的决定。
‘我现在可是赌上了性命。’
法赫尔紧紧握住缰绳，隐藏起内心的焦虑。谈判的基本原则之一就是绝不能暴露弱点，必须把自己吹嘘得强大无比才行。
“别担心，法赫尔。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出事。”
感受到法赫尔的焦虑，尤里克露出了安慰的笑容。尽管这个笑容来自于刚刚踩爆别人脑袋的人，但在法赫尔看来，没有什么笑容能比尤里克此时的笑容更能给予安心感了。
* * *
“这内战看来是避无可避了。”朗内尔公爵心中暗想，他从墙上取下家族珍藏的剑与盾。
“谁能想到那个王子竟然能得到帝国的支持。”
上次朗内尔公爵见到瓦尔卡·阿涅乌·福尔卡纳王子时，他还真没看出王子有当国王的料。明眼人都看得出，瓦尔卡王子不适合当国王。
“哈马蒂公爵至少能治理得不错吧，虽然不是我的菜，但总比瓦尔卡王子强多了。”
瓦尔卡王子居然带着帝国军队过来了，这让许多贵族一想到帝国插手干预就心生恐慌。
“这是违反条约、干涉内政啊……就算那是王子请求的……”
处理这些事可以稍后再说，现在首要的是抵挡住家门口的帝国大军。
“我本是尽量避免战争的。”
朗内尔公爵叹了口气，走向窗边，看着城堡门外集结的军队。只集结了预期兵力的一半左右，长期的和平使得快速动员变得困难，连骑士们都变得松懈起来。
“战争，尤其是内战，就像自割肉一般。”
战争消耗的是无尽的人力物力，尤其在内战中，没有任何一方会真正得益。朗内尔公爵希望保存自己公国的实力，一旦在战争中耗尽力量，失去的力量很难再轻易恢复，即便是强大的领主也可能因为一场战争而陷入债务和衰败。
“战争永远是最无奈的选择。”
朗内尔公爵保持中立立场，渴望保守和平。
“但如果必须战斗，那便战吧。”
他听到年轻信使急促的脚步声接近办公室，信使气喘吁吁地向公爵报告了一条来自下面的消息。
“瓦尔卡王子？”
这是一则意外的消息，朗内尔公爵得知瓦尔卡王子已经抵达。他迅速披上外套。
“他到底在想什么？哪怕是个愚蠢的王子也该知道我是站在哈马蒂那边的。他不可能是来送人头的。”
公爵走下楼去，脑海中盘旋着各种可能的场景。
“他是来劝说我加入他的阵营吗？为了这个冒险至此？”
公爵没过多久便得出结论：没有其他理由了。
“王子会有这种胆识吗？”
另一个疑问在他心头萦绕。
“王子哪有这样的能耐？他是个胆小鬼，满身王室傲慢，蠢货一枚。自从看到他对那些有权势的领主轻蔑对待，仗着王族身份就不放在眼里那一刻起，我就对他彻底失望了。”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不支持王子的理由。哈马蒂公爵已拥有稳固的政治权力，王子若死于这场争斗，只会让哈马蒂继位更加合法化，因此在这场继承权战争中，并没有必要支持王子。
“朗内尔公爵，好久不见。”
朗内尔公爵看到骑在马上的瓦尔卡王子时，眼睛不由得睁大。
“问候你一声，瓦尔卡·阿涅乌·福尔卡纳王子。”
朗内尔公爵首先表现出礼节，他的态度示意周围的贵族和骑士们暂时隐藏敌意。
“看来公爵打算先跟王子谈谈。”
朗内尔公爵打量着瓦尔卡王子的随从。
“只有两人看起来像是正规骑士，其余的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佣兵队伍——尤里克兄弟会？”
只要是长耳朵的都知道他们的名字。那支保护王子的佣兵队伍，甚至有传闻说前任马尔格雷夫·奥克维尔也是他们所杀。
“之后边境关隘的奥克维尔部队被艾微琳关吸收，他的儿子拒绝了守卫关隘的职责，只接受了部分遗产。”
那个艾微琳关据说一夜之间就被攻克，传言称对方未曾抵抗就投降了。
“剑神费尔岑真的加入了王子的军队？”
帝国的军队加上剑神费尔岑，这些都是王子惊人的成就，恐怕追逐王子的哈马蒂公爵也没想到他会达成这样的壮举。
“请进吧，外面冷。”朗内尔公爵对王子说，指向敞开的城堡大门。他的目光短暂落在地上一名躺着的骑士身上。
“估计是刚死不久，大概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朗内尔公爵没有追问关于死去骑士的事，一名骑士的生死算不了什么，也许今天的对话能够结束可能会导致无数生命损失的战争。
“你是把战争的命运交到了我手里，瓦尔卡王子？”
朗内尔公爵轻轻一笑，感受到手中握有的巨大权力。
咔嚓、哐啷！
朗内尔公爵唤来了护卫，一群带威胁意味的卫士围住了办公室。
王子瓦尔卡与朗内尔公爵面对面坐着。
“殿下，借助外力争夺王位并非明智之举。”
朗内尔公爵开始说道。瓦尔卡王子摇头回应：
“我别无选择，只能寻求外援；否则，我甚至无法与您平等对话，朗内尔公爵。”
“尽管帝国军队的存在令人印象深刻，但也引起了很大的反弹。靠外国势力上位的国王？这让人质疑您的合法性。”
“如果不是我，又有谁能拥有王位的正当权利？哈马蒂公爵？简直是胡扯！”
“……至少哈马蒂公爵是国内强有力的大领主。”
“荒谬！我只是为了加冕而来。准备发动内战的是福尔卡纳的贵族们。如果没有反抗，何来战争。”
“或许如此，但所有人都清楚，您是来打仗的。”
朗内尔公爵看向窗外，各地的旗帜飘扬，营地逐渐建立起来，朗内尔公国的军队正在集结。
瓦尔卡王子威胁性地皱眉道：
“剑神费尔岑的军队此刻很可能正轻松攻占瓦斯克林公国。一个毫无准备的公国根本挡不住费尔岑将军的军队。我会以最小的损失拿下瓦斯克林。”
“但是如果你在这里丧命，一切都将成空，王子瓦尔卡。即便有帝国支持，如果合法的国王死了，那就全完了。如果我在这里杀了你，帝国军队也会撤退。”
周围的卫士紧握武器，随时准备在公爵命令下发起攻击。
“公爵大人，您最好收起威胁的话。我背后这位可不是普通人。您周围有多少卫士？二十个？三十个？”
“无论多少，都足以消灭你和你的随从。”
“尤里克，听见了吗？你怎么看？”瓦尔卡王子倚回椅背问，“他们要杀我们，至少得带一百个人过来，尤其还有我在的情况下。”尤里克自信满满地回答。卫士们紧张起来，脚下的铠甲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什么时候你们成了野蛮人的朋友了？”
“他可不只是个野蛮人。那个人是尤里克，‘尤里克兄弟会’的首领，赢得过哈默尔竞技大赛的装甲破坏者。他的威名很快就会传遍福尔卡纳，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人知道了。”
“不管多么伟大的战士，也无法单枪匹马取代一支军队。”
朗内尔公爵嘲讽道，得到瓦尔卡王子类似的嘲笑回应。
“那你就试试看吧，公爵。”
朗内尔公爵脸色一沉。
“这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瓦尔卡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