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寒很沮丧，但他那点悲观情绪很快被掩盖在《背对背拥抱》的伤感氛围中，另外几人都没觉察出他的情绪。
秦知意很满意林亦寒现在的状态，果然熊孩子就是欠教训，今天这两首歌顺利地不可思议。
林亦寒缓慢地摘下耳机，一步一个脚印走出录音室，主打的就是一个不想走。
秦知意笑着看向他，“小林子，还愣着干嘛，走，我们去吃饭，我请客。”
“好啊！”
林亦寒心下惊喜之余竟连秦老师对他的称呼都没在意。
高欢和张水苏对视一眼，近段时间养成的默契让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张水苏轻微的点了下头表示他来出面，随即转头对秦知意和林亦寒说道：“我和老高就不去了，12月事情有点多，我们还得在忙会儿。”
秦知意有点狐疑，但也没多想，不去就不去吧，她和小林子两个人也能吃。
只有秦知意没注意到，林亦寒的眼睛在听见张水苏的那番话后瞬间亮了起来。
好耶！和秦老师单独吃饭！
下一步是不是就是谈恋爱！然后是结婚！
林亦寒的脑袋在短短几秒内头脑风暴，他还没和秦老师单独吃过饭，脑袋晕乎乎的。
张水苏在两人临走前别有深意地看了林亦寒一眼，小子，别说我们不给你机会啊，这机会我们就给你摆在眼前，若是抓不住就只能怪自己不争气了。
其实张水苏心里明白林亦寒这小心思终究只能是幻想，别说秦知意本人没有谈情说爱的心思，就算她有，还有个齐南洲珠玉在前，林亦寒怎么可能比得过呢？
只是这道理高欢明白，他明白，但林亦寒这小子看不清啊！
少年陷于困顿时被拯救的恩情，给予机会让其一飞冲天的奇遇，以及没有经历过太多社会经历毒打……
这些都造成了林亦寒现在颇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若是林亦寒稍微年长些，他就会发现他和秦知意之间的鸿沟，不是单靠少年纯洁热烈的爱慕就能跨越的。
况且林亦寒这还不算是爱慕，充其量只是仰慕。
张水苏今天就要做个彻头彻尾的“恶人”，打破林亦寒的幻想。
……
秦知意和林亦寒走出公司大门，外面的雨早停了，只是天空还阴沉着，地上积水有些多，偶尔微风吹过，刺激的两人一抖擞。
若是林亦寒再稍微年长些，他就会明白现在是拉近和女孩之间距离的好时机，但他现在还是个愣头青，只会呆呆地看着身旁的秦知意，等着她说要去干嘛。
秦知意没觉察出林亦寒在想什么，也没看出张水苏特意的安排，上一世工作性质使然，她会选择性地过滤不重要的人和信息，而林亦寒还没重要到让她特意驻足观察他的情绪。
嗯，林亦寒唱歌的时候她还是会观察的，其他的时候，比如现在，秦知意主要思考等会儿该吃什么。
没多久秦知意就得出了结果。
冬天就要配火锅啊！
“小林子，吃火锅吧，怎么样。”
虽说秦知意说的是“怎么样”，但她语气明显是陈述句。
比起询问，倒更像通知。
林亦寒没在意秦知意语气，只是点头，火锅好啊，到时候雾气一上来，两人间约会的那种朦胧气氛不就起来了吗？
秦知意直接选了离公司最近的一家连锁火锅店，这家店他们之前聚餐来过许多次，环境和菜都很好，重要的是有包厢，封闭性强，适合他们这种艺人。
她直接在手机上预约包厢和菜品，按他们走到那儿的速度，到了马上就能吃。
锅底，当然要选特辣了！
菜嘛，牛羊肉，虾滑，毛肚……
甜点也要！
秦知意兴致盎然地选着，正要付款下单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好像不是一个人吃饭。
转过头，只见林亦寒一脸好奇地看向她。
秦知意难得有些尴尬，要命，林亦寒不是挺能说的吗？刚刚怎么一言不发，一点存在感都没，害得她都忘了还有个人存在。
林亦寒不是不想说，而是看秦知意一脸专注地看着手机，没好意思打扰她。
“小林子，你吃辣吗？”
秦知意赶忙问道。
林亦寒脱口而出，“不怎么能吃。”
“哦。”秦知意有些失落，那就必须得点鸳鸯锅了，这可是对吃辣星人的侮辱！
“那咱们点鸳鸯锅吧，你吃番茄还是清汤，菌菇或者猪肚鸡？”
这问题一出来林亦寒就明白秦老师喜欢吃辣，但是此刻也没办法说谎了，只好选了个喜欢的番茄锅底。
秦知意微不可察地撇了下嘴，番茄锅底，她最讨厌的锅底。
唉，谁叫自己说要请客呢？迁就点客人吧。
选好锅底后，秦知意又报了下她选的菜名，看看林亦寒有没有什么别的想吃或者忌口的。
林亦寒这方面倒是和秦知意差不多，除了毛肚外不吃内脏啊血啊之类的。
秦知意满意了，顺带还多加了些分量，男生吃的多。
点好后，秦知意付款，随即将手机揣进兜里，招呼林亦寒快走。
林亦寒见秦知意不再关注手机，话也变多起来，开始分享一些最近的趣事。
秦知意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偶尔给些反应。
实在不能怪她不上心，现在外头又冷，她肚子又饿，看向林亦寒时直觉得好像有好多人在晃。
林亦寒渐渐地话也少了，他有点迷茫，明明之前他们和张水苏、高欢几人一起出去吃饭时气氛很热闹啊，怎么现在好像没什么话讲。
秦知意这时倒是注意到了林亦寒有些低落的情绪，解释了一句。
“小林啊，我们等下进了包厢再聊吧，现在太冷，一张口感觉嘴巴都要被冻住了。”
林亦寒点头，跟着秦知意向前走。
看着前方那个比一般女孩要高的身影，林亦寒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楚，他们不是同一个阶层的人。
在秦知意那儿，他永远是接受的一方，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像马里亚纳海沟那样宏大。
在这一刻，少年刚萌芽的感情像碎片一样破裂，只剩下纯粹的敬仰感恩之情。
之前是他逾越了。
张水苏的目的达到了。
林亦寒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决心只当个合适的“小弟”，等到他有一天能和秦老师站在同一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