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一放假的前一天，李垚垚终于出院了。
她没有让杨阳他们来接，而是偷偷地让父母接她出院。
不是回到家里，而是选择回到学校。
当李垚垚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包括徐妍在的所有同学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在早晨斜射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地上出现影子以后，大家才明白自己没有产生幻觉。
一时间整个教室响起了欢呼声。
老师让学生们放纵了几秒后，才让大家安静下来。
但其他班已经听到了徐妍班的动静，下课后，纷纷过来看看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在发现李垚垚回到学校后，其他班的人也感觉不可思议，回到自己班里就开始说这件事情。
事情传的很快，一个课间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学校。
在中午放学的时候，分校里也没有人不知道。
杨阳中午和寝室的三个人一起去食堂吃饭，旭峰偷偷地拉着杨阳故意走慢了一点。
“你不是说竹乐已经好了嘛？但我看着不像啊。”旭峰压低声音，偷瞄竹乐，又指指自己的脑袋。
走子前面的竹乐就像是提前进入了高三，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这和平时喜欢偷瞄女生，在考试的时，及格万岁的某人完全不一样。
“我也感觉他像是中了邪一样。”江羽对竹乐的这种情况，也很不适应。
寝室里最活跃的人，现在变的比他更像是闷葫芦，这怎么行。
“你们瞎猜有什么用，直接过去问他本人不就好了。”杨阳没想到竹乐会变成现在这样，但也没太意外。
人总是要长大的，有些人早，有些人晚，这很正常。
杨阳走到竹乐的身边，瞅了一眼竹乐手上的东西，发现居然是化学方程式。
“你背这个干什么？十一回来以后才考试。”
“啊？”
竹乐被杨阳打断思路，微微愣了一下，才转头回答道：
“我前段时间逃课太多，五一才开始背，哪来得及。”
“而且，你们都有女朋友，还不让我这只单身狗努力学习了。”
竹乐最后还不忘损了杨阳他们一句，然后继续背公式。
杨阳转头，用眼神示意江羽和旭峰。
杨阳：我就说他没问题吧。
旭峰：问题大了，正常的竹乐怎么可能爱学习。
江羽：问问垚垚的事情。
江羽用手指指本部教学楼的方向，感觉问题的关键在于李垚垚。
这一点，杨阳也知道。
在那件事后，寝室的三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在竹乐的面前提起李垚垚。
不过一直不问，不代表没有问题，几个人其实一直都不是很放心。
“竹乐，听说李垚垚她今天已经回学校了，你怎么看。”杨阳开始试探竹乐道。
“我没有看，我要学习。”竹乐嘴上这么说，但手上已经收起小本子。
“老杨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竹乐忽然抛出一个哲学问题。
杨阳不禁怀疑，他是不是也被那条电缆电过。
不然怎么就一副进入贤者模式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把，不用绕弯子，这里又没外人。”杨阳说着，招手让旭峰和江羽走近一点。
表示都是兄弟也没好隐瞒的，你们也不用站那么远了。
旭峰和江羽也用行动表明的自己态度，就差身体贴到竹乐的身上。
可很快，他们就反遭竹乐的嫌弃，
“别，别靠这么近，我告诉你们，我的取向可没变。”
竹乐的这反应，倒是让旭峰和江羽松了一口气。
会开玩笑，应该就是没事了。
“你取向变了，我们反而要离你远点，没变就好。”旭峰毫不客气地手搭上竹乐的肩膀上。
江羽也在一旁点点头。
“早就怀疑你们窥视我的肉体，一边去，还让不让人说话了。”竹乐挣扎着掰开了旭峰的手臂，嘴里嘀咕，“都脱单了手劲还这么大，小心佳佳不要你。”
不等旭峰反应过来，竹乐紧接着说道：
“那天晚上垚垚落到水里的时候，我大脑一片空白。”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我必须去救垚垚。”
“你们知道我以为垚垚死的时候有多绝望吗？我感觉我完了，我害死了一个人。”
“当时我说不清楚是害怕还是愧疚，我觉得我应该伤心绝望，应该和垚垚一起去死才正常。”
“但我想起垚垚没有呼吸的躺在我面前的样子，我又不敢死，也害怕大家要我偿命。”
“当时我就想，除了这条命，要什么我都给，只要让垚垚能活过来。”
“所以在垚垚醒来的时候，她不认识我了也好，一段记忆换回一条命，是最好的结果了”
“因为我作为男朋友实在太差劲。”
“是我带她乱跑，到处玩差点害死了她，又自私的不愿意陪她去死，也许是我真的和她有缘无分吧。”
“所以我在高中期间不打算谈恋爱了，其他的事情等上大学后再说，现在我就是一个某有感情的学习机器。”
竹乐一脸崇高地说道。
杨阳和江羽他们看竹乐这个样子，心里不太舒服，但也说不上什么。
杨阳也只能转移话题，拍拍竹乐的肩膀，“所以你中午想喝几号汽油？”
“哈？”竹乐被杨阳说懵了。
旭峰和江羽紧跟着也说道：
“要是不喝汽油，还有电池，要吃铅蓄电池还是锂电池。”
“我建议吃铅蓄电池，劲大管饱。”
不知觉，四个人已经到食堂楼下，杨阳带头先上二楼，江羽和旭峰紧跟起上。
竹乐落在后面，呼喊道：
“我是认真的，没和你们开玩笑。”
“知道了，所以你到底是吃几号汽油。”
杨阳伸手指指食堂一排带着编号的窗口。
“我吃19号的，那个加油阿姨手不抖。”江羽给出了自己意见。
“同意。”杨阳和旭峰点点头，然后看向竹乐。
“我和你们一样。”竹乐有些无力的和杨阳他们一起去拿盘子。
竹乐的心里嘀咕。
这群家伙到底听懂他的意思没有。
……
十一放假的第一天，杨阳就和徐妍坐上前往航程的飞机。
一起同行的还有杨爸杨妈以及徐妍整个寝室，还有旭峰和佳佳，以及江羽。
唯独竹乐一人没有来。
让寝室的人一起来，是老婆提议的，杨阳也没有意见。
自从上次节目作为开场嘉宾的方式献唱后，节目组告诉他反响不错。
在知道杨阳有老师和家人朋友要来，提出能多报销几张来回飞机票的福利。
实际上只要不是签了什么无条件服从节目的协议，随便一个有流量的开场助唱，开出的价码不只这么几张机票钱。
但杨阳没有计较太多，他缺这么点钱吗？
他一开始也没打算找节目组要钱，之所以以第二期节目一开场唱歌为筹码，换取保送的资格。
仅仅是不想因为节目的原因，占据他太多的时间。
要知道复赛有两轮，很可能会让他需要请假一个月到半个月。
错过学校运动会是其次，和老婆分开事大，不能在运动会休息的时候，享受老婆的按摩，更是巨大的损失。
在人声鼎沸的运动会上，躲在角落让老婆按摩，和在出租屋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想起周围都是同学，身为学会会长的徐妍被自己拉到角落，给自己按摩时，那群学生会成员一副有话说不出的表情，杨阳心里就暗爽。
看看周围飞机上人，杨阳忽然想起，自己貌似还没让老婆在飞机上给他按摩过。
“老婆，我的肩膀忽然有点酸，你帮我按按。”
“按什么按，再过一个小时飞机就要降落了，到酒店再给你按。”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干的，徐妍早就熟悉了自己老公套路，随意地拍掉了杨阳伸过来的咸猪手。
然后继续和淼水她们聊天。
起飞之后，杨阳一直都在看着窗外，倒是没注意这几个女生在聊些什么。
闲着也是闲着，趁机听一听。
“这次竹乐怎么没有一起来。”
之前四个女生在聊什么，杨阳不知道，现在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淼水居然关心起竹乐来了。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有一腿的。
“我也很久没看到他了，江羽说他在用功学习，我是不信。”曹艾艾接话道。
甚至她还以为别人听不到，小声对淼水说出她的猜测，“说不定，他在想着怎么在追回垚垚，偷偷地做准备，只是我们不知道。”
“应该不会吧，垚垚在放假前，还在问我竹乐是不是她死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她。”
“竹乐要是想追回垚垚，直接说明白不就好了。”柯妮不认同曹艾艾的说法。
“室长你没说实话是对的，不然那家伙又整天带着垚垚到处跑，那一个多学期的功课该怎么补啊。”曹艾艾想想柯妮说的也对，但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竹乐是导致李垚垚丢失记忆的罪魁祸首，不能就这么简单的就原谅了。
江羽在一边欲言又止，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插入女生们的话中来。
杨阳没有那么多顾忌，“你们就不要编排竹乐，他不过是想体面一次。”
“体面？”淼水和柯妮疑惑地看着杨阳。
徐妍和曹艾艾也一样，不懂杨阳话里的意思。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竹乐有时候很猥琐？”杨阳没有直接回答，先问道。
曹艾艾没有犹豫就点点头，其他人思索了一下也不否认杨阳的话。
“要是李垚垚不记得他了，他又去死缠烂打，估计会更难看。”
“他感觉这一切都过去了，已经打算用功读书，暂时放下这段感情。”
“拿得起，放地下，这就是体面。”
“这样会不会太可怜了。”柯妮说了一句公道话，而淼水陷入了沉默。
“有什么可怜的，我就想不明白。”曹艾艾在一边嘀咕，被徐妍瞪了一眼才不说话。
……
飞机降落，杨阳和徐妍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先去找酒店住。
等忙完这一切以后，在吃一顿饭，天已经黑了。
杨阳作为男人，先洗了澡，躺在床上，拿着笔记本正在发微博。
“成功抵达杭城，大家两天后的节目上见。”
杨阳发完微博，开始码字，徐妍在浴室里洗澡。
等他码完字，徐妍还在浴室里洗澡。
“老婆你要洗到什么时候，你老公都要凉了。”
“凉什么凉，你又不是一盘菜。”
徐妍听到杨阳话，裹着浴巾擦着头发就出来。
杨阳等不及地一把将徐妍搂上床，刚想说几句情话，培养气氛，徐妍就一下把他推开。
“走开，一边去，帮我把内衣内裤拿来。”
“穿什么……”杨阳不满地嘀咕，结果背后被老婆伸出玉腿踹了一下。
他只好不情愿地下床去拿。
“要什么颜色的，玫瑰红还是奶白色。”
“随便。”徐妍敷衍地回道，目光已经在电脑上了。
“老公，你的粉丝问你，这次四分之一决赛唱什么歌。”
“《最后的体面》”
“啊？”徐妍有些不敢相信地转头看着杨阳。
“为什么唱这首歌，不会是……”
“对没错，就是帮竹乐写的。”
看着杨阳帮自己找内衣的背影，徐妍不太确定，自己老公是不是在开玩笑。
“你真的确定不撮合垚垚和竹乐复合了？”
“是竹乐自己决定就这样算了，我为什么要撮合，真当我是月老了？”
杨阳手里攥着老婆的内衣，神秘兮兮地回到床上，“猜猜我选了什么颜色。”
得到的回应还是徐妍愤然地一脚。
“到外面去，今天我例假，你要听我的……真是越来越油腻了。”
“哎，夫妻生活越来越差了，而且还没人权。”杨阳没有争取什么，主动从床上下来到外面去。
在老婆换内衣的功夫，杨阳在门外回答了她刚才的话。
“其实，竹乐的事情，我也仔细想过，但他和李垚垚的确不适合在一起。”
“两个人都不太成熟，天性爱玩。”
“竹乐难得从这次教训中变的成熟，那我想就成全他好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不是你女朋友不记得你……我好了，你进来。”
等杨阳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徐妍穿好了内衣换上睡衣。
从旁边垃圾桶里的两片贴纸上，杨阳不难猜出她还做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这又是何必呢，你老公又不是经受不住考验的人，换衣服还要背着我。”
“不让你看到，免得你难受。”
徐妍一副自己是为他好的样子，杨阳也没话说。
“你也别岔开话题，要是我不记得你了，你会这么办。”
“当然是再追你一遍，追你我有经验。”杨阳爬上床，一屁股坐到徐妍的身边，说话时语气充满自信。
“那如果你不记得我，你猜我会怎么样。”徐妍忽然换了一个角度，让杨阳感觉奇怪。
“我都不记得你了，你最好还放弃我吧，我这人呐，很难说。”杨阳想起了徐妍之前提到过的梦，思索了一会儿，认真地回答道。
“你像的美，只要我还记得你，你一辈子别想跑。”徐妍忽然脚缠上杨阳的腰，开始一些小动作。
“喂女施主，你犯规了，贫僧今晚吃素。”
“你的回答我不满意，你就要接受惩罚。”
“女施主，你这是在玩火。”
“玩什么火，我是要帮你按摩，白天在飞机上答应你的。”
随着杨阳感觉自己肩膀的肌腱被老婆掐住，脸色一苦。
的确不是在玩火，是在玩他的命。
这日子没法过了，这女妖精越来越凶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