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学院号与魔法号
五月的英伦海峡风平浪静，长四十六米，宽七米五的学院号，犁开万顷波涛低调出航。姊妹魔法号在左后方一百米处伴航。
从个头上看，魔法号确实是小妹妹，长三十六米八，宽六米。两艘船都是按实验小艇飞鱼号尺寸放大的，学院号放大五倍，魔法号放大四倍。
“气象员，报告风向风速！”船艏驾驶舱，胸前挂着高倍望远镜的船长维奇伍德，冲着传音筒命令。
“是船长：风向西南偏南五度，风速三级，阵风！”传音筒马上就有回应了。
传音筒是全船各岗位联结驾驶舱的数条管道，这套系统利用管道拢音，让船长与各岗位通话像面对面一样。这简单的一个应用，就让学院号的反应比别人快了一拍。
维奇伍德转头礼貌地向身边的一位蓝袍魔法师做了个手势，这位叫莱沃德的魔法学徒默念咒语，一个小小的炼金阵法悬浮在船长面前。
维奇伍德向甲板上待命的水手们传令，“主帆升满帆，前帆后帆升半帆！”
听到船长的魔法广播，甲板上的水手有条不紊执行命令，学院号主桅高二十七米，前桅高二十四米，后桅高十九米。
三分钟后，传话筒里响起水手长克林纳的声音：“报告船长，升帆完毕！”
主帆长二十五米，宽八米，五十一根长七米八的硬木檩条，重一千多斤，前帆与后帆也是大几百斤。十五名水手利用桅杆下的绞车，三分钟完成升帆，神速啦！
驾驶舱中的人感觉到了轻微的颠簸，从风挡玻璃窗向前望去，船艏腾起了细碎的飞沫。
“报告航速！”船长下命令。
“是船长，航速九节！”
维奇伍德又对着魔法扩音器说：“保持九节巡航速度。挂跟随旗通知魔法号！”
“是，保持九节巡航速度。挂跟随旗通知魔法号！”水手长克林纳重复命令。
维奇伍德移交驾驶权给大副，也就是原湾流号海盗船四副罗克巴，离开驾驶舱。
西境军团共俘获七名高级海盗船员，经过友好协商，阿森松同意，罗梅罗和罗克巴为安道尔公爵效力。邓肯高薪聘用他俩做魔法号船长，和学院号大副。
而维奇伍德是捕鲸船拉法兰号的大副，这是条捕鲸与熬油一体的新式船。去年八月份，拉法兰号满载四万加仑鲸油驶入威廉港。
船长格林斯潘是半个船东，同时也是一位精明的商人，他发现如果满载了玉米、小麦、土豆回返尼德兰贩卖，性价比远高过捕鲸熬油。结果等待夏收的拉法兰号，给铺天盖地的海盗堵在威廉港了。
驾飞鱼号突袭海盗，维奇伍德的表现堪称惊艳！安道尔方面有意长期聘用他。这让维奇伍德做难，格林斯潘是他的教父，对他恩重如山的。
最后，还是求贤若渴的安道尔公爵亲自登船，说服老船长心悦诚服放人。
现在是八点整，飞剪船的设计师之一巴拉万，正在甲板上指导学生吉斯卡尔测定经纬度，他有信心把这名勤奋好学的少年培养成一位船长的。尽管他现在还是一名实习三副。
“这是我们星辰教的基础理论了，我承认它有些艰涩难懂，可以你的聪明只要注意听会弄懂的——”
“圣父创造了我们居住的大地，它是个居于宇宙中心的巨大球体，日月星辰围绕着它旋转！”
“球体么，老师？”吉斯卡尔疑惑地伸出拳头，他指着拳头冲下一面，问：“可是球体的下面，不是什么东西都掉下去了？”
“这是异端，吉斯卡尔！非常危险的思想！”巴拉万神色少有的严厉，“以拜占庭为首的天父派就是这么解释我们居住的星球的！他们认为我们居住的星球下面部分是无底深渊，任何东西接近都会掉落下去，永远处于黑暗中！没有比这更荒唐的解释啦！”
吉斯卡尔吓得缩缩脖子，但他的蓝眼睛中仍充满疑惑，终于鼓足勇气问：“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试想一下：如果我们居住的星球下面是个无底深渊，那么自圣父创世来一千一百多年过去了，不停地掉落下去，我们这个世界早该空空如也啦！可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却是个丰富多彩的世界！”
巴拉万见船长维奇伍德也在聚精会神地听，表情语气越加庄重了，“而且他们忘了，日月星辰是围绕我们这个球形的大地旋转的，按他们的解释大地的下面是永久的黑暗，那我们这里就该是永久的白昼啦！可我们观察到的却是黑夜与白昼交替出现！实际上这是太阳围绕大地旋转造成的，我们这边的白天是下面的黑夜，我们的黑夜是下面的白天——”
“对不起，打断一下巴拉万先生！”凝神静听的维奇伍德实在忍不住开口了，“如果大地真是个圆球，那万事万物包括我们人类，一定会沿着球面滑落，最后掉到下面落入无底深渊的！特别是这流动的海水！可我们看到的并不是这个样子，为什么？”
维奇伍德也隐隐约约知道大地是圆的，对于常年航海的人来说，观察一艘船从远处来或向远处去，总是桅杆先出现或桅杆后消失，很容易联想到。但是流动性的海水为什么不向低处永久地滑落，一直困扰着他。
听这一问，巴拉万严肃的表情变得丰富了，“因为是圣父的爱拉住了我们！拉住了万物！我们把一块石头抛向半空它会落下来，我们向上蹦跳也会落下来，那怕是飞翔的鸟儿最终还会落下来！因为圣父爱这个世界，用他无形的手保护着万物！只是那些没有价值的东西，比如烟尘，圣父才放任它们飘散离开这个世界！”
两个听众深深呼出一口气，终于有人把困扰他们许久的事情透彻地讲解清楚啦。
“好，回到我们的经纬：为了更好理解圣父创造的这个大地，米兰神学院的历代先贤创建了经纬度的理论，而我的导师诺查丹玛斯大学士丰富完善了这个理论！这样，我们才有了航海时依据经纬度定位的方法！”
“先说相对简单的纬度定位，观察太阳与海平面夹角，运用几何学知识就能推算出纬度。六分仪的发明使这种观测更加方便准确！”
“经度的定位采用比较的方法，每个整点时刻观察太阳在天空的位置，等到了第二天再做观测，如果没有变化我们就是还在原来经度。发生变化一定是走出了原来经度！”
“那我想知道具体在哪？一天中走出多远了怎么办？”吉斯卡尔问。
“好问题！我们把大地分成三百六十个经度，一天有二十四小时，那么一小时对应着十五个经度。记住我下面的公式，吉斯卡尔，学会了运用你就能准确推算啦！”
维奇伍德想象着学院号是在经度和纬度框定的大格子里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