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给想帮你的人一个借口（中）
学术交流参观的第二天，邓肯就进入了魔法塔三层。
他走的时候回看朱丽叶，小姑娘依依不舍又不得不舍的眼神那叫一个幽怨。
等我在上面站稳脚的，一定调你上去！邓肯暗暗发誓。
魔法塔三层是对炼金材料做进一步加工的，俗称备料。四个魔法结界就是四个组——
一组直接为魔法卷轴制作备料，因为没有前期的准备，这里的工序链长一些，还负责纸张的筛选，和隔墨胶水配制，最后把涂了胶的莎草纸送上去。
二组负责矿物粉末的二次研磨，筛选，经专人检测合格后，定量封装进贴了标签的瓶子里。
三组与二组工序是一样的，只不过加工的是魔兽（植）的榨取物。
四组就是那个专门检测的。矿物粉末也好，动植物榨取液也好，每批次会有些微不同的，由他们检验标记了，做为下道工序的参考。
大法师没有指明邓肯去哪个组，只是要求他全面看看自己决定。
弗鲁瓦这话是充满期许的。邓肯既然对二层工艺整改，大幅提升了效率，能不能为这三层做些什么呢？
在从前，三层常常停工等二层供料的，而现在的三层给二层堆积的原料倒逼着，也有提升工效的强烈需求了。
邓肯发现二层的方法复制到三层根本没可能，首先二层工作的学徒百十人，新的一番排列组合后激活巨大潜能。而三层总共不到二十人。
其次，相对二层，三层的工艺链条短，排列组合怎么折腾，也就那一样活儿。
整改一时找不到方向，那就选个自己感兴趣的岗位先干着吧。
邓肯对第四组感兴趣，那里技术含量高，使用的主要工具是显微镜。
前面说过，四组的工作是检测。主要是矿物粉末和动植物榨取液，偶尔也检测莎草纸涂胶与魔法墨水的相配成度。
邓肯到组里第一天就发现，组里的四台微镜，整个三层谁都能用，更过分的还能拿出去用。
前世邓肯没从事过与显微镜有关的工作，但他知道精密仪器这样粗放管理肯定是不行的。
果然，过后几天接二连三的出现检验错漏，更有一次四层的法师大人亲自下来大发雷霆。他的炼金作品因为使用了标号不准的原料报废啦！
“导致这些严重后果的，其实都是些小毛病，无非就是物镜污染，或使用显微镜时没有放平等等吧。＂邓肯现在也能随时面见弗鲁瓦了，“可小毛病积累起来就是大问题！必须要建立起一整套严格规范的显微镜使用方法！＂
大法师点头表示认同，“那么你有什么方案吗？＂
面对大法师殷切的目光，邓肯耍了个小心眼儿，‘目前还没有头绪，所以我想跟您请假去图书馆查查，或许那里有相关的识载。＂
‘唔，是个很好的方向，＂大法师赞同，＇这是工作的一部分，不需要请假！＂
‘那太好了，还有请您跟图书馆打个招呼，去一次花费一银币我有点——承受不起！＂
大法师诧异地看着邓肯，‘难道你的校徽里多了什么不知道么？＂
出了魔法塔，还在路上邓肯就忍不住精神力察看校徽，在他名子下边确实多了一枚银色枫叶。
关注那枚银色枫叶，下面出现注解：开学典礼演出，得红色功勋奖励一枚，校刊发表文章功勋奖励加成五，主持校内学术交流功勋奖励加成五，升级为银色功勋奖励。
再下看福利：校内资源供应折价九成，免费进图书馆查阅等五项。银枫叶就有五项福利了，升级到金色会怎么样，好期待呀！
其实邓肯泡图书馆，就是想再多印几部书卖钱！这几个月邓肯心里干脆把山德拉叫亚历山大啦！钱钱钱！魔法师根本是钱堆出来的！
《魔兽图鉴》《魔植栽培》《元素图谱》《魔纹概论》邓肯一气油印出这四部高阶学徒常用手册。消费群体有钱，东西自然卖个好价。结果卖出了五枚金币，和三瓶魔力增强药剂。
有了这些资源，山德拉两三个月不用叫亚历山大啦。
图书馆泡了一个月——再长就是恃宠而骄啦，邓肯拿出了“显微镜使用规范十二条”。
“十二条”呈献给教务长大人，弗鲁瓦逐字逐句地修改，直到满意才拿给邓肯，“马上实施吧，由你监督！”
“那——能发表么？”邓肯问得小心翼翼。
——署名邓肯的文章又上了《枫叶校讯》，不过在他的署名前面加有“导师弗鲁瓦”几字。这几字是邓肯动了小心眼儿未经允许加上去的，做为审稿人弗鲁瓦没有删除这几字等于是默认了师生关系。白纸黑字当着全体魔法部师生默认，那等于是确立师生关系。
文章发表半个月后，校内学术交流还是由邓肯主持，来三层参观的还是上次那些人，这回他们的态度可端正多了。
又是一次校刊发表，又是一次主持学术交流，邓肯等着奖励加成、升级啦。
可邓肯等来的是导师弗鲁瓦的紧急召见。大法师脸色很差，坐在试验台边默默捻着嘴角的髭须。
一进魔法塔顶层召邓肯来的桑切斯，就气急败坏对着他嚷道：“都是你的错，都是你这趋炎附势的小人，把麻烦带给了大法师！弗鲁瓦大人根本不是你的导师，不是！是你强加给他的！”
弗鲁瓦指节在台面上敲了一个声响，打断桑切斯，“出去！这里不是你大喊大叫的地方！”
桑切斯谦卑地向大法师鞠躬，出去时狠狠瞪了邓肯一眼，那眼神里有怨恨，更多是幸灾乐祸。怨恨当然是邓肯的出现让他在大法师跟前失宠了，那他幸灾乐祸的又是什么呢？
“光辉学院打算到我们这里参观交流，已经正式提出申请！”大法师缓缓地说。
弗鲁瓦短短一段话信息浓度太高，邓肯要慢慢回味：光辉学院，那是教会培养圣骑士的地方，他们来参观交流——就是自己的工艺整改和“十二条”么？麻烦，麻烦在哪？教庭与王室的暗中争斗！如果有弗鲁瓦这样的大人物也觉得麻烦的事，被卷入教庭与王室的争斗绝对算一件啦！
“院长大人知道吗？”邓肯马上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你很敏锐，弗雷德，”大法师赞许地点点头，“可我们的院长大人说，这是魔法部的职权范围内的事，学院不便插手的！”
老奸巨滑的弧光大法师甩锅！于是，堂堂艳阳期高阶大法师，圣*克劳恩学院魔法部教务长，就成了夹在王室和教庭之间的小媳妇！
“申请您批了吗？”邓肯第二个问题。
“目前还拖着，如果红衣主教出面恐怕拖不过去的！”大法师牙疼似地捂着腮，“弗雷德，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老师，”邓肯用这个称谓表明自己的立场，“这件事情太重大了，我们不能有一丁点闪失，请允许我仔细考虑明天答复您！”
大法师注视邓肯的眼神中既有失望，又有释然，失望邓肯没能立刻给出回答，释然邓肯承诺慎重的思考这件事。
邓肯施礼退出了，弗鲁瓦不免心中怅然：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依赖这个孩子了。身为一位艳阳高阶魔法师，弗鲁瓦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可偏偏这件事魔法派不上一点用场！
夕阳透过落地窗照进魔法塔，给大法师脸上涂了一层酒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