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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六道骸】梦中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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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凡尘万般苦,众生无处诉,神自降于世,倾其所有渡。]

艾斯托拉涅欧家族阴差阳错的造神的确是成功了,但是他们不配拥有。

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在经历过文字的融入后,万物皆通透无比,乃至于藏在肉身之下的人心也是如此。

黑色的,这个地方,是黑色的。

她听见了遍地的哭嚎声,是孩子们的哭泣与喊叫,带着万分的恐惧。

那些声音,那些声音……

听见的声音都形成了具象化,在她的眼眸中倒转出生前所受到的所有实验!

与在幻境里的那些假象不同,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所以她看见的,也是真实的!

这些人……

轩绯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字。

———死。

他们,都该死啊!!!

黑色的罪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污浊厚重,说明着他们所犯下的一切!

轩绯的耳边被哭嚎声充斥,在那一刻仿佛生成了共感,她在经历那些孩子们所经历的一切!

好痛……

什么时候结束?

爸爸妈妈……

好痛,我想睡觉……

……

轩绯捂住了耳朵,捂住了头,但没有用。

正在观察她的研究人员连忙注入镇定药液,想要让她安静下来!

这不是第一次的实验。

在那透明的药水之中,他们看见了一双浅金色的瞳眸。

而后,他们的身体之中开出了一朵银与红交织的花朵。

血液成为了娇美花朵的养分,最后只剩下了累累白骨在银藤之下。

直到实验室里开满了花,轩绯的双眸中才倒映出一片清明。

随着实验室的门被打开,黑色再度涌入了进来。

本已经乖顺的银藤又开始了暴动,想要将进来的人们再度吞噬,但却突然消失不见。

镇定药液发作,在玻璃装置中的女孩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沉睡了过去。

哪怕灵魂已经开始升华,但肉体依旧是一副女童之身。

再为特殊,也难抵那特殊的镇定药液。

再等许久,等到肉身也随之灵魂而进化,那么就是这个地方覆灭之时。

在这一次暴乱之后,轮回之眼实验便进入了中断。

他们提取着轩绯的血液进行研究,在这一层基础上研发了第二版的轮回之眼药剂。

同一时间里,除了轩绯就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进行轮回之眼的实验。

轩绯也不知道这其中会有着共通,在沉睡之中,她一直在轮回六道之中往复。

但没有谁能够拦下她的脚步,天神道已经成为了她的领地,地狱道,畜牲道,饿鬼道,修罗道,不过是靠蛮力就可冲破的地方。

这四道更像是她的训练场所,也就是每日日常的经验包。

唯一特殊的,是为人间道。

至善美好之人会在其中,至恶肮脏之人会在其中,黑白交融……

美好的场景,肮脏的场景,曾都一一展露在轩绯的眼前。

都是假的罢了。

轩绯没有什么记忆,人间道也拿她没有办法。

能够让轩绯稍微驻足的,是曾经共通过得,那些孩子被实验的记忆。

那一幕一幕反复的在轩绯的眼眸中上演。

“没事了,我会把他们……”

“都杀了。”

并没有什么天然的淡定存在,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在这轮回六道之中不停的轮回,连同肌肉都有了下意识的反应。

一眼真,一眼假,然后再次投入。

这轮回没有着间断,因为她再未曾醒来。

“你是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真实存在的。”

轩绯看着面前的女人说道,对方有些疑惑的低下了头看着她。

“小妹妹,你是谁家的孩子?”

“要我送你回家吗?”

“而且……怎么还穿着这样的衣服?”

大约是因为她,那群人在轮回之眼的药剂里做了改变。

因为她在人间道里面一直都是她自己,而面前的女人却是数百次都不同的存在。

是男,是女,是老人,是少女,是小婴儿,也会变成宠物,植物……

轩绯找到对方,要花上不少的时间。

也不能对其说,这是一层幻境。

让大脑展开对于轮回六道的认知幻境,得有着强大的精神力。

只要在这个幻境里存在一分一秒,都是对精神力成倍数的消耗。

如果熬不住,就算是醒来也会变成傻子。

又或者是精神分裂,认为自己是幻境中的一员,现实存在的世界才是虚幻之类的。

轮回六道里又牵扯到了灵魂,人是否有着灵魂呢,这个没有人进行过佐证,好似都是一些虚无缥缈的幻想。

即使曾经有着一位死而复生认为有着灵魂的存在的人,也有着人质疑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

但这个词出现,就说明有着对方的道理。

当精神力消耗殆尽,继续作为燃料支撑的就会是灵魂。

轩绯想要带着对方走出人间道,但是没有办法。

他们的幻境虽然共通,但是六道骸却没有像她这般的认知。

是的,轩绯将自己的认知是作为神的存在。

所以无论如何,那些所展现的画面都动摇不了她的视角,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着一切。

同理,她除了暗示和提醒以外,做不到拉着六道骸走出这层人间道。

这样相比较,天神道、地狱道、饿鬼道、畜牲道、修罗道,反倒是最好突破的存在。

人间皆苦,只有寥寥这其中作乐。

也有句话不是说……

人间才是地狱吗?

偶尔她找到六道骸的时间晚了些,那么对方就会以不可预料的方式死亡。

而在他发觉时,也会有着意外促使他进入下一层的人间道。

人间道在六道骸的身上似乎没有止境……

这是六道骸的人间道,却也让轩绯有了一些不一样的体验。

他是唯一真实之物……

轩绯没有朋友,没有家人。

她不懂这其中相处的感情是什么样的,

她也不需要吃饭,不需要衣服……

于是她从未接受过任何的善意,也没有任何的善意来到她的身边,从出现在那条街后开始。

因为不需要吃饭,所以不会用餐具。

因为不需要衣服,所以连简单的衣服都不太会穿。

在幻境里衣服是自己出现贴合在她身上的,轩绯觉得方便极了。

她不会的东西还有着很多很多,但是在人间道的六道骸却会很多很多。

她……不想看着六道骸像共通记忆中的那些孩子一般,死去。

六道骸说,他想活着。

那么,轩绯就一定要让他活下去。

若有人相伴于身边,便会形成相依偎,相依靠。

是否懂得其中的感情,似乎也不再重要,而是会形成习惯。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是轩绯没有体验过的……

“骸。”

“哎?”

女人听见这个名字停住,她好似陷入了空白之中。

在面前的女人愣神期间,一辆醉酒司机驾着卡车对着她们撞了过来。

轩绯抬起了手,那一辆撞过来的卡车就这么的,停在了两人的一米外。

“骸。”

“......”

对方的神色从愣神中反应了过来。

“和我离开吧。”

是的,轩绯要强行带着六道骸离开这层幻境。

“我们,进行下一次的轮回......”

她看了看面前的车,然后摸了摸轩绯的头。

像是在前面的幻境中那样。

而后,被强行停止的卡车撞飞了出去。

卡车穿过轩绯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她变成了烟雾。

......为什么......

......为什么?

轩绯坐在庭院里,她的面前摆着一杯沏好的热茶,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位老者。

“为什么,骸不跟我离开?”

老者浑浊的眼眸变得清澈起来。

“这里,是我的幻境啊。”

“不是吗?”

六道骸说的没有错,即使跟着轩绯离开,也始终会回到人间道里,因为他未曾离开。

“你......不需要我救你了吗?”

轩绯没有等到回答。

因为新的轮回开始了。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人间道了。

除了天神道,另外的地狱道,饿鬼道,修罗道,畜牲道,全部开始了新一次的轮回。

六道骸,回归了他原本的样子。

轩绯是不会死的,于是她只能看着六道骸在那些幻境里,一次又一次的死去。

她跟在他的身后,静静的看着。

当对方倒下时,她会抓住他的手。

六道骸抬头看向她。

“这次,更进一步吧。”

“上次就倒在这里了,这次,再前进一点点吧。”

小女孩如是说着。

当再进五步时,六道骸倒了下去。

此时的幻境正是寒冬冰原,地狱道不止有着烈火岩浆,还有着冰原雪地。

六道骸并没有倒在雪地之中,而是倒在了轩绯的怀里。

轩绯的身上也很凉,可是却比不过这冬原中的零下温度。

相比较起来,轩绯的身上还是温暖的。

若世有神明,那么,就合该是女孩这样的吧?

好温暖......

意识消失,当再次睁眼,便是在修罗道中。

没有了锁链钳制的巨人对着六道骸便是一拳砸了下来,他有许多次,被砸成了肉饼。

下意识的翻身躲开,然后在向前奔跑十步,向右,向左......

每一次都无比的熟练,但他还是人类。

人间道再次覆盖了他的意识。

“我找到你了......”

每一层人间道幻境里,轩绯都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然后望着他走向必死的结局。

她在救他,每一次,从各种角度的,想要救他。

但是,都失败了。

已经轮回了多少次?

六道骸也不记得。

他只看见了,一直在他左右的轩绯。

“没关系,我会找到你的。”

永无止境的轮回,究竟是因为外面的药剂,还是因为他无力去打破这幻境的牢笼。

于是只能让对方和他一次又一次的在这幻境之中?

他们之间有着很多层关系,在那人间道之中。

但最为多的,是爱人,伴侣,恋人。

哪怕每一次挂着这个关系,都从对方的身上感觉不到一点的情感,但依旧在下一次会是这个身份。

好像要带着对方,一起沉沦在这幻境之中。

这里啊,什么都是虚假的。

可唯独只有着对方,才是真实的。

“你,是假的吗?”

六道骸问出了这个问题。

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小孩子的纯真稚嫩,只有着大人的成熟稳重。

大抵是因为他在幻境的人生身份十分的多,像加了催熟剂一般,加快了他的成长。

使他蜕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小女孩摇了摇头。

“那我要和你在现实见面。”

在再一次拥抱死亡前,他如此说。

“那么,我会找到你的。”

小女孩回答了他。

她是这个世界里的,唯一真实之物。

大概轩绯自己也不知道。

她已然成为了,六道骸对于现实真实的锚点。

当一个人死亡无数次,他会对一切感到单调。

当在幻境里死去无数次,那么他就会感到迷惘。

是现实,还是真的幻境?

若我下一次醒来的也都是幻境呢?

即使是真实的醒来,或许也会如同幻境一般。

“轩绯,会死吗?”

“不会。”

“轩绯,会感觉到痛吗?”

“不会。”

匕首刺进了轩绯的心脏处,轩绯看着六道骸。

她没有痛觉,所以此时也是不痛的。

那点有些痒的感觉,还不如她看见六道骸无数次死亡那样心痛呢。

哎?

原来骸死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心痛吗?

轩绯反应了过来。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唇角带着笑意将六道骸拥入了怀中,轻轻拍着对方有些颤抖的身体。

“骸好聪明啊,我最喜欢骸了!”

就像是每一次的人间道中,六道骸教她的那样。

如果有喜欢的东西,那么就一定要说出来。

像是对方引导的那样。

当自我毁灭掉一直依赖的精神锚点,无疑是最痛苦的吧。

“我来找你了,骸。”

话音落下,这层幻境出现了碎裂的痕迹。

一切都在飞速的消失,六道骸也终于,真正的,睁开了双眼。

随后,他看见了银色与红色交织的花朵。

“看!我找到你啦!”

“啊......你找到我了......轩绯。”

六道骸眼中的五也变成了六。

轮回六道,轮回六道。

六道骸一直经历的只有着五道轮回,他自然难以苏醒。

而剩下的一道,是为天神道。

天神道,在哪里?

六道骸用了数次轮回来取证,最后得到了唯一的答案。

轩绯就是天神道。

于是,他提问了。

于是,他的手上出现了匕首。

因为,他们要在现实相见。

从实验室里离开,六道骸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另一个黑手党家族之中。

“骸少爷,轩绯小姐。”

“我是兰兹亚,从今天开始,就由我来照料二位了。”

一个脸上有着两条纹路,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轩绯换了一身哥特式的裙子,一双小皮鞋点不到地,像是一个活生生的洋娃娃一般。

此刻正用精美的勺子搅弄着杯子里的甜茶。

现在的轩绯和六道骸已经是小少年少女的模样,看起来也不会觉得营养不良,只是比较文弱。

她嘟着嘴有些不开心。

“骸的身边只要有我就好了嘛~”

“骸也只要我在身边,我也只要着骸在身边啊。”

对于那个明面上收养他们的养父,轩绯并没有多关心。

因为那是已经被六道骸控制的存在。

六道骸不喜欢黑手党,并且是憎恨黑手党,立志要歼灭世界上所有的黑手党的地步。

“我知道了,我会支持骸的!”

“因为我很喜欢骸啊,所以骸做什么啊,我都会支持的!”

“骸是我最喜欢的人啦!”

人间道的引导在现实之中发挥了超乎预料的作用。

六道骸,已然成为了轩绯最为喜欢的存在。

也可以说,是神明最喜欢的存在。

“轩绯。”

六道骸轻声叫住了轩绯,轩绯也停下了对于兰兹亚的不满。

“我知道啦。”

轩绯双手撑住自己的下颌,闭上了嘴。

“轩绯说的话就是这样,不要介意。”

比起轩绯直接的排斥,六道骸就显得彬彬有礼了许多。

“没关系,我并不介意。”

兰兹亚也连忙表示。

“你先下去吧,我和轩绯有些事情要说。”

“是。”

看见兰兹亚离开,轩绯就推开了甜茶趴在桌子上看着六道骸。

“骸搞得好复杂哦,只要向我要求就好了。”

“我绝对会让全世界的黑手党都消失的哦。”

“那可不行,我喜欢轩绯一直看着我。”

从幻境中脱离回归到现实,轩绯也保留了她天神道的一部分特质。

比如说其中的真言语,我即是神。

若向神明祈愿,神明定当回应。

只是这其中,也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镇定药液浸泡轩绯已久,哪怕是距离那段岁月已经有了两三年,轩绯依旧会偶尔陷入沉睡。

即使是清醒,也多是倦懒的模样,对万事都少有着任何的反应。

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却至今也极为明亮,明亮的如同晨初的曦阳,只专心,专一的望着他。

“骸,好困哦。”

轩绯又犯困了,六道骸垂下眼帘,抓过她的手。

“今天睡了已经16个小时了,等到晚上再睡好不好?”

像是带着轻哄的语气,轩绯撑着精神点了点头。

她又喝了一口专门提神的甜茶,可却更加的犯困了。

不能睡不能睡,她可是答应了骸的。

轩绯如小鸡啄米一般,时不时的就低一下头。

哪怕是看着六道骸,她都会想要睡过去。

好似得了嗜睡症,或许哪一天在睡梦中死去,也无人知晓。

再给他一些时间,再给他一些时间……

六道骸看着轩绯的模样没有言语,只在对方快要睡去时喊上一两句。

他已经在控制着这个家族,拉来了不少的科研人员……

即使曾经厌烦憎恶着那些实验,但是如今,却只有好好解开轩绯身体的特殊,才能让对方像是正常人那一般。

幸福从来不属于六道骸。

就像是轩绯和他之间似乎只能活一个。

毕竟,世界上不会有着两个轮回六道出现。

而且,天神道的大部分已经归属在了六道骸的身上。

轮回六道的幻境,是消耗着精神力乃至灵魂的存在。

轩绯只拿了天神道,也只靠着一句我即是神的认知,存活至今。

[为神,天上地上唯吾独尊,无痛无悲无伤无死无灭]

但在六道骸的出现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轩绯能感觉到痛了,也会受伤,甚至也会因为对方而死亡。

哪怕是精神意义上的假死。

于是,反噬便开始了。

六道骸所注射的轮回之眼药剂,是在轩绯的数据基础上进行的。

而全新制出的那份药剂之中,也包含着轩绯一定的血液。

“……睡吧,轩绯。”

他们处于的是这个家族的花园之中,美丽的玫瑰从来都是最盛的风景,在这里也不意外。

若没有玫瑰,似乎也不成花园。

花园之中有着属于北欧风格的凉亭,自然也有着露天的秋千。

少年与少女坐在秋千上,随着秋千的轻轻摇晃,少女的头靠在少年的肩膀上。

没有一点的防备,只有着熟稔的依赖。

玫瑰簇拥着他们,属于轩绯的银色花朵在其中悄然开放,银色的藤蔓乖巧的缠绕住少年的指尖。

少年微愣了一下,偏过头看着靠在肩膀上的少女。

“轩绯……”

已经陷入了沉睡中的少女无法回应少年,银藤却缓缓将他们的手相牵紧握。

等到做完这一切,银藤也像是累了一般,软趴趴的耷拉下去,化作银粒子开始消散。

“……”

“没事的,轩绯。”

“我们会在梦中相会,就像之前那样……”

“我会找到你。”

就像之前,她找了他无数遍那样。

“骸大人!”

城岛犬和柿本千种从入口过来,就看见了这一幕。

他们的瞳仁在瞬间紧缩,有些不敢上前确认。

对于少女会永久陷入沉睡一事,他们也有着一点的心理准备,可是也在拼命去寻找改变的方法。

方法还没有找到,对方却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

还会有醒来的一天吗?

还能像是之前那般,带着温柔的眼神看着他们,对于他们的受伤有着责怪但是还是会治疗……

还会……

像是家人一般,开开心心的聚在一起吗?

六道骸抱起了陷入沉睡的少女。

“只是睡着了而已,不用担心。”

“一定会醒的。”

因为他会找到她的。

【恭喜主人达成bE结局——梦中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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