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得像是一道铁幕要降下令人喘不过气，墓园里很安静或许是因为天还早并没有什么人的缘故。
顾璟行放下花后便没有说话只是牵林云歌她的手安静站在一旁陪伴，不需要和她解释这里沉睡的人是谁，他们拥有不必宣之于口的默契。
往常这个日子都是顾璟行一人来，从今以后不会再是。
“踏踏踏”脚步声通常可以判断出很多东西，一位年纪偏大体型健壮的男性正在朝她们这边走来，原以为是不认识的人却在出现在视野内后彼此相顾无言。
“这是我女朋友。”
林云歌望着对面的人打破宁静，言罢他依然呆愣在原地，然后嘴唇翕动加速流动的血液让他脸部涨红原本收在双侧的手也轻微颤抖最后从唇瓣吐出那句她很久没听见的“恭喜。”
叶子航放好花以后又扭头看向顾璟行抬手比划他们之间的身高：“长大了不少，但比你子航哥哥她还是差些。”
林云歌眨巴着眼睛，看她眼中都是不解，叶子航注意到后伸出手掌递到她面前：“你好，我叫叶子航。这臭小子以前的邻居也是他朋友，我是没想到他可以找到女朋友。你不知道他小时候脾气可臭了，糗事也很多，我都记着呢。去家里吃个饭吧，我慢慢和你说。”
林云歌听后噗嗤一声笑出来回握住：“顾璟行的糗我她一定不能错过。”
顾璟行双手插进衣兜嘴边挂上笑意：“别听他胡说，叶队长她可以告你造谣侵害公民名誉权。”
“你那次站门口一副要哭的表情，我还记得。”
“我说过了，我没哭。”
“随你怎么说。”
“笨蛋警察。”
老城区改造叶子航也搬离原本小区买下新房子，成家立业。
门刚打开就有一个小身影窜出抱住他的小腿脆生生喊了声爸爸，紧接屋内女性声音传出：“老范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单手抱起女儿招呼她们进屋：“遇到朋友了，”然后又指着她和她对女儿说，“来，囡囡叫叔叔和姐姐。”
小家伙忸怩窝在他怀里叫，林云歌从衣兜里拿出一根棒棒糖递过去收买了这个小家伙。
居家打扮的女性闻声迎出来用手肘拐了下叶子航，再被介绍一通后将手中礼物递了过去。
顾璟行落座在沙发上才开始打量屋内装潢，那时经常给他留零食的刘阿姨照片已经变成黑白。
林云歌和女主人带着孩子出门逛，家里只剩下他和叶子航两个人。
顾璟行从储物间走出手里拿着一份包裹精美未开封但看上去就上了年头的礼物出来递到他手里：“终于让她把这份礼物送出去了，拆开看看。”
他眨眼看看他指腹摩挲过上面的蝴蝶结桌上已经放好一把裁纸刀，推动刀片她拆封这份迟到二十几年的礼物。
彩纸被剥离一本科幻小说映入眼帘，她挑眉看向坐在沙发一边的人。
“这本书当年可是在孩子间很受欢迎的，经常有小孩聚一起讨论。小孩子就看点小孩子该看的。”
他边喝茶边说。
书本设计封面放到现在看已经是老掉牙，翻看里面扉页上还写着他当初留下来的祝福。望着那些文字仿佛在与过去交流：“谢谢，她很喜欢。”
“我们来下棋吧，还差一盘不是吗？她爸爸和你的。”
合上书本，顾璟行抬头看他，他点点头去取国际象棋。
棋子在棋盘上落下，他的棋艺还是没有进步随着年纪增大甚至在退步，顾璟行的放水也变得比以前有挑战。
“当年的事……对不起，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查出来那场车祸的真凶。”
他执棋的手悬在棋盘上不肯落下。
幕后的势力遍布全球而参与者更是每个领域的塔尖，无论顾璟行怎么努力也只是一只与大象比力气的蚂蚁。
“都过去了。我想他们也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过不好自己的生活。”
顾璟行摆弄着吃下的棋子，如果他再继续调查下去很有可能会卷入危险。
他的身边不能站立着任何人。
叶子航的正义感一直很强也是这样的正义感让他们相识，让他现在变成刑警队队长。他还是低头沉默不语。
顾璟行只是说，“这件事情我自己在调查，关键时候会劳烦叶队的。”
听到这里他才抬起头眼前一亮，然后坚定的落下棋子：“哈！臭小子她终于赢你一次了！”
门口声音适时响起催促着叶子航去拎东西。
顾璟行跟随着他出去接过大包小包的食材。刚刚还像铁幕似的天空已经放晴，又一同笑闹一会儿便到了他们一起的保留节目：吃蛋糕许愿。
“哥哥，你许愿为什么不闭眼啊。”
叶家小姑娘一边戳弄蛋糕一边询问顾璟行，叶子航在一边补充着叫叔叔。
林云歌哑然失笑。
“这是以前我父亲教我的，在生日这天陪伴你身边的人都是爱你的所以要用眼睛好好记下他们。愿望说给心听就好。”
这城市总灯火通明。
林云歌刚买的烤串刚拆袋，热气敷衍的冒了几下就凉透了，入嘴尝不出味，下喉时烟才后知后觉地钻出来，和着孜然一路辣进肺里，熏得人直咳嗽。
顾璟行倒是在一边看得饶有兴味。
可乐摆旁边都失宠。
她瞪顾璟行，大概是泪眼朦胧实在没什么震慑力，他笑得更欢，脚还悬外边晃荡。
“很好笑吗？”
林云歌欲言又止。
胆够大。
她做出如是评价。
顾璟行摇摇头：“并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
清影娟娟，深情款款。
夜里风又狠又急，掠过耳廓呼啸声连成一段忙音，见缝插针的闯入每处裸露的缝隙直往骨节里撞，热量悉数奔逃。
林云歌身体像贴着冰，最后再也运转不出一点热。
她喉咙还烧得厉害，她探身去摸他的可乐，手指僵到伸展都费劲，触觉背叛感官，摸到铁皮还察觉一点温，她把它拎起来，动作有点像肌肉萎缩的人在做复健。
“这地方你怎么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