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自己的一声惊呼和短暂的沉默，双方一起笑了起来。
“为什么，云歌接的那么快啦！”
顾璟行笑过之后，这么问道。
“因为我……很想你。”
林云歌语气中带着一丝玩笑的意味，不过听起来，至少比“因为心有灵犀”更加科学可信一点。
虽然两者，都是顾璟行想听到的答案，就算不能亲眼见到，也似乎能感觉到侑此时脸上的笑颜。
河边的风渐渐轻柔了，就算如此，也努力护着通话的位置，避免呼呼的风声干扰到这场夜晚暧昧的相谈。
听她小声的埋怨也好，向她讲述今天的旅行见闻也好，交谈的话题，总是平凡但又全新的。
天气随着时间推移，却丝毫没有转冷。
不过，再不回去的话，就得让旁人担心了。
“那么，明天见，小意的事情别担心，不管怎么样，宋茹茜都不敢对小意怎么样的……”
林云歌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点。
“我知道，还有，嗯，别忘了伴手礼哦？”
“诶——啊…”
“什么啦！”
听筒另一边的声音稍稍放大了些。
“我想吃糖，我也想给小意带点东西，他会回来的。”
“别担心，我已经派人监视宋茹茜，主要是让小意恢复记忆，嗯？”
林云歌点点头：“我想你了。我也想吃温泉糖了，”
这么说倒也没错，毕竟在在临近结束时涌起了对她的思念，什么都没想就赶着回去了。
“话是这么说……这次别忘了哦？”
“知道啦～”
顾璟行伸手摸向风衣的侧兜，确认已经买好的礼物正放在里面：“晚安，云歌。”
“嗯，晚安，璟行”
电话挂断时，已经快要走会温泉主题的日式旅馆了。
风轻缓着、轻缓着，竟然渐渐停了下来。
于是河面不再被吹动，静静地，躺成一面光滑的镜子。
月光与星光重新聚合起来，完整起来，光亮也仿佛更甚。
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么亮了。
就算是太阳，也会在她面前变得暗淡吧？
就像身处在暗箱之中，日月云星，不过是盒子内侧的背景板而已。
林云歌，即是这暗箱中，最真实的光。
曲烟烟对顾远洋说：“你想不想，看我跳一支从未有人见过的舞？”
如墨般浓得化不开的黑夜是最好的遮蔽，宴饮的欢乐过后，大理石的缝隙里只留一丝残香。
她并未否认，眼角的眼影花纹忽而生动，漾出一点纵容的笑意。
赤裸的足尖踏入柔软昂贵的地毯，半点声响也无，只是踏碎了镀在其上的一层月光。
红润饱满的指尖落在顾远洋的肩头上，滑落、轻点，继而揽住纤细的腰肢。
曲烟烟唇凑至顾远洋耳畔，呼吸也交缠一处，织成暗夜里一张暧昧的网。
“这只是开始。”曲烟烟说。以一种轻快的、愉悦的语气，夹杂着酣睡初醒的慵懒意味。
这次，顾远洋没有拒绝她。
曲烟烟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
随着乐章第一个音符轻飘飘地从留声机里溢出，足尖绷紧、跃动，裹身的红裙擦过她柔软的身段，温度贴身可及，心跳也清晰无比。力量的碰撞卡在节奏的点上，挑逗与危险向来相伴相生。
转身，回眸。
曲烟烟眼波流转间红唇微勾，交握掌心中的指。
展臂绕出顾远洋的怀抱，垂下的发丝随即在肩上落出温柔的假象。
她脚下换了几个步子再次旋转半周，如预料般落入一个怀抱。
于是，她狡黠轻笑，舌尖在唇面上舔过一周，神态当如餍足。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摔下去。”
“这么自信？”
“如果是我，那么当然。”
薄汗使红裙更加贴合身躯，勾勒出妩媚的曲线，也沁出独属于夜晚的暗香。
曲烟烟凝神轻嗅，今夜的风是晚香玉。
这支舞蹈不适合在大庭广众面前跳，只因它太过惑人心神。
只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好风吻在唇角，平日里并不会倾诉半句的低语，便会由红唇吐露出口，只令二人听得见。
曲终。
她双眸锁在顾远洋那张淡淡微笑的面容之上，凝视许久，忽而轻笑一声，并不以寻常曲膝作终。
将一支带着露水的玫瑰优雅地献给眼前人，曲烟烟后撤半步，掌心朝上托起那只手，于手背上轻轻落吻。
显赫的家族可不会容许任何一点礼仪上的疏忽，曲烟烟右手搭在胸前，却是行了一个男士的绅士礼，作为这一支舞的终焉。
“你可以永远神秘、优雅、高高在上。”曲烟烟对顾远洋说。“但今夜，你只属于我。
出乎意料的，顾远洋没有拒绝，只是问道：“你的孩子，不想要了？”
曲烟烟知道自己的美人计，又失败了。
“晚晚。”
唐书明还是拨打了电话。
“我们分手吧。”
好一条丑陋的伤疤，被堕入万丈深渊般承受身体被气压压碎的感觉，如同白骨俱卸遂一并被再次拼接，心脏骤停一秒又再次跳动。
晚晚看着天桥上一对看起来令人羡慕的情侣和荧幕上的天数，眼神温度不禁又冷了几分，放下还在连通的电话，指尖放松，没了束缚机身就顺着重力方向摔落，摔碎了屏幕最后跟订婚戒指一起落入下水道。
没什么重要的。
想摔就摔了，想做就做了。
狼狈吗？不狼狈，自己说出来的。
后悔吗？不后悔。不过就是顶着晚晚的名字说的情爱。
寒风划过脸侧，雪花顺着风向落在肩膀被风吹跑，晚晚摊掌接住落下雪粒却感受不到一丝寒意。
我不相信你，至此也不会恨你。
晚晚冷静的想着。
直到唐书明进入她的世界，似乎是把冷清的光芒带上了温暖。
然后匆匆退出唐书明的世界，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是这样的吗？
不足四小时的睡眠让她双眸布满血丝，窗外的天空由黑再变成红最后半轮太阳从城市边缘升起。
阳光从正对的窗户照进来的时候明显有些对光不灵敏，抬头眺望窗外瞳孔焦距了下眼前居然黑了半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