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可能是个志虑忠纯的天才……
且所谓大智若愚，所以他有时候的举动会让人觉得有点呆呆的。
不过如果须弥境只是个攻击人心弱点的测试，那么对她来说就再简单不过了。
或者说，便是换了原身来，玖璃相信这也绝不会成为问题。
“多谢云大哥告知。”
玖璃道了谢，又将云陵游送了出去，自己回到屋里休息去了。
日子过得很快，玖璃趁着这个机会很快将修为提高到了筑基大圆满，这样即便她是走后门拜师入门的，无论如何也少落些口实。
这一个月时间，封霖玄从未出现在玖璃眼前，如果不是今日突然说带她去参加内门弟子遴选，她还以为自己已经被忘了呢。
玖璃与立在他身后的云陵游进行了一个眼神交流，从对方眼中读到了些抱歉的意味。看来他本是想提前些通知自己的？
封霖玄看向她的目光始终带着些审视的意味，似乎仍对她的身份有所疑虑。
玖璃不在乎他的怀疑，任他看着，脸色始终如常。
如果他能够证明她是魔尊，那早便该向从前那样不听任何辩解就杀过来了。如今他还在犹豫，只能证明他只是怀疑罢了。
毕竟她没改变容貌，更没做任何伪装，面对这张熟悉的脸，他的怀疑是合理行为。
玖璃跟在封霖玄和云陵游身后出现在考核现场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讨论，自她入场后，各种意义的探究目光就没有停下来过。
云陵游刻意放慢了脚步，替玖璃挡住了部分目光，封霖玄看了二人一眼，并未说什么，算是默认了云陵游对玖璃的照拂。
三人走了一小段后就有个仙童迎了上来，与封霖玄打过招呼后便来到玖璃跟前：“掌门让我带姑娘去准备区，请随我来。”
“多谢。”玖璃客气应道，准备跟着仙童离开。
离开之前，云陵游还在给她加油打气：“姜姑娘，别紧张，你肯定没问题的。”
“嗯，云大哥等我回来叫你一声师兄。”
仙童将玖璃带到准备区，与手持名册的考官简单交待了两句便离开了，并未与玖璃产生过多交流。
在确认她身上没有携带危险物品后，准备区的考官便放玖璃进去了。
她谁也不认识，便无聊地观察起众人的神态。准备区内人数不少，基本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从他们谈话的内容大致可以听出昨日应当是外门弟子入内门的第一道筛选。
玖璃安静地立在一边，失了与封霖玄一同入场的殊荣，身边也都是水平相差不大的人，此刻的她看起来并不惹眼。但奇怪的是，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盯上了。
难道是记住了这张脸的人？
罢了，不管怎样这里暂时没人敢动她。
不断有弟子被叫到名字，不论是何种修为何种性格，在踏入须弥境的瞬间，身体都诡异地静止下来，脸上露出或惊恐或愤懑的样子。
有的弟子出来的快，那便是合格的人。合格者多会在刚回神时露出惊讶的模样。
若是没在规定时间内恢复正常状态，便有内门弟子用专门的装置将人拉出来。这类弟子便没有之前那类那般幸运了，一般都满头大汗，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玖璃靠柱立着，兴致勃勃地观察着每个人脸上的神情，以此猜测他们看到的东西是什么，很快，她听到考官叫了原身的名字。
“姜霂堇！”
“在。”她略略活动了一下筋骨，跟着引导的弟子走到须弥境前，看着眼前微微扭曲的空间，大步迈了进去。
视野中的一切都没有变动，难道如同云陵游所说，呼吸间就走出来了？
不，她不是云陵游那种心思单纯的人。
玖璃四下望去，没有看出任何异样。很快，便看见魔气在她周围凝聚而起，接着是人们的警惕和四下飞快逃窜，再之后是从高处袭下的寒光。
她向后一个撤步，轻松躲开了来人。待那人灵气与魔气碰撞扬起的烟尘散去，却看见是封霖玄提着剑向她逼近。
“魔尊，你混入我逸爻门有何企图。”他冷着声音质问。
玖璃毫不意外，就如同进入影阁的高塔时一样，在她进入那薄薄的扭曲层时，她能感觉到周围的时空发生了改变，所以并不觉得突然出现的魔气和想再杀自己一次的封霖玄有何不妥。
“找你呀。”玖璃笑得分外灿烂，同时一把拉过封霖玄握着剑的手，闪身到了他后侧。
被钳制的封霖玄一转手腕便摆脱了她。在他挥剑转身的同时，玖璃向后轻盈一跳，几缕发丝擦着剑锋而过。
“你若是想报复大可直接冲我来，若敢对逸爻门出手——”
封霖玄左手掐了个定身诀，玖璃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惊恐地看着他的剑再次照着自己的丹田而来——
才怪呢。
在剑接触到她身体的前一刻，玖璃以不过二指夹住了剑身：“唉~我未来师父应该不会像你这么弱吧？”
她将剑身向身侧一引导，随后便看见收不住力的封霖玄飞了出去。
这次，她身边的场景发生了变化。刚刚选拔大会的模样已经被浓厚的雾气覆盖，周围的场景明明不曾见过，却有一股该死的熟悉感——是梦里！
此刻，她仿佛身处自己的梦境之中，雾气浓厚遮蔽了视野，但她仍能感觉到，那个总是在梦中与她重复着同一句话的人就在前方，只是这次，那人并未开口。
这是一招不行就来另一招呢？
只可惜这次玖璃还未想好要不要向须弥境中的那人开口询问些什么，周围的场景突然如同镜面一般破裂开来，一块块掉落。
她感到眼前一黑，伴随一阵眩晕，再睁眼时便发现自己被人扶着。
“还好吗？”
是墨。他怎么在这？
她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两口气让自己清醒了些，四下看了看周围进了须弥境的弟子似乎也都没比她好多少，似乎不少晕着的。
“发生什么了？”她低声询问。
“刚刚所有人都被须弥境强制弹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