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这些年你受苦了……以后哥哥对你会对小冰一样好，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委屈。”
程白被程歌冷寂的目光和讽刺的话刺疼，一种少见的酸涩感油然而生。
他强压住这股陌生的感觉低下头，低着声音诚恳。
“对不起姐姐，是我错了，我不该明知故问……我不敢奢求姐姐原谅我。
只奢求姐姐能接纳我，不要赶我走，我除了程家，真的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
见程白出声，程冰也急切的看向程歌方向，柔柔弱弱的想将刚才的事情翻篇，生怕程歌会针对她似的。
但程歌可不惯着她，冷漠的目光朝着她看去。
对上视线的瞬间，程冰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杀气直逼自己，窒息感紧接而来。
只见程歌嘴边挂着淡笑，弧度冰冷。
一字一顿，“你倒不如说，你舍不得程家的钱。”
“你在程家这么久，怎么，程家人跟你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不给你点儿钱什么的？”
程冰压根没想到，程歌这粗鄙不堪的人居然不上道？！
而且居然真的起了想要赶自己走的心思！？
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享尽荣华富贵的程冰怎么能甘心？
就非要跟她抢东西是吗？
别以为自己是真的就能为所欲为了！
程家可不要她这种小渔村接回来的，穿着村里村气。
浑身匪气不说，还一身的鱼腥味，粗俗！
哼！她还就不相信了，程白刚才查过程歌的背景，小学毕业，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有完成！
而且小小年纪就翻墙打架，跟混混玩儿在一起。
这种不学无术，烂泥扶不上墙的女儿，程家怎么会重视？
只是碍于白老的面子做做样子罢了！
难道程歌就凭着这张脸服众吗？
哼，真是笑话！
她程冰从小接受最高等的教育，举止言谈都是最好的礼仪老师一对一教学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而她程歌呢？就是一个小渔村接回去的！
什么都不会，京城的上流社会不会认可她这种目中无人的废柴草包！
想到这儿，程冰的心情便好了不少，只是不显于表面，表面上，还是那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没想到姐姐居然是这么想的，在姐姐眼里，难道感情亲情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吗？
不瞒姐姐，我和程家的关系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如果姐姐真的是这么想的，那我也没办法，你要我走，我走就是了……”
说完，便低下头，手里攥着衣裙的一角，忧郁的情绪瞬间包裹着她。
但没人发现她眼里闪过的一丝暗芒。
程歌看着面前低着头的程冰，看了好一阵子，这才哼笑一声。
“少喊我姐，有点恶心。”
“注意自己身份，回去离我远点儿。香水味有点重，我不喜欢。”
这短短几句话，让低着头暗自窃喜的程冰脸色越来越黑。
程歌这是什么意思？
她给程歌面子就已经是开恩了，居然在哥哥面前这么下她的面子！？
还有，她今天的香水可是定制款，味道并不重。
她程歌是狗鼻子吗！还熏着她？！
程歌说完这三句，便两指夹了程白一直递着的纸张，拿过来大概看了一眼，锁定在最后的盖章上。
全程面无表情看完之后，便再次塞回了他的怀里，双手揣兜，吊儿郎当地看着脸色难看的程冰。
“别杵着了，走吧？你们不是希望我回去吗。”
声音懒懒散散，有些漫不经心的味道。
程冰脸色更不好了，没想到程歌居然真的要回去？
她原本以为她还有点自知之明，自己在豪门圈根本混不下去。
居然脸皮这么厚？
“什么事，回去再慢慢商量，现在天色不早了，现在回去还能吃上晚饭，见见爸妈。”
程淮冷着一张俊颜面无表情地看向站姿没正形儿的程歌，还有脸色有些难看委屈的程冰。
程冰听程淮开口，也顺着点了点头，乖巧的应了一声。
“知道了大哥……”
说着便小步跑到了程淮的边上，怯生生地看向程歌。
程歌心里翻了个白眼：总算知道白老为什么总在她耳边提程冰了。
没想到的确很烦。
死白莲一个。
她还没怎么着呢，就装作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程歌忍着胃里一阵翻腾，对着几人说了一句。
“我回去收拾东西。”
说着便准备转身走，但没想到被程冰叫住。
“哎姐！不用收拾的，家里什么都有，你需要什么跟妈妈说就行了，你那些东西被妈妈看到，妈妈会嫌弃的……”
程夫人有洁癖，这一点程白程淮都知道，程冰说的也没问题。
可程歌却笑了。
“我的东西又不是一坨屎，她嫌弃个什么劲儿？”
“嫌弃就别接我回去，既然接我回去了，那就算嫌弃也得忍着。”
程白闻言微微蹙眉：
“别这么说，妈有洁癖，受不了很正常，虽然你并没有什么错。”
程歌边回头边悠悠道：
“哼，那不是自己的女儿，怎么就不嫌弃呢？我一个亲生的，嫌弃什么。”
听着程歌越来越远的声音，程冰的脸色一时青一时白，和调色盘一样……
不，比变脸还精彩！
程白听着程歌散漫地声音，恍惚片刻，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是啊，程歌是亲生的。
嫌弃什么。
可程冰从小陪着他们长大，是程家上下宝贝的小公主。
是耗尽心血培养出来的名媛千金。
成绩优异，得到的奖牌奖杯挂满了家里一面墙。
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名媛，最近，连创建京城音乐协会的会长白老。
京圈人尽皆知的音乐世家白家，都注意到了程冰的努力，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得到白老的青睐。
这次程歌的事情也是他告知程家的。
想必这其中也有些缘由。
他这是想看看程家人对自己孩子的态度。
这也是一个好机会，把程冰再次推上万众瞩目的高台，成为独一无二的白天鹅。
潜意识里，程白还是站在程冰这边，毕竟程冰的实力和努力也是他们见证过的。
可程歌就逊色很多，经过调查，她甚至连初二都没有念，就辍学了。
留在小渔村打工，没有一技之长。
在豪门圈，京圈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的确是贻笑大方的存在。
看来以后，还要给程歌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