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寒冷的晨风咄咄逼人。
尽管我们这群热爱早市的早市人也有想打退堂鼓，有懒在被窝里不想动的念头。
如再刮上大北风，那寒气刺的眼睛都疼。即使包裹的很严实，眉和眼睫毛和偶漏在外面的鬓角都暖上了一层白霜。
或一直侵到前额的帽子上，仿佛圣诞老人的礼帽。
如果在系上两个铃铛，哪怕那天上的神仙也会误以为这是圣诞节的狂欢。
人们南北来往着，各自提着心爱的物件，醉在自己的幸福中。
那一天雪后，我戴了母亲为我织的一顶红色的帽子，里面母亲还特意加了一层保暖绒。
我把头和耳朵都藏在里面，暖暖的，不是很冷的天我是舍不得戴的。
我正抬头看远处楼顶上那几株小榆树，它们自由的摇晃在风里，那里好像可以照见自己的影子，所以我总喜欢看它们。
慢慢寒夜，它们怎样面对孤独与冰凉。
它们即使摆渡了自己的经年，有一天它们也终将离开这里，它无法有成为栋梁的机会，或许有缘人将其拾起，大小还可以做一根拐杖，或随风消失在无人一视的空旷里。
即是如此，它们也是幸福的，虽说高处不胜寒，能随风飘落在这广阔的天地间扎根即已站成了永恒。
其实和人生一样，无论生命有多长，它有了意义，就是完美。
一位阿姨也不知道在我这里待了多一会，直到她伸手来摘我帽子这一刻我才注意到她，也给我吓了一跳。
同时她也惊的退后了几步，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寻视着我的上下，满眼的惊奇与思索。
她还能幽默的和我说，“哈，我以为模特呢。”
“我想买它，这顶红色的帽子。”
她说她一直再在找这样子的。
我也耐心的告诉她，这不是卖的，是母亲送我的。都将近两年了。
她窘着的眼神有些失望，那白皙微皱的脸上泛着羞涩的红晕，仿佛又现她少女时的风韵。
她穿一套白色的棉服，能看出已洗了很多水，有些泛了黄，却也洁净。
一条红围巾包裹着衣领，大方得体。
花白的卷发才过耳的时尚，一半在围巾里一半梳在风里，微微的荡着柔顺。
她的眼睛很大，里面仿佛碎着玻璃花，却也清净，让人看了喜欢。
她看上去有八殉左右的年纪了，肤质不是很好却打了浅粉。
她是真的爱美的。
看到这里，我是心动了，不想违了她的意，不如我就送了她吧。
可这阿姨一定不肯，必须给钱。
我看拧不过她，就应了她的意，象征性的收了十块钱。
“我也是太喜欢了，要不也不能非得要，谢谢你带我感谢你的母亲。”
“老了自己织不了了，我年轻那会，格式样的围巾帽子袖口等等我都织的好。去年自己又织，扎了手了，孩子就把针给我藏起来了。
不织就不织吧，人总要放弃一些东西。是吧。”
她的话语不是很多，却如春天的风透骨也暖人。
我目送着她远去，人群里隐约着那顶红色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