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皇上绝宠杀手皇后

莫小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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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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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多来她只顾着饭馆的事儿,只是按部就班的在这门前这片广阔的地里种上小麦,留一点种玉米豆子,麦子收了种点糜子荞麦什么的,土豆也只是种在地边的那块菜地里,菜都挪到了院墙后面。

现在饭馆的生意上了轨道,没有她去一样经营的有声有色。看着地里绿油油的青的泛黑的麦苗,开着花的土豆,刚刚发芽的玉米苗。这么一大片土地,只要撒下种子,就能长出各式各样的农作物,这些东西不只是能吃。主粮副食的,还能做出各种手工具,什么笤帚,篮子,还能当柴烧。还有那地边上长出的麻子,不但能当瓜子一样的磕着吃,还能榨油,麻杆上的那层纤维样的皮,还能被拧成麻绳,条件差一点的人家就会用麻绳纳鞋底子,虽然比起棉绳拧成的线绳粗粗糙一些。却也很耐实。

更让她高兴的是,闲的时候她在门前围了一片小花园,就在这些地的中间,占地面积不大,里面栽培着黎全根从黎府移来的牡丹,芍药,还有月季玫瑰之类的高贵富贵的花儿。她还将牡丹移了几株在院子里,这些牡丹现在已经半人高了,想着再过一个多月,这些荣华富贵的花儿闹哄哄的绽放,有如皇宫后院那些争奇斗艳的嫔妃,心里就高兴,都说女人如花,能伴着这些雍容华贵的花儿,不是花儿也像花儿。

可是刚才蔡玉梨小姐的话让她有了一种想法,这么好这么大的地,大多数种了麦子,而麦子产量很低,现在他们很多时间在镇上。要将种的粮食运到镇上很麻烦。

本来她有想过要将这些地租种给常婆婆家,人家可是种庄稼爱的老手。可是一来有律例不允许他们这些流放之人的地外租,二来甄珠儿甄贝儿死守在这里,有机会也不去镇上转一转,这两人花容月貌的,常家又是清一色的壮男子,万一有事就得不偿失,说不清楚。

心里想着田地的粮食产量的事儿,不知不觉的习惯性的沿着田埂走了起来。

“若离姑娘。”走了一半,就看见甩掉花儿玲儿的司马羽对面走来。老远就打招呼:“散步呢。”

“是啊。走走。”若离迎着司马羽走去:“天气刚刚好,不冷不热。”

司马羽停下脚步,等若离走近。

两人便一起转身看着对面的河水缓缓的流淌。宽阔的河床上长满了青草。挤得石头一堆一堆的。

“司马羽,其实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有山有水,我们还有地,现在还有饭店。”若离看着远处的山脉。她知道这里的人除了她以外没有安心的:“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安心呢。”

“不是不安心,是不甘心。”司马羽眼睛看着远处,他和若离说话不多,却知道她能看得懂他的心思,实话实说:“祖父贵为镇安王,曾和圣上同生共死。结为异性兄弟,父亲也对朝廷忠心不二,我和大哥更是从小跟着爷爷出生入死。怎么就落得个谋反之罪呢。现在虽然免于一死,可是活得屈辱啊,爷爷爹,家里的人还关在大牢里。”

“是啊。”若离侧脸看了一眼司马羽一脸的忧郁,和平时的活泼开朗判若两人。看着让人心痛。便安慰他:“司马羽,其实也没什么不甘心的。常言道高处不胜寒。有句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你们离皇上太近,官位太高,功劳太显赫。自然是如履薄冰。就拿我义父定安王来说,功高盖主,又掌有兵权,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触到皇上的神经。所以皇上一抓到什么把柄,就会起疑心。”

“若离姑娘说的是。”司马羽俯下眼帘看了眼若离,娇嫩的肌肤,红颜的嘴唇,心里一紧:“只是实在太冤屈了,难道我们三辈人的付出换来的就是牢狱之灾吗?爷爷还在大牢里,。案子还没了结,我们怎能安心。”

“这倒也是,不管怎样,总的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若离随手摘了一根蒲公英,轻轻吹去一朵朵轻盈的小伞,将茎用手擦了擦放进嘴里嚼着:“不过我要是你的话,等事情落实了,就在这里安家乐业。农夫山泉有点田,老婆孩子热炕头,如果皇上念我的功,就赐给我良田爵位,我自由自在闲云野鹤般的悠然自乐,不用像那些做官的,干得太好了招人忌,枪打出头鸟。干的不好了被骂庸才。做小官得巴结大官,做大官的笼络小官。真是烦死了。”

若离发牢骚般的说了半天,说到了司马羽的心坎。他掠略带感激的看了若离一眼,他虽然没有若离说的农妇山泉有点田,老婆孩子热炕头那么低的理想,却也想过要隐于山野之间,找一个心仪的女子,过自由自在怡然自乐生活。

司马羽被若离说的想起了心事,脸上露出神往憧憬之色。

若离觉得话多了。现在的生活越来越让她惬意,可是对于司马羽来说,确实有点太平淡也有点浪费资源。这么好的功夫这么帅气的小伙子,不冲锋陷阵报效国家都亏了。说这么多有误导的嫌疑。

忙找了点轻松一些的话题:“司马羽,我刚刚在琢磨,你说说我们我们这么多的地,买来最好的种子,请庄稼把式帮忙播种,一年到头打的粮食还不能自给自足,是不是该考虑种点别的?”

司马羽转身看了看麦地以外的几小块秋粮:“别的?不是还种了点玉米,豆子胡麻什么的吗?”

若离边想边说:“我想是不是能不种麦子,全都种上豆子,土豆,常婆婆说这里的土地气候适合这两样,随便怎么种下去,都是好收成。”

司马羽有点惊奇的问:“种这么多土豆,豆子,能当主粮吗?”

“不能当粮食,可是能换来粮食啊。”若离双眼盯着司马羽:“你想想看,我们这里土豆又绵又好吃,产量又高。如果我们将大一点好一点的运到镇上卖掉,然后用卖土豆的钱再买些粮食,一定比种麦子划算。那些小一点的淀成粉,做些粉条,那可是好菜啊。至于豆子,我们可以做豆腐,常婆婆家的豆腐如果在镇上设个点,绝对卖得好。”

若离说的头头是道,听着也是个理。

司马羽想了一会儿:“若离姑娘,你说的都对,可是还得问问天麟。”

“我才合计着,还没想好,先给你说说。”若离笑着转身:“我说,司马翼谈情说爱也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要不蔡小姐真的留下来吃饭了。”

两人回去,蔡小姐果然已经在院子里等着,司马翼陪在一边。

“若离姑娘,你回来了,那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蔡小姐脸色红润,荣容光焕发,一眼就知道是受了爱情的滋润,她匆匆的告别若离,带着撅着嘴的花儿玲儿离去。

若离戏谑的看着司马翼。调侃道:“司马翼,你真不会表现,怎么着也该留蔡小姐吃过饭啊。”

司马翼脸微微一红:“他们家粮多,回去吃吧。”

“谈的怎么样了,成了吗。”若离见司马翼脸上竟然带着羞涩,很是可爱,有心开玩笑:“看来是成了,什么时候娶过门啊。”

“娶什么,她要招上门女婿。”司马翼淡淡的说:“我说第一个男孩得姓司马。”

“上门女婿?”若离不解的看了司马翼一眼,:“你心甘情愿的?”

司马翼怔了怔,他以为他说的不带一点感情色彩,若离怎么知道他不甘心情愿。

他低下头:“有什么不甘心情愿的,我们现在是流放之人,那里有资格选择,有人接纳已经不错了。”

“瞎说。”若离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流放怎么了?流放我们也不比别人差。你看看你,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还有一脉,那个出去不是鹤立鸡群,更不要说鲍天麟鲍天角了,倒是一般女子配不上你们。”

若离说话很善解人意,也言辞凿凿,司马翼略有同感的一笑,心里的不快渐渐散去。

司马羽就对他说起了若离的打算,司马翼吃惊的看了若离一眼:“若离姑娘的这个打算真的不错,今年已经赶不上趟了,只能等明年,明年如果顺利的话,修的大路估计就能通到高坪镇了。”

“对,到了高坪镇,就能通到县里。”

司马羽听两人说话,感叹一声:“真是搞不懂,这山村里的地怎么长势这么好,产量却这么低,还有果树,果子结的那么好,就是全是虫包,一定是味道太好了。”

“不知道这虫子能不能除掉。”若离顺着司马羽的话提:“如果能除掉的话我们也栽点果树,杏子桃子苹果什么的,这个应该比豆子土豆更赚钱。”

司马羽睁大眼睛,闪闪发亮:“要栽就栽黎少爷家的那种苹果桃子,简直是绝品,这要是拿去卖,一定被哄抢。”

月亮升起之时,司马翼司马羽悄悄出了门。

两人来到悬崖洞口之地,观察了一会儿,司马翼凝神看着悬崖下面:“小羽,这条暗道不是很陡峭,应该不是直接从下而上的。”

司马羽想了想,不能确定,他轻捷的攀上松树,进了洞口,沿着暗道走了一会,用手狠狠地砸着暗道顶部,用足力气喊了几声。

司马翼伏在地上侧耳细听,然后起身来到声音发出的地方,却是往山下走的地方。

他回到山崖,攀到悬崖外的松枝上喊道:“小羽,出来吧。”

两人白天回来,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匆匆回家,现在夜深人静,确定了暗道的方向,两人沿着山间小道下了山,终于在悬崖下的谷底处看到远远的青草丛中有一点红。

这点红正是两人在暗道里用削尖的竹棍顺着暗道通气口赛出来的。

“怪不得绿眼怪匆匆离去,估计是没看到谷底里小婵的尸体。”司马翼走到竹尖处用脚恨恨踩了几下,脚下的地微微颤动,他仰头看着高入云霄般的洞口,暗道不陡峭,应该是曲曲折折的才通到山下的,他站起来说:“小羽,这里有个出气口。”

司马羽蹲下身子,拿出随身短刀,沿着竹尖周围用刀尖试探了一会儿,就圈出一块青石,搬起青石就是暗道。

“小羽,我看我们还是将这条暗道毁了吧。”司马翼进入暗道看了看,爬了上来:“那个绿眼怪应该是已经回去了,我们毁了这条暗道,以后就少了危险。”

“可是大哥,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暗道。”司马羽看着洞口:“他会不会又从别的洞里出来。”

“应该是没有。”司马翼从怀里拿出一包小小的石子般的东西:“我们在暗道里来回走了一遍,并没看见有别的岔路。”

司马羽点着头,从司马翼手拿出几颗黑石子儿。

将暗道从韩丹国挖到大汉朝的领地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也许要经过一年两年十年八年的,而且还要在清苑县的小院子里落脚。多几条出口不容易。

司马翼将手里的黑石子扔进一块到了暗道,人迅速的躲过,不大一会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过,地皮陷下去。

司马羽也在前面找到涂着红色的竹尖,拔出竹尖,将手里的黑石子塞了进去。

沉闷的响声一直沿着山谷间的杂乱无章的小径响到天亮,终于能看得到县城,两人数了数拔出的箭头,下一步应该就到了清苑县的小院子。

两人继续沿着来时的路返回。走到岔路口,见一个峡谷口。谷里风景宜人,炸毁了暗道。心里高兴,两人会意的相视一眼,进了峡谷。

没走多远,见两座山几乎并在了一起,中间有一个容不下一人进去的缝隙。出于好奇,两人挤着一只眼睛顺着缝隙看去。

里面却是别有洞天,眼睛所看到之处竟然是一片很宽敞的草地。

晚上只顾着毁掉暗道,这时候闲了下来。两人坐在草地上吃了点干粮。

司马羽吃完干粮,仰面躺在绿茵茵的草地上,看着山顶口小小的一片天。试探着问:“大哥这条山缝这么细,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进去?”

司马翼正在仔细地观察这奇特的山缝联系刚才走过的路,他隐隐的感觉这个地方好像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听司马羽这样问,知道他是卖弄卖弄本事,微微一笑:“那就要看看小羽的身手怎样了。”

司马羽仰面看着直达云霄般的山缝,两座山像是亲密无间的孪生兄弟,亲密的站在一起。

“我试试。”司马羽调皮的说:“看看能不能皮贴骨头。骨头贴皮。只可惜刚才吃的有点多了。”

司马翼笑嘻嘻的看着司马羽脱去外袍,活动活动身骨。全身发出骨肉皮肉咯嘣咯嘣的响声。

司马羽活动了一会,身体柔软起来,他屏住呼吸,紧贴着山的一壁,慢慢的往山缝挤。

只挤得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全身湿透,足足有一个时辰,才过了不到一个人宽的山缝,过了这一人宽的山缝,两座山慢慢散开。

他软软的坐在地上长长的喘了口气,看了看两座山从山缝处慢慢展开的样子,像是两位守门武士。细长入山顶的山缝,此刻看起来像是一道竖起的门。

而顺着两座山渐渐扇子般展开儿出现的山涧看去,修剪般绿绿的青草一眼望不到头,似乎倒了无边无际的草原,有种说不出的秀丽宽阔。和刚才走过的乱草野花杂生,兔子狐狸小鹿当道,乱石堆积的峡谷天然之别,

他惊得说不出话来,见司马翼在缝隙外用一只眼睛看着,忙凑近山缝:“大哥,快进来,里面真是好景致。”

司马翼犹豫了一下:“小羽,我们出来没告诉天麟。”

“大哥,你就进来吧。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既然我们已经出来了,就不要顾虑太多。”司马羽伸手从司马翼伸进来的手里一件件的接过自己和司马翼的衣服,暗自感叹自己的神功盖世,从这条只能进一条胳膊的山缝里挤进来,可是真真正正的功夫。

他略带得意的看着大哥先将一条胳膊伸了进来,随即身体慢慢蠕动。

司马翼不到半个时辰就将自己蠕动进了山缝,司马羽失望的收回带笑得意的的目光,不甘的说:“大哥还是比我厉害。”

“小羽,你已经不错了,大哥是受了爷爷的亲传。他老人家可是将他的功力全都输进我的体内。”司马翼看出司马羽的失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学到一半已经很好了。”

“爷爷就是偏心,大哥,我们可是同年同月同时生的,他怎么就传你不传我。”司马羽噘着嘴巴。

“我可比你大一会儿。”司马翼宽容的笑着:“我们司马家秘传的缩骨功向来只传嫡亲长子长孙,大哥功力不够,等以后练到爷爷的境界。就将你全身皮骨柔化,你就和大哥一样了。”

“还是算了吧。”司马羽纵了纵肩:“我可不想掠夺大哥的地位。”

司马翼笑着看了眼弟弟:“好了走吧,你以为这个地位好坐,爷爷差点没将我的骨肉皮肉捏碎了,当时我都觉得我被和成了稀泥,现在的身体是爷爷重新捏造的。”

两人水说话间将衣服穿上身,理了理,看了看地形,一起向越来越宽的前的前方走去。

没走几步,就发现山谷间风景奇秀。两边的山呈扇形展开,越展越宽阔,一眼望不到顶的山似乎是一整块石头。上面长满了各种小石头,山刀劈斧琢般,悬崖峭壁上怪石嶙峋,随处有苍松翠柏从石缝里傲然耸立,竖的横的姿态各异。像是在站岗放哨,苍鹰在山顶盘旋。

山涧渐渐花红草绿,随处有奇花异草,成群的小鹿可爱的散着步,看到两人抬起美丽的眼睛痴痴迷迷的看着,看了一会重新低下头去吃了草。慢悠悠的离去,一点都不怕人。

野兔狐狸也变得娇态可人,兔子们用红红的眼睛打量一下。纵起短短的前腿,忽然就不见了。而身披火红光泽外衣的狐狸,一双水汪汪娇媚到令人心动的眼睛,柔媚的看着,和司马翼司马羽对视良久。才摇着毛茸茸的狐狸尾巴离去,飘柔的尾巴像是婀娜的腰身。

司马羽心里一柔。随即扑哧一笑,他忽然觉得狐狸的眼神,渐渐离去的曼妙姿态像是若离。

他有点奇怪怎么会将狐狸和若离联系起来,却见狐狸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眼神定定的看着他们,清澈乌黑如黑葡萄,看了一会眼珠子一转,骨碌碌的像是在打招呼,微微翘起的鼻子俏皮的动了动,下面柔润的小嘴微微一张。

金若离!他心里轻轻喊了一声向前追去,狐狸却狡猾的转过身子飞奔起来,一条温暖可爱的大尾巴嘲笑的对他摇摆着。

忽然司马翼看到不远的地方有一片片的绿油油的植物,和野草有所不同,像是有人种植。他眯起眼睛仔细看去,好像是麦子,却又不敢确定,这么奇怪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刚才挤进山缝之前的几个时辰就没见到人,他疑惑的看着司马羽:“小羽,你看那边是不是麦子。”

司马羽定了定神,摇了摇头将若离的影子赶走,顺着司马翼的目光看去,果然一片绿幽幽的麦子,不远处好像还有。他有点不敢相信,往前跑了几步,仔细看去,还真的是麦子,和他们门前的差不多高。

“小羽,我们去看看。”司马翼定神看着司马羽,这两年多来,他们也走遍了清苑县及周边的的山山水水,也曾暗中查看过地形,却从没发现过这么美的地方,还可能住着人。

两人隐着身子,躲在草丛间慢慢来到麦子地边,麦子一片连一片,一畦一畦,像是一个个正正方方的绿草坪,田埂上开满俏皮的喇叭花,花蔓像蜘蛛网般撒在上面。

刚才是第一眼看到得如草原般的绿色原来是麦田。

两人对视一眼,好奇的又向前走去,看样子这个美丽的地方不但有人,还不少。

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鸡鸣,在空寂的中午显得很突兀。

忽然司马翼一把拉起司马羽缩进了齐膝的麦田:“小羽,有人,人还不少。”

司马羽摒神凝气,果然听见整齐地跑步声,伴着宏厚的号子般的吼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吼声也越来越响亮,两人将头藏在麦地里。

“啊啊哦,啊啊哦,啊啊哦。”吼声就在耳边,脚步声似千军万马奔腾,司马羽忍不住微微抬起头看去。

只见一队排列整齐的男子雄赳赳气昂昂的从远处跑来,他们沿着小麦畦间一条可以并排五人的大路穿梭。他们都穿着短衣宽裤,鹿皮短靴,腰间一条带毛的腰带,佩带着短刀,四人一排,步履一致,嘴里喊着啊熬啊啊哦的调子。

一个浓眉大眼全脸胡子的大汉在一旁带领,不时地提醒步伐乱了的。队伍很长,沿着曲曲折折的田畦像一条流动的带子。

司马翼个头高一点,听着周围慢慢围成圈的跑步声喊声似乎就在身边,他不敢抬头,捂着嘴巴对司马羽说:“小羽,从来没有听过有这么个地方,有这样一支军队,他们听起来像是在操练,等一会看看他们会不是练兵习武。”

“看起来好像没练武之地。”司马羽也不敢将头抬得太高,刚才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绿色,他慢慢将头稍微抬高一点:“这些人好像也不是官兵,没穿戎装,没有盔甲,那个领队的也不是都尉,小校,甚至千什长,半千什长,百什长,什长什么的。”

“我们等一会他们走了我们再出去”司马翼蹲的身子难受,小心翼翼的在麦子地里挪着身子慢慢坐下:“小羽,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怎么这么长时间还在转。”

“估计他们一时半会的也走不了。”司马羽看着这队穿着统一服饰,训练有素的看起来又不像是军队的男子们绕着宽宽的麦畦田埂跑着:“我看不清他们是还没到到头还是两头连在了一起,总之后面还有很长。”

两人躲在麦字地里听着齐刷刷的脚步声,无奈的对视着。

过了有半个时辰,操练般的队伍还在继续,司马羽实在受不了了,身子往后一仰准备也坐下来,却不料一个屁股蹲坐了下去。

本来被两人压倒的麦子又倒下一片。一个跑着步喊着口号的小个子刚好眼睛向这边看过来,有点疑惑的揉了揉眼睛,没有吹风没有下雨,麦子怎么会倒下一片。

看了一会儿,好像看到倒下去一片麦苗周围的还在微微颤动,一个很龌龊的念头让他慢慢溜出队伍。

“你干什么?”刚刚出了队伍,那位跑在队伍侧面的头领便圆睁豹眼,厉声呵斥。

小个子贼溜溜的眼睛谄媚而狡狯的挤了挤,凑近头领手指着倒下去的麦田:“大王子你看哪儿。”

被称作大王子的大胡子慢下脚步,果然看见一片倒下去的麦子。

他微微蹙了蹙浓浓的眉头:“你看见谁偷懒了?”

小个子忙摇头:“没看见谁。大王子,小的看到的时候就是一片。”

大王子看了小个子一眼:“焦德顺,你随我来。”

焦德顺受宠若惊的弯了弯腰。大王子对着队伍挥了挥手:“今天先到这里,你们都散去吧,午后集合。”

整整齐齐的队伍听到指挥,很有秩序的分成几截,从几个不同的田埂般的大路上回去。

大王子带着焦德顺以及几个侍从。向着司马翼司马羽藏身之处走来。

司马翼司马羽没听见大王子焦德顺的谈话,但是听到了解散的号令,两人屏息凝气的准备等队伍走远起身活动活动。

整齐的脚步渐渐远去,却传来轻微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司马翼司马羽对视一眼,司马羽稍微抬了抬头,想看看是有人没解散。还是被人发现了。

刚一抬头,就看见一个胡子拉渣的壮汉威武雄壮的站在麦子地里俯视着。被发现了!他讪讪笑着站了起来,并对司马羽抬手示意也站起来。

两位玉树凌风的小帅哥一前一后的站了起来。大王子龙威吓了一跳。他刚才还以为是那个不长眼没规矩的小男女在麦子地里偷情,这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司马翼看壮实的龙威吃惊的堂子,不知道如何解释好,只好说:“大哥好,我们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就走来了。”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从哪里进来的?”龙威不相信的瞪着眼睛,身后跟的侍从及焦德顺都吃惊的看着。

“我们就从那进来的。”司马羽平时嘴头利索。怕大哥实话实说引起麻烦,向前走了一步:“大哥,你们是军爷吧,我们可不是存心要闯入军事重地,我们是误闯误闯。”

“误闯?”大王子豹眼一瞪:“南夷村可不是谁都能误闯进来的,只有我们出去,没有人会闯进来。”

“你们几个,将这两人押下去,洗干净了掏心挖肺剥皮割肉。”

大王子同司马羽说话,心里来气。南夷村是坐落在大汉朝边境处的一个部落,自古以来隐居于此,避免了外面的多次战乱。这里两面皆山,似一座天然扇形屏障。山斧劈般鸟都站不住,另一面是悬崖更是刀劈般,悬崖下是一滩深不见底的寒潭,潭水看似碧绿清澈,却寒冷无比。人在水里最多半时辰就会全身结冰而亡,潭水却不结冰,

这里外人根本就进不来。两面环山一面临水,似一个三角形,水在悬崖之下,中间是数以百里的宝地,气候适宜,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如此风水宝地。这两人竟然敢称误闯,走着走着就进来了,怎能不让他生气。

司马羽一听急了:“大哥,军爷,我们只是走错了路,什么军情都没看到,我们这就走,不用这么严重吧,还抽筋剥皮的。”

“还不严重,要知道我们南夷村自古没人能进来,你们算是例外,既然你们进来了,就永远的留下来吧。”大王子龙威狠狠地瞪着司马羽。

从来没人进来!司马羽想起刚才那伸一只胳膊还是脱掉衣服的胳膊都困难的山峰,再看看着四面犹如高墙般的悬崖,眼睛飞快的看了眼司马翼。

司马翼倒淡定起来。他淡淡的对司马羽一笑:“小羽,既然这位军爷说要将我们掏心挖肝剥皮割肉,我们就做点牺牲吧,权当是给军爷们一个见面礼。”

司马翼说得很胸有成竹,司马羽心里有了底,司马翼虽然平时言语不多,没有把握的事他却不做,既然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要不然以他的功夫岂能乖乖等着被人肢解。

大王子押着司马翼司马羽沿着麦畦间的大路走了半个时辰,才看到一片片石头垒成的房屋,除了大门,一律石头垒成,与其说垒成不如说砌成,这些石块全都刀切般的四四方方整整齐齐,还配有各色花纹。墙头还有圆形三角形的的石头作为装饰。

每家门前都种有一一片种颜色奇艳的花儿,雪白淡紫嫣红,这些花儿在石头院落之间妖冶而奔放的开放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甜苦香的味道。

司马羽觉得有点头晕,这些花儿看起来美艳至极,却有一种让人陶醉到不能自已的地步,不知怎的他又将若离和那朵白色嫣红的花儿联系起来。

石头院落的大门全是用不知什么藤条编织的篱笆般的,上面布满了喇叭花,看起来很繁华,

门口站的人们都穿着粗布衣服,有的还穿着麻布衣服,还有皮衣,看到司马翼司马羽都充满了好奇,有几个女孩露出花痴样子,一些不懂事的孩子跟着看。

“将他们押进水牢好好泡着,等我禀告父王。”来到一座闪着光泽的石头砌成的宫殿般宏伟的建筑前,大王子对随从说,然后对着司马翼司马羽狠狠地说:“你不也是要给我一个见面礼吗?好好准备着,本王子一会就来。”

司马翼微微一笑,这大王子看起来说话凶狠,其实宅心仁厚,走了这么远的路,竟然没捆绑。

司马羽有点忐忑不安,虽然两人艺高人胆大,但是刚才那训练的队伍他可看见了,粗略估计一下也该有几千人,到了人家地盘,万一被围攻,想突围绝对不容易。

他担心的看了眼司马翼,见他目光淡定胸有成竹的微微笑着,便压下心头的担心,也带上淡淡的笑意。

司马翼司马羽长得英俊洒脱,却天生一股生煞之气,尤其是司马翼英俊之中更带着冷傲,棱角分明的脸上此刻就算是带着笑意也显得目空一切。

大王子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明确的感到司马翼的笑意是在蔑视他,走了几步又返身回来,抡起一只手臂打了下来。

司马翼听到风声轻捷快速的偏了偏头,大王子狠狠打下的手掌落了个空,他用了太猛,竟然脚步不稳,一个趔趄。

从来没有人敢躲开他的巴掌,他愣了愣神,见司马翼还是面带笑容,似乎在讥讽他。怒气冲冲的对焦德顺及几个侍从挥了挥手:“你们给我打,打他个皮肉开花。”

大王子说的咬牙切齿,司马翼只是微微带笑,司马羽有点着急,大哥一不生气,二不还手,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这和他平时的表情很不一样。平时司马翼脸上的表情眼神他就能看出里面的含义,今天他竟然看不明白。

看着十几个侍从和亦步亦趋的焦德顺,还有宫殿门前的侍卫也举着长矛过来,他慢慢向司马翼身边靠拢了一点,小声问:“大哥什么意思?跑还是打。”

司马翼依然是淡淡的微笑,微微侧了侧脸:“小羽,不跑也不打。”

司马羽看大王子一双圆圆的豹眼几乎喷出了火花,围攻的长刀长矛也渐渐逼近,冷冷的钢刃刀尖寒光闪闪。

再看看身后,刚刚解散的人群不知从哪里围了过来,密密麻麻一层层的,就算是长着翅膀也飞不出去了。

他只好往司马翼身边再靠了靠微微扬起脸担心的说:“大哥,……。”

司马翼没等他说出话,对他调皮的挤了挤眼睛,司马羽彻底放松下来。大哥这个失传了很久的动作是在告诉他,这个危险不是危险。

他收回摸在腰间的手,不看包围圈越来越小的对手,而是看大哥怎样化解危险。

包围圈内大王子一马当先,手拿着一把寒光四射的散发着幽冷的短刀,已经到了身边。

司马翼面不改色的看大王子,突然身子不倒翁般的倒了一下,嘴巴很快的对着大王子的耳朵说出一句只有大王子能听得懂的话,大王子愣了愣神,疑惑的放下手里的尖刀,上下打量着司马翼,又转脸去看司马羽。

随即他果断的摆了摆手,转身对侍卫们说:“你们下去。”

侍卫们低眉顺目的退下,大王子开口问道:“你们是司马翼司马羽?”

“你知道我们?”司马羽吃惊得张大嘴巴,看看大王子又看看司马翼。

司马翼微微抱了抱拳躬身道:“正是,请问你可是舅爷大人。”

“舅爷?大人”司马羽更加奇怪,他只知道自己的奶奶和娘亲都是外族人,却不知道是哪里人,长这么大也从没见过姥姥舅舅什么的?

大王子哈啊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挽起司马翼的手臂:“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知道我的外孙从天而降。真是稀客啊贵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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