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寝殿中,凌王躺在床上,他的面色苍白,唇瓣毫无血色,整个人看上去极其虚弱,原本俊朗的模样如今却透出一股虚弱与颓废之感。
他静静地闭着眼睛,仿佛依旧在昏睡着,可实际上,他的意识却格外清醒。
其实从始至终他的“受伤”不过都是一场戏罢了,为的就是麻痹敌人的警惕心,好顺利将那些人连根拔起!
凌王缓缓抬眸,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想到宣王,凌王心中便生出了一股厌恶。
虽说他这装病也不磊落,但若是那宣王没有存那伤害他的心,这部戏他一个人又如何演的出来?
狩猎第一日下午,以他和季宴礼的功夫,其实早就察觉到有人在暗中偷偷跟着他们,所以他们故意朝着悬崖的位置走去。
其一是为了避开人群,给那些歹徒一个下手的机会,其二便是他们早已在悬崖下挂了一层细网,为的就是将这场戏演的更加逼真一些。
如今他在这病榻之上躺了两三天,昨日又传出伤情好转的消息,想必宣王那边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了。
凌王轻轻一笑,这一切,他和季宴礼早都预料到了。
不过宣王也太小瞧他了,他岂会这么容易死?
正当他想的入神,背靠山林的那扇窗户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响动,紧接着那扇木质的雕花窗被人轻轻推开,凌王不动声色的眯着双眼看去,果然便见一个蒙面黑衣人从窗口处偷偷翻了进来。
他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精光,旋即便恢复常态,双眼一眯仿佛已经晕厥过去。
那名蒙面黑衣人显然没有注意到床上的凌王那细微的动静,悄悄摸索着来到床前,他先是四下扫了一眼,确认无人后,他伸手朝着凌王的脉搏处探去。
收回手后,那人的眼底飞快的掠过一抹失望之色。
这位蒙面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宣王,他特意摸清了凌王寝殿内侍从的进出时间,中间刚好有个一盏茶的空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搭在凌王的脉搏处处,果然他的脉搏一点没有中毒后的虚浮之相!
若是那婢女昨日就将毒药喂给了凌王,他绝对活不到现在,想来想去便是那女子背叛了他!
既然如此,他便亲自来送他这个兄弟一程!
想到这里,宣王毫不犹豫的从胸口掏出一个小瓷瓶,随即从中倒出一小颗药丸握在手中,眼底满是狠毒。
随即他俯身凑近凌王耳畔,语气阴森狠辣道:“我的好弟弟,黄泉路上多多保重!”
话音方落,他正打算将那药丸塞进凌王嘴里时,凌王却突然睁开了眼。
宣王见状被吓了一跳,当即脸色大变,慌忙的后退了几步,同时将手里的那颗药丸藏到了身后,戒备的瞪视着凌王。
而就在此时,凌王也坐起身来,他的目光淡漠而又疏远,就像是高贵的帝王在睥睨众生般,带着让人敬畏的威压。
宣王的脑袋嗡嗡作响,凌王不是身受重伤吗?怎么如今看来却身上一点伤的没有的样子!
刚刚躺在床上的虚弱苍白感,在他起身后荡然无存!
不好!!中了他的计了!!
宣王猛然间想通那一切,立马转身欲逃,可就在此时,角落里一个黑影突然飞身扑向他,扯下他对面罩后,一把揪住他的衣襟,随即一掌劈在他脖颈之处,将他直接打趴在地!
他挣扎着抬头,正对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季……宴礼……你、你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你竟然没死?!”他当时明明躲在暗处亲眼见到季宴礼掉落悬崖的!怎会如此!
季宴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笑:“多谢王爷惦念,微臣身子好的很,暂时应该是死不掉了。”
“不!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你分明……你分明……”宣王惊恐万状。
季宴礼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殿下未免太小看人了,微臣习武多年,怎么会连您这点雕虫小技都看不穿?”
季宴礼说的淡然,但却让听的人心中却涌起滔天巨浪。
说完后,他的视线定格在地上你一个小瓷瓶上,随即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小瓷瓶。
宣王瞳孔骤缩:“季宴礼!慕容厉!你们竟敢合伙戏弄本王!”
他愤恨地瞪着季宴礼,正要破口大骂,突然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明黄身影,顿时将他剩余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父皇?!”宣王震惊地看着走过来的明德帝
怎么会?父皇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今早出门前明明打探过父皇的踪迹,父皇又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潜伏在这里?!
“清儿,朕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考虑,你是愿意乖乖招供,还是想继续狡辩!”明德帝慢悠悠的道,眼中却是冰寒刺骨。
宣王闻言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瞬间升腾起了不祥的预感,难道父皇他已经知晓一切了?
“父皇….儿臣冤枉啊父皇……不是你想的那样!”宣王哭丧着脸道。
明德帝看了宴季宴礼手中的瓷瓶,随即冷哼一声:“清儿,别怪朕没提醒你,朕的耐性可不比从前了!朕最恨的便是欺骗!”
宣王闻言脸色霎时惨败,既然如今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他也无需再辩解了!他沉默了一会后抬头咬牙道:
“父皇!我到底是哪一点不如他!为什么!为什么您最后是选他而不是选我!”
宣王说到最后时,表情狰狞异常。
季宴礼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宣王,眼底满是鄙夷与不屑,他勾唇浅笑,眉宇间尽是讥讽。
都到这一步了还在问这种没脑子的话,若他是宣王,此时此刻定然多说些他与明德帝的昔日旧事,好博取帝王的一丝怜悯,而非这般愚蠢的询问这种能挑起明德帝脾气的话。
见宣王突然面色狰狞,明德帝的眼底染上一抹失望和杀意。
他最痛恨的便是手足相残,因为他的上位之路便是这般被自己的亲兄弟背刺过若不是他命大,天元国的国君早就换人了。
他看着眼前逐渐陷入癫狂的儿子,只觉得失望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