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礼和程十胥两人动作倒是挺利索,程十鸢到的时候,墙壁已经恢复了完整,并不显凌乱,甚至隐约透露着几分精美。
季宴礼和程十胥两人听到脚步声,转头便见到程十鸢笑盈盈地站在廊檐下看着他们,两人皆是愣了片刻。
季宴礼是没想到程十鸢竟然起得这么早,看她昨晚睡的如此沉,他还以为她今儿还要再睡好一会呢,毕竟这小懒虫的懒功,他还是见识过的。
程十鸢没有理会两人的惊讶,她上前几步走到刚修好的墙壁处细细观看了起来,末了忍不住啧啧称奇:
“你们这修墙技术可以呀,倒真是没看出来你们有这一手!”
她之所以这般夸赞,完全是因为她发现,在季宴礼和程十胥两人的联合努力下,他们这墙壁竟是连一条缝隙也没有漏下,完美的仿佛原先从未塌陷过一般。
不过她也好奇,程外祖家的外墙每年都会进行加固,怎会好端端的突然塌了。
她转身看着管家疑惑的问道:“外祖家外墙不是刚加固过吗?怎么突然塌了?”
管家摇了摇头,恭敬的禀报道:“奴才不知,许是府中哪位不长眼的奴才偷懒没有加固吧。”
程十鸢皱了皱眉毛,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连程十鸢都看出的问题,季宴礼和程十胥自然也发现了。
早上补墙时,季宴礼便发现此墙不像是自然塌方的迹象,更多的是人为破坏,但这里毕竟不是元城,是屿山县这样一个小地方,毁坏墙面之人应当也是并无太大恶意。
若是有恶意的话也不会是仅仅毁坏小半面墙那么简单了。
只是不知和这程外祖一家有什么恩怨,他身为外婿这方面确实是不太好问,他抬眸用眼神示意了下程十胥,程十胥立马会意。
等程外祖被人搀扶着走来的时候,程十胥连忙走上前去,问道:“外祖,此墙不像是自然倒塌,倒像是被人恶意破坏的,您近来可曾与什么仇人结怨?”
程外祖闻言,皱紧眉头仔细思考了一番,却是毫无印象。
他素来清贵儒雅,与人交际时也多是以德报怨,虽然偶尔也会遇到不讲理胡搅蛮缠的人,但大多都是隔天便消了气又能一起闲聊之人。
见他苦思冥想半晌仍旧不曾有答案,季宴礼提议道:
“外祖不妨回忆一番最近与谁有过争执或者有过矛盾的事情,或者是大舅家最近可否与谁有矛盾?若是有线索也能让我们尽快查出来,以免到时候这人伤到您。”
闻言,程外祖的眉头拧得更深了,他想了想,试探道:“最近老大家好像也没和谁闹矛盾啊,唯一一个就是你舅母娘家大嫂来找过麻烦,不过那也是他们不占理。”
季宴礼微微颔首,“那您可知道他们为何引起这麻烦?”
程外祖想了想,叹息道:
“我这老大媳妇也是个可怜的,都出嫁这么多年来,这娘家爹娘就跟吸血虫似得,每逢节庆或是她的兄弟侄子回来都要上门讨吃的讨银子,她一个女流,除了给她兄弟嫂子送些东西回去,根本拿他们没辙,偏生他们每回都还厚颜无耻的找借口借钱,这不前几日她兄长长子成婚,这不又来借钱了么…..”
程十鸢听罢不由咋舌,这世道真的是人心险恶,她记得她的她大舅母娘家条件好像也还行吧,怎的会做出这些没皮没脸的的事情!
程外祖的语速很快,程十鸢插不上嘴,季宴礼则耐心的听他絮叨,而后他开口询问道:“外祖,您可知道他们是要借多少银子?”
“一千两。”
程十鸢:“这么多啊?”
一千两啊,便是在元城的小富之家,娶亲也是够够的了,更别说是在屿山县这种小地方了!
程外祖冷哼一声,怒目圆睁地骂道:“那帮混账王八蛋!老大媳妇的兄长成天游手好闲,每日净想着来找老大媳妇薅点钱,这次更是狮子大张口,直接张口就要一千两银子,真把我们当银庄了!”
“这家人真是有够无赖的!”程十胥也愤愤的附和。
正在几人义愤填膺的时候,突然一阵吵闹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程十鸢程十胥几人两人顿时停止了抱怨,同时朝院子门口走去。
等几人走到门口等时候,只见一群人堵在门口,正在叫嚷着什么,为首的女子扯着嗓子叫喊着:
“妹妹你办事也要摸良心啊,当年你嫁人时,你大哥可是将他老婆本都给你充排面,当嫁妆了!如今我们不过是问你借点钱,你这就推三阻四的不肯了?”
“大嫂!你们也要讲良心的,你们这是借钱吗?你们这是狮子大开口,再说了之前我夫君借你们的钱,你们可到现在都还没还呢!”
大舅母也是被娘家亲戚给逼的气急了,一股脑的将话全部倒了出来。
大舅母的话音落下之后,另一名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妹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分的这般细,可曾想过我们以前对你的好?你们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兄妹,难不成就为了几百两银子的事情还非要闹得反目成仇不可么?”
大舅母冷哼一声,讥讽的开口:“嫂子这话可说错了,这几百两银子的事情,可比我与大哥之间那点兄妹感情重要多了,你们快些走吧,不然我就喊人了!”
程十鸢等人站在门后,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这就是大舅母的娘家亲戚,带头的妇女便是施家大嫂:王氏。
这王氏是个泼辣性格,以前仗着施家有钱,在县里也是横行霸道惯了的。
后来施家由于几个儿子好吃懒做且还爱赌博的关系,逐渐没落。
没落后这王氏平常有事没事便爱往程外祖家跑,寻各种由头讨好程外祖和大舅母,走的时候再顺便捎点东西走。
而大舅母性子软绵,即使心里厌恶她,也碍着表面功夫不愿与她计较,久而久之,她的态度越发的嚣张,如今竟是直接堵们要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