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南阳王抬头看向跪在脚边的管家,问道:“那小乞丐呢?”
“他说已经跑远了。”管家小心翼翼地答道。
南阳王冷哼了一声,也大意知道了提供线索之人不想牵连到自己,遂不再纠结此事,而是沉声吩咐道:
“你去将三位郡王给我喊来,就说我有事找他们商议。”
管家应了一声,很快离开了屋子。
南阳王坐在书桌后,脸色铁青,他握紧了拳头,脑海中闪现出女儿失踪后被人扔在街市口的画面,他的心脏像针扎一般疼痛。
他的女儿……他捧在掌心里呵护了二十多年的女儿……
如今却落到这副田地。
这种锥心刺骨的疼痛,让他恨不能杀人泄愤。
……
季宴礼早上起来的时候,床铺上的人依旧保持着昨晚的姿势酣睡着。
看着她熟睡时恬淡纯净的侧脸,季宴礼的目光温柔缱绻。
他轻轻起身,替她捏好被子后,起身穿戴完毕,便离开了厢房,往刑捕司方向走去。
今日想必是个不太平的一天,他倒是有些期待事情的发展了。
……
清晨的风吹散了雾气,天空澄澈碧蓝。
季家东院里,程十鸢懒洋洋的打着哈欠,看来季宴礼是又要开始忙了,一大早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她抬头望了望窗外,今天的天气不错,可惜没有太阳,她只能窝在被子里看看闲书打发时间。
这话本也不知道是谁写的,竟然写的也是女子重生,只不过她是借尸还魂这一类的,程十鸢越读越觉得有趣,忍不住看迷了进去。
就在她看到精彩处时,耳畔传来丫鬟玹儿的声音。
“小姐小姐,外面又有新奇事了!”
程十鸢被吓一跳,这丫头怎么老是神神叨叨的,一惊一乍的跟个小疯孩子似的,不过她还是停止了继续翻页,转过头问道:“怎么了?”
“小姐你猜,今日元城热议的人选是谁?”
玹儿一边卖关子,一边兴冲冲的凑近了问道。
程十鸢眨巴了一下漂亮的桃花眼,疑惑地问道:“难不成是我哥?或者是季宴礼?”
除了这两人,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让玹儿卖关子的。
丫鬟闻言摇头,“不是不是,小姐你想错了!”
见程十鸢一脸无语地盯着自己,玹儿赶忙摆手,解释道:“是南阳王府的清芙郡主!”
清芙郡主?
闻言!程十鸢在脑海中仔细搜寻了一遍记忆后,终于想起来这位悲惨的郡主。
同为女子,她对她的遭遇还是颇有感触的。
原本大好的年华,突然因为这种的意外失去了清白之身,从此沦为元城的笑柄,换做是任何人怕都是接受不了。
更何况到现在了凶手还未抓住,想到此程十鸢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她为何会成为众人的议论的话题?”程十鸢随口问了句。
“据说是因为凶手找到了,好像和顾相一家有关,如今南阳王都带人去顾家兴师问罪了。”
程十鸢闻言挑了挑眉,顾相?这倒是真的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顾右相在元城权贵圈里名声颇佳,若是此事真和他家有关,那就真的是有好戏看了!
程十鸢顿时来了精神,她拉扯了一下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露出了白皙如玉的脖颈。
“那我赶紧疏洗一番,咱们也过去瞧瞧。”
“哦!好嘞,小姐”
程十鸢其实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上一世嫁给季宴礼后,一些官场妻眷的灯会或者是游园会,她都会代替季家出面。
那些女人看似与她交好,实则不少人背地里讥讽嘲笑她的出身。
尤其是顾右相之女顾意之,在她未出嫁前,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集,有时候宫宴上遇到了也仅仅是点头之交。
可当程父出事后,她才真的看清了人情冷暖,在后来的灯会和游园会上,她都能看出顾意之那帮人眼神中对她的轻蔑之意。
不过这些她倒也不在意,原本就是偶尔才有的一次走过场的活动,到也不必真的和她置气。
直到上一世自己在游园会时,不知怎么突然落水,她拼命朝着岸上求救,可岸上那些夫人和小姐们都在像模像样的呼喊,竟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她一把。
原先以为他们只是水性不好,可后来自己仔细想想,与其说他们是水性不好,倒不如说都是一群凉薄的趋炎附势之人。
无非是瞧她娘家没有靠山,所以才敢这样怠慢她。
那时候她真是寒透了心,她甚至怀疑那晚自己会溺水也是别有居心,只是那晚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掉下去的,就突然间脚下一滑,直直的往水里栽去。
如今难得顾右相和南阳王对上了,这种看热闹的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反正大半个元城的人都去了,也不多她这一个~
想到这,程十鸢高兴地爬下床,简单梳洗过后便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等到顾家门口时,元城的百姓们早已聚集得满满当当的,看热闹的、幸灾乐祸的、指责南阳王仗势欺人的,总之乱糟糟的一团。
程十鸢嫌吵得慌,干脆躲在角落里听八卦,一边听一边啧啧称奇。
而里面,南阳王脸色不豫的看着顾右相,质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我家清儿的事是不是和你顾家有关!”
昨晚收到那封莫名的书信之后,他便派人去了信中所标记的地点查证了一番,果然让他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
今日来此,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当这百姓的面,先丢一丢顾源的好口碑,反正最后都是要进宫面圣的,他也不怕打草惊蛇。
顾右相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但他并未理会南阳王的怒火,而是皱着眉问道:
“王爷此话何意,不能因为找不到凶手,便将这脏水往我身上泼吧!”
见顾源仍死鸭子嘴硬,南阳王冷哼一声,阴恻恻的说道:“你放心,本王今日来此不会让你吃这闷头亏的,到时候你就等着瞧!”
顾源眉头拧成了疙瘩,随即一脸怒气的说道:
“我敬你是南阳王,才对你礼让三分,没想到你却如此蛮横跋扈,我告诉你,此事绝不是我们顾家干的!”
南阳王不屑嗤笑,“是不是你干的到时候自有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