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对她是什么感觉了，但我就是想扣住她，阿茹，我控制不住自己，真的，有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像一个疯子，时而暴怒时而平和，都是没有原由......也许，也许你回来了，我可能就会好点，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在那自言自语，浑然没有察觉身后石榻下躺着人。
“不过最可笑的是，叶南兮，我们亲爱的师尊，竟然怀着那样的心思，阿茹，你说这是不是很荒唐，是啊，我也觉得有够荒唐的......”他在笑，蜷缩着的人心却已经石沉谷底，她有点绝望地闭上了眼。
原来，原来她其实在顾洵眼里已经是不堪的存在了吧，之前的种种待她的好，也许都只是他的假象，随意施舍的好，也许只是他用来打发时间的，可她却如珍似宝地收下了，悄悄藏在了心底。
鼻尖酸了，可是她不能出声，而无声的落泪，更是让她有了窒息感。
她再次睁开眼时，外头安静了，顾洵已经离开了，她拖着有些僵硬的身子从石榻下出来，再踉踉跄跄地走出了顾洵的房间。
已经日暮了，能看到黄昏的美若搁在之前的鬼域简直是一种奢侈的享受，此前的三个月，她不懂得，现在她真的好像静下来看一看。
落日的余晖洒落下来，无声无息的温柔缱绻，她想伸手触摸一番，可是刚抬起的手腕却突然被一个人死死地抓住了。
“你去哪了？！”
他一把将人拥住，死死扣在怀里。
这次带给叶南兮的只有窒息感，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眼前拥住她的这个人的微微颤抖。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
“顾洵......”怀中人一声叫唤让他立刻睁大了眼。
他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拉至身前，细细地打量着，她的眼神是清明的，却没有了此前看他时所有的依恋。
“叶南兮......”他试探性地问。
“我在。”
软若无力地一声回应，就已经宣告了一切的结束，她依旧是她，不会再是“兮儿”。说不上缘由的失落感瞬间卷席全身。
“原来你都想起来了，好啊，省得我每日还要时时刻刻看着你。”他松开了手，慢慢走回到自己的房间，紧紧关上门，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什么都没有了的孩子，什么都没有了......
顾洵躺在床榻上，没有点灯，任由自己藏在黑暗之中。
可是此时他才发现一个恐怖的事实，他好像离了叶南兮就睡不好觉了，就好比此时此刻，即使死死抱住了被子让自己有所依，但心里仍是慌张的，空落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将他往下拽，他想伸手拽住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
在深夜里惊醒，他喘着粗气，起身时发现汗水已经打湿了自己的衣衫。
*
叶南兮本就睡得浅，突然一声门被推开的巨响直接吓得她起了身。
顾洵从外面走了进来，胸膛还在剧烈地起伏着，沉重的呼吸声瞬间盈满了整个房间。叶南兮下了床，抄起身旁的毛氅就给他披上，双臂从他身后绕过的时候，顾洵顺势搂住了她的腰。
“叶南兮，陪我。”低哑的声音萦绕在她耳边，可她却听不大真切。
“什么......”为他披毛氅的手顿住。
顾洵没再答话，直接打横抱起了她向床榻那处走去。
原来，叶南兮是真的有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