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禁:白吃白喝,我能篡改数据

竹青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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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眼前黑暗一片TakeaPou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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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眼下几乎是夜晚中最黑暗的时刻。

场景久违地来到了城市,不过周遭的灯火全数熄灭。

大圣堂区。这是整个莫斯科市中心一般的区域,虽说没什么摩天大楼,但把文化内涵及特色建筑纳入考虑则会发现——

俄罗斯成教的正中心。

莫斯科河西岸的此段居然承担了如此重要的寄托,学园都市等地的居民想必无法理解。就好像市中心不会特地与官方建筑的位置重合一样,要办重要事情的地点一旦和早晚高峰重合,就代表效率会大幅降低了吧?

不过正因为如此,在纵横区区一两千米的地方,有三座以上的桥梁连接着两岸。

?

「这就是所谓不同国家的作风吧~建造超标数量的大桥,只是为了不加思考就疏通交通?」

来者穿着粉色的小护士服,底下的每一寸皮肤都雪白发光,一头黑发盘到两侧变成丸子头。

「个人解读一,应该是有其他考虑。假使大圣堂遭到袭击,大桥是保护中心点的工具。在原本只有横向的战场上添加纵向复杂度,这个道理应该很好理解吧?」

来者身材娇小,波浪卷的金发遮住了小脸的表情,但是遮不住羞耻度相当高的拘束衣。

「防不住特例。至少从对面的河畔区一路过来的我们,根本没遇到像样的反抗啦。」

来者拥有不可思议的小麦肤色,身上穿着紫色毛绒外套,连同手中的十字架一起,增添了奇怪的性感度。

少女们的周围,身着蓝色修道袍的成教魔法师们横七竖八地跌落。

「尼古拉还真是狡猾啊,你们的总大主教已不在原处,而是被转移到了这个独一无二的大圣堂……可笑,该不会他以为在这里我们就不敢动手啦?」

「不过这样一来,也就意味着成教确确实实地被攻破。」

明明是世界三大十字教派之一,俄罗斯成教的抵抗却到此为止了。

粉色、红色、紫色,敌军是临时组建的三名少女的团队。

她们从正对大圣堂的桥上缓缓走过去。

?

到了最后,

嘭!!!

圣女箐婷用两米长的银色十字架当武器,一下子挥开了大圣堂的巨型正门,同时将门后面的近卫都扫飞出去。

到此为止,整座城都安静下来。

「祂所应许我们的,就是永生——」

圣人的咏唱声因此格外响亮。

「——约翰一书第二章二十五节。」

伴随着婉转的声音,白色的法阵如潮水一般涌向每个角落。整个大圣堂被照得非常明亮,就算敌人有后手也无所遁形。

「看样子是没戏了。」

某人懊恼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紧接着棕发的主教从台阶上出现,皱着眉看向三人。

「你也知道后悔啦?这段经文的含义就是反对假教导和保持真理信仰。换言之要是这让你觉得不适,就说明你的路早就走歪啰,尼古拉主教。」

「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觉得你们新教区说到底还是『异端』,却碍于时间而没有程序化的应对方式。」

「我无所谓,再怎么说也是我的胜利、你的失败。」

箐婷没有管尼古拉的想法,她操控巨大法阵凝聚的魔力将之包围。

「据我所知,九土新教区除了一名『圣人』之外都不具备任何力量,依附于世俗的你们怎么敢袭击为了成教开疆拓土的我?」

话虽如此,尼古拉并没有进行任何反抗。

他无法抵抗来自圣人的威能,很快就被白光束缚住,然后吊到半空中。

令人讨厌的男人不安地指责:

「呵……咳咳,居然让全部教民的力量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你和罗马教廷的那四个异类也没什么区别嘛!我在想,成教的力量果然是不够集中,总大主教之位虽说约束了整个俄罗斯范围内的教会,可面对区区三人的进攻却连下达调度命令都来不及。」

「个人想法,这是说你有考虑类似的事?还是你想要把它当成囚禁总大主教的理由?」

代替圣人反驳的是原本属于成教一员的莎夏·克洛伊洁芙。

她不耐烦地挥舞着锯子,用让人害怕的刀口直指半空中的犯人。

「不用多说了吧,现在是正式的『拷问』。」

大圣堂内部意外的空旷,尼古拉以一种被迫妥协的口气说道:

「身为主教哪有被编外人员审问的道理……程序根本不正规……你们想要用暴力逼我说出的东西不会有效……」

「看来你还知道啊,强迫K.R.札尔斯基并伪造的任何文书我们都不认哒。也就是说,这场错误的战争每进行一秒,身为第一战犯的你牢狱之灾就要相应叠加哟~」

白丸子这么说的时候,顺手丢出一张符咒,贴在尼古拉身上。

她虽然丢失了九成九的魔力,可再怎么说也曾是次魔神的弟子。

「花楸树、白蜡树、白杨、以及山毛榉。以免你没听说过,某·种·阴·阳·术

使我掌握了世界上几乎所有的符文,特地选用快失传的欧甘字母,是为了防止你动手脚。不信的话就会多吃很多苦头~总之你只要有一句假话,就会感受到被成群野兽撕裂般的痛苦哦~」

如此一来,要问出任何情报都只是时间问题了。

「第一个问题,你是否承认伪造署名并发动了战争?目的难道是篡夺总大主教之座?」

尼古拉满不甘心地垂下头。

「看来你们什么都知道了啊……我还以为我的计划很快能实现……不过就算没有我的加入战争也会发起!……是右方之火,一切都怪他要加入额外的战争目标!」

「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差遣丝库格兹努芙拉刺杀九土的圣人?」

「是右方之火的命令!」

中年的主教看上去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

不过,他目光阴冷地瞪着九土圣女:

「那家伙说你是『由群体通往他的漏洞』,我还以为是通灵术……结果是这样啊。呵呵,要是让外界掌握了

你·的·灵·魂·是·擅·自·模·仿·神·子·的·产·物这样的情报,你们的处境说不定比我还危险哦。」

叽嘎啦——

犯人竟敢发出威胁的一瞬间,圣人的术法就招呼到他身上,把尼古拉的身体几乎挤压变形。

「接下来换我来问。曾经有个名为伊萨克·哈柏兰的魔法师,在我们的追杀中逃入俄罗斯……而关于他手中掌握的『那个东西』,我想你可能有什么要解释?」

「你说什么?」

「别小看九土的情报部门。」

箐婷这么一说,尼古拉就知道装傻也没用。

事到如今,他终于开始感到害怕。

「被右方之火夺走了,我对异教和俄罗斯本土外的东西没有兴趣……」

「意思是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天哪,右方之火右方之火右方之火!你除了知道右方之火还懂点什么?明明是这场战争的发起者,你怎么过得好像一个小卒子啊?!」

白丸子气得用母语咒骂道。

讽刺的是贴在身上的符咒没有释放惩罚,意味着尼古拉并没有骗人。

她不耐烦地从主教身上撕下凯尔特符咒。既然从尼古拉·托尔斯泰口中得不到有用的情报,那么这个讨厌的家伙就只剩下最后一点价值了。

「最后一个问题,我们要求你释放总大主教并宣布停战,要多久才能做到?」

「你在说什么啊?」

但这时,尼古拉露出了毫无疑问的嘲讽笑容。

?

「既然圣裹尸布已经被盗走,战争的进度早就脱离了控制,这点你们不应该不知道啊。」

?

「自我提问……什么?」

莎夏不由后退一步。

?

「无论哪个教派都要承认,停战的前提是归还圣裹尸布,否则世界到底会经历什么样的大地震?」

?

2

午夜。

另外一边的三人组合,可就毫无顺利可言了。

眼前只有小村庄的影子。

没有灯火,说明原住民早就已经被清空了。

风格和狄格夫的村子相比几乎一样,不过轮廓太模糊,以至于看不出大小。

「……快快快快快!」

滨面仕上以全速奔跑,就连鞋底和脚踝塞进冻雪了也没时间调整。

耳边全是风声,更要命的是说不定下一秒就变成激光武器的爆破声了。

那是因为,原先火光冲天的另一边突然没有了动静,并且无法用视力察明那边的情况。滨面因此只能不顾一切地猛冲。

难不成车队的人都被消灭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就有种针刺般的麻木感窜过脸颊和脖子。那事情就糟糕了,学园都市的力量过分强大,那种激光武器到底能以每分钟几次的频率发射?以及他们居然能毫无负担地消灭陌生人,暗地里又有什么牌还没暴露出来?

「喂,小鬼!!!不想死的话就快找掩护!」

涯山足迹和狄格夫紧随其后,两人跑得并没有那么快,而是不约而同地按照Z形线弯折。

比起冲动的学园都市小混混,成年人们携带了更为复杂的武器。

最后一百米,狄格夫率先将手里的某个东西发射出去。

滨面感到颇为意外,他扭头盯着天空中的光点,只见它迅速飞到了村庄的正上方。闪着微光的那个到底是什么?仅仅是这样一想的时间,白色的光芒在黑夜里迅速膨胀。虽说被照亮的范围有限,但足以让人看清楚整个村庄。

那是照明弹。

滨面抓住机会观察,只要足够仔细说不定能摸清每一条路线。

但是,

不对劲,看见了意料之外的现象,以至于行动的前提完全错误了。

「……那个到底是什么啊?」

有个庞然大物矗立在村子的后头。

现实中不会出现的东西。

至少有五层楼高、占地则未知的「巨型长方体大楼」。基本上就是个超大号的建筑块,内部可能是空的,但是不足以制止茶发小混混的质疑。

到底是什么过程,才能让那东西不远万里出现在俄罗斯最西部的雪地里?!

无论如何,学园都市既然就这样把设施安放在靠近敌对势力的边境,就说明他们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办法只有一个。

「……要把那个楼打穿。」

接下来要做的事,理所当然地简单。

从敌人手中抢过火力足够的武器,来以彼之矛刺彼之盾。

滨面用不怎么雅观的姿势举起自动步枪,目标是近在咫尺的学园都市士兵。

敌人是一个小队,他们统一穿着青灰色的制服,胸前是代表「警备员」的三叉戟标志。

到现在才说可能有点晚了,总之学园都市的主力步兵居然是由教职工担任的警备员。

但是,手握武器的少年却没有一点轻松感。

(毕竟根据过往的经历而言,我和警备员算是天然的敌人啦!)

滨面放慢脚步、趴下身体,让自己和涯山两人的距离快速拉近。

?

「一生就一次,我要求你们帮忙啦大叔!战术已经有啰,帮我断后就行!!!」

喊声回响。

?

下一秒,视野重归黑暗。

紧接着,火舌飞射而出。

?

另一方面,被滨面称为巨型长方体大楼的最上端。

「再怎么说……这也太不妙了点吧……?」

一旦反应过来,就会有鲜明的恶寒爬过了脊背。

被六台标准规格的驱动铠包围,并且场地是完全无路可逃的建筑顶部,给人的威胁感足以与失去动力的飞机相匹敌……并且,对方是学园都市,是掌握了上条当麻所有情报的学园都市。

(这么快就被包围也就表明,他们的目标果然是我,并且完全有能力做到啦!)

「身份辨明。第七学区某高中的上条当麻。举起手,然后背朝我的方向站好。」

不给人解释的机会,其中一名警备员用巨大霰弹枪的枪口指了个方向,然后就笔直走来。

被抓到的话就完蛋了。

「这、这不是太快了点嘛……你们不是学校老师吗?再上演一些感动人心的劝说环节啦!」

上条看上去非常慌张地举起双手。

只要不表现出反抗,警备员们基本上不会不讲理地开火。可上条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是做好了打倒他们的准备。

但是一动手就停不下来了,此时只能暗暗寻找机会。

于是上条尽力配合,警备员则在距离他两米的地方停下脚步:

「保险起见,这次单腿踮脚站立,在原地三百六十度打转。」

「等等……喂,安检流程里到底有这条吗?」

上条选择抗议,好在对方没有要立刻将他压倒在地的冲动。

即便如此,沉默的六台驱动铠,显而易见没有受理抗议的打算。

「好吧,这笔账人家以后再算,不过有可能的话,这种事务必让又熟练又优雅的大姐姐上啦!被中年大叔任意摆弄到底是几级片的内容啊!」

虽然难以理解,但刺猬头只能照做。

他单腿站立,高举双手,以十分怪异的姿势在冷风里扭动。

这时候,那名似乎是队长的警备员发出了满意的声音。

「很好,然后俯下身撅起屁股,手肘撑开,双手在两耳旁边比耶。」

「……什么?」

上条再次感到恶寒。

不过这次的理由完全不同。

「唔……」他发出像是受委屈的小动物的呻吟。

怎么办。就算将刺猬头的堕落条拉高十倍,那种动作也不可能做得出来。

「哪怕降到最低标准也不对吧,事已至此不如直接把人家捆起来啦!所以说提出那种过分要求的家伙怎么能当得上『警备员』?就算是科技怪都里的暴力机构,也给我朝那三个字道歉啊!该不会、只是离开了学园都市一个星期而已,就让你们把教导学生的本心全忘啦?」

退让值掉到零了。

学园都市模范少年上条当麻终于忍不住出手了。第一招很简单,只要观察到了「即便穿着驱动铠,警备员们也需要手电来照明」这个线索,突破口就相当明显了。

上条理所当然地运用「左手」。

回顾前几次的经历就会发现,他的「幻想御手」可以触碰空气来释放白光,可以让厚实的冰雪瞬间融化,也能够让木头化成液体。甚至变成老鹰的翅膀。除此以外,是金属的话会变硬,是水的话会变重。诸如此类,乍一听觉得不可思议实际上却相当微小的奇迹,并不能组成战场上锋利的武器。话说回来,左手中汇聚的能力非常杂乱,就像是游戏中还没能解除封印的神器,给人一种「还有变强的可能性」的期待。这就不免让人怀疑它的来历,以及之后会有什么样的事情等待着少年?

至少,眼前的状况绝对不妙。

「把他抓住,他一定在想着逃跑!」

载着警备员队长的驱动铠冲了过去,军用手电的光线大幅滑动后重新指向上条。

「这不都是怪你!还是说我应该抱着美好的期待来面对一群特殊癖好的变态?!

——强化booSt!!!」

上条高举左臂,将手掌朝向天上完全摊开,然后用力挥动。

这是他留给警备员们的最后身姿。紧接着,空气仿佛被点燃了一样,异常明亮的白光突然出现。军用手电的光线则被阻挡,给人一种面前突然凝聚出了光墙的感觉。

白光没有立刻散去,上条趁机和敌人拉开距离。

(看样子接触的空气越多,爆发白光的时间越长……?)

仅仅是障眼法还不够,为了能够尽可能拖延时间,上条当麻想要抓住一切线索。

「巨大兵器」、根据统一代号则称为hspS-15——少年知道这种驱动铠的弱点。倒不是因为他花了多少时间在军事读物上,而是过·去·与·黑·暗·对·峙·的·惨·痛·经·历

似乎已经融入上条的身体而成为了本能。

总而言之,眼下的敌人有个致命弱点。由于操控系统中混入了半吊子的人工智能,只需要同时输入复数个相反的条件,就能让它们动弹不得。

不过,

上条能利用的依然只有白光。

头脑思考的时候,身体已经自动绕到了敌人的侧面。

接下来,刺猬头高中生用白光遮挡对手的视线,然后改变方向拉开距离,等到再一次被追上,就再次用白光拖慢警备员们的脚步。

不过这是缓兵之计。

想必谁都能发现,他的左手再怎么说也只是左手,意味着「只要确定白光的位置,就代表掌握了上条的路线」这个浅显的规律。

然而。

正因为如此,上条当麻尽可能地让敌人追踪自己。

紧接着,似乎是被逼到了角落,而无可奈何的时候——

?

「终于放弃了吗,你也知道那是徒劳吧?」

「不是那么回事哦。」

(要是白光就代表了上条当麻……)

眼见着被团团围住,少年将双臂高举过头。

(要是白光的轨迹就意味着上条的逃跑路线……)

「?」

「理论上,如果能掌握好幻想御手的施力范围,让白光的边缘以固定的速度蔓延,然后同一时间运用幻杀……理论上,就能够

产·生·高·速·变·换·的·闪·光吧?」

「什么?」

hspS-15驱动铠的面罩里,传来了相当惊讶的疑问声。

可是不管警备员们有没有理解,拥有非人智慧的人工智能大概会那样「想」吧?

——

?

下一个瞬间。

上条当麻使出了每秒上万次的白色闪光。

「我是说,要是刚才的输入有效,巨大兵器应该陷入怀疑而寸步难行啰~」

?

3

头顶上方连月球都转过去了。

换言之是黎明之前的时光,不过对于某个浑身惨白的绝对能力者来说,却是

连·续·不·断·逃·跑·的·第·十·个·小·时。

「嘶哈嘶哈嘶哈嘶哈嘶哈嘶哈嘶哈嘶哈嘶哈嘶哈——」

一方通行坠入雪地。

他从深入俄罗斯腹地的某个基地一路跑出来,然后朝着西方逃跑。

说是撤离也行,因为一方通行并没有用双腿奔跑,而是靠身体两侧喷发的气流飞行。

一方通行是学园都市的第一名,是压在所有能力者之上的高山,独一档的存在。就在不久之前他的能力再次升级,只要一方通行愿意,就连所谓「罗马正教二十亿的力量」都能杀死。

但此时此刻,一方通行筋疲力尽地跪在地上。

他用尽全力保持呼吸,肺部因此而剧烈疼痛。

但是。

钢青色的电光一闪。

身后爆发了看不见的攻击,伴随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响声,一方通行像动物一样被驱赶。

他匆忙地抱紧怀里的最后之作,朝随便哪个方向用力扑倒。

轰——!火光迸溅。

一方通行没有时间确认状况,只知道爆炸导致的冲击波直接震碎了空气,让耳中仿佛充满了死神的低语。

「呼,呼哈呼哈呼哈呼哈呼哈……搞什么,那个究·竟·是什么能力?」

差点死了。

没想到有一天,这四个字会能够用来形容一方通行。

第一名居然陷入了足以威胁性命的战斗。

不,

实际上,一方通行连一招都没有使出过。

?

到底要抱着怎么样的想法来阻止那边那个御坂的行动?

那个御坂,自称「番外个体mISAKA bLAcK」的末号复制人,她选择在眼下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杀了一方通行。这并不是因为她对一方通行过去的某个行为强烈反对,也不是说她要扮演正义的一方来制裁一方通行的罪过。

相反,那个御坂从头到尾也没说过一方通行的坏话。

相反,那个御坂从来没想过要用证据来说明一方通行的罪孽。

可这就说明。

「该死,距离这小鬼上次进食过去了十多个小时,可是接下来到底要去哪里搞到食物?」

一方通行心烦意乱地狂奔,选中一个方向后又利用脚下的矢量飞了起来。

随着局势推进,食品和药物都越来越难以找到,更别说原本随处可见的餐厅等等方便至极的东西。

所谓世界大战就是这样,任何人要办任何事的危险都会剧烈上升。

可这就说明。

『你为什么一直在逃跑?先前几乎立下誓言绝不退缩的一方通行到哪去啦?』

在一方通行看不见的地方,通体黑色的御坂将夜色都给分隔开,仿佛一把夺命的剪刀,要撕碎一方通行的世界。

不知道第几次,番外个体朝前摊开了双手的手掌。

砰——!钢青色的电流将一颗灰白的小球笔直发射出去。

似乎是靠着电磁力加速的子弹,但是一方通行知道它的可怕程度。

紧接着,下一秒,灰白小球膨胀开来,从内部长出了数千根锐利的尖刺。

(又是一颗,这次的球体也和之前都不同,换言之——)

还没完。以远超天上流星速度延伸的尖刺,互相交叉汇合后又产生新的球体。

(也就是说,虽然每次都不一样,但很像宏观物体的核子裂变,那个御坂配备了学园都市最新的军用科技?)

裂变。不知道哪里才是攻击的尽头,必须立刻躲避。

但是,

一方通行算不出来。

「每个灰白色球体都独一无二,并不是说它们发射的尖刺位置不同,而是看似相同的一招,内部的过程却完全不同。」

就像是一百杯放了不同毒药的水,虽然喝下去之后结果都是一死,但是每一次的原理都不一样。

一方通行只好向着海拔越来越高的地方躲避。

『每一根刺都能一击致命,但一百万根刺就会有一百万种理论。这也许难不倒学习第一名的你,可你要是一·直·背·对·着·我,

就很难搞清楚所有尖刺的方位吧?顺带告诉你,御坂身上还带了

不·下·十·种·能·破·坏·一·方·通·行·这·个·系·统·的·武·器。』

(……不管怎么说,可以携带的弹药都是有限的吧?只要能撑到那个时候……)

『当然,只要你开启一视同仁的「反射」,只要第一名心里一个念头,就能确保弹开一切攻击,御坂是这样认为的。可惜——』

一方通行停止上升,因为气压的变化可能会加剧最后之作的不良反应。

他尝试改用身后的空气,在背后创造出一块电浆体的屏障。

要是这样就能使球体释放的尖刺全都融化,一方通行就会轻松许多。

但是无论如何,

『你没办法用反射,毕竟要消耗大量的计算力在最后之作身上嘛。其实御坂也不愿意现在出动,因为并不想伤害到不相干的司令塔。她毕竟是御坂的姐姐,要是和你的战斗让姐姐受到了重伤,我大概没法轻易原谅自己。』

可这就说明。

(不可能在这时候反击……)

那个御坂,也许不止一次,在孵化器里就被输入了一万次战斗的全过程。当然,不管哪一次战斗都没有导向真正的死亡,最终所有御坂都活了下来。

但这不是理由。

『御坂啊,御坂从没想过要责怪前面的姐姐们。她们和我一样经历了死亡的夹缝,御坂认为那种感觉体验一次和一万次没·有·区·别。相反,是明明尝试了一万次却仍然找不到应对方法的我,是这个御坂很让人失望。』

可这就说明。

明明一离开学园都市就要承担被战火波及的风险。

明明知道自己的行动可能会损害身为姐姐的最后之作。

明明经历了一万次的死里逃生。

明明每一次反抗的结局都充满绝望。

?

促使那个御坂来到这里,她到底该有多么恐惧?

?

一方通行知道,那个御坂没有恶意,但求生的欲望强迫她想要击败天敌。

因此,和为了生存而耗尽希望,最终选择自我了断的人们不同。

那个御坂,刚一诞生就来到了死神一方通行的面前。

该不会……

「啊啊……呃呜呜……呃啊啊啊……」

一方通行发出奇怪的呜咽。

明明飞在高空,苍白少年的双腿却胡乱抽搐,仿佛从大脑接收到了太多的错误信号。

该不会。

?

只有杀死了一方通行,那个御坂的生命才算开始?

?

4

为免遗忘,「魮之鱼」是直径三千米以上的正六边形空中堡垒。

它是将山海经里的异兽这个概念输入地表建筑、发挥飞行功能后漂浮在万米高空的魔法要塞。

由于飞行在一万米以上的高空,如果投影到地面的话就会形成非常明显的影子。因此为了尽可能隐藏形迹,龙脉守望者对整个要塞使用了光线魔法。类似隐身迷彩,如果是雨天就释放弱光,晴天则释放强光。

现如今,永恒避难所的表面散发着让人感到安静的月光。

然而——

「要是你觉得可以把我困在某处来削减定数偏移的威力,那就大错特错咯~」

?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伴随着令人头晕耳鸣的巨响,整个永恒避难所的一侧突然变成了无数碎片,如同被巨型弹丸击中了一样。

转眼间,六边形的要塞就变成像是缺了一块的丑陋披萨。

能看到有两个小点从中飞了出来,不过先一步出现的金发青年像是遭受了很强大的冲击,在空中划出直线。

米色外套背心的欧雷尔斯躺着朝地面坠去。

「难怪,你看上去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个避难所的安危,结果是靠着分散各处的读数让新的字母能顺利填入。」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是在玩数独吗?不过像你这样的老神棍还能想出某种解释,这才让我感到惊讶。」

另外一边——

完全无视重力,定天车悬浮在空中,居高临下地盯着欧雷尔斯。

少年身上穿了蓝色工作装的内衬,但是在皮肤表面形成了发光的屏障用来保暖。

「其实非常简单,我只要让每一块碎片相互间的距离都保持不变,就算将它们分散到地球的南北两极也无所谓啦。」

就算对手是只能在传说中看到的魔法师,定数偏移的性能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这让欧雷尔斯不由得皱起眉头。

意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受到损伤。

定天车亲自打烂了眼前的要塞,那是因为哪怕永恒避难所被分成了一亿块,那也只是外人看起来是那样。实际上如果仔细观察,应该能看到避难所里的人悬浮在夜空中,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

换言之,刚才的巨响并不是来自于永恒避难所的内部。

而是定天车攻击的目标——欧雷尔斯的身体发出了阵阵悲鸣。

准魔神为此露出阴沉的表情。

「你对距离动了手脚,玩弄了这一片空间。似乎你那种超能力生效的途径,就是确保世界出现分歧。可是,要欺骗全世界也不容易吧?」

「这是你的那种解释?」

定天车发出轻笑。

「我的研究员木山认为是特殊的AIm扩散立场。鬼庆王认为我是在操控命运,将『好』的部分集中到我这里。木原则说是独立于人类现有体系外的科学。当然,我自己认为是创造了并非科学和魔法的『新内容』啦。」

「看样子你也没那么熟悉自己的力量,在这一点上你和世界最大原石有点像。削板军霸,是这么称呼吧?那个只有骨气的笨蛋时至今日也没找到正确使用力量的方式呢。」

欧雷尔斯继续坠落。

明明越来越远,但是他的声音却准确传达。

「既然如此,我就把浮士德的猜测也告诉你。」

「你居然要给敌人提供情报?」

「要是让你掌握了正确的那种理论,就代表定数偏移这个能力会得到强化吧?而要是能够让你在不同的选择之间产生犹豫,就意味着我有更多时间思考对策。不管怎么想,这都是可以拖慢你脚步的行动。」

「你比我想象中的更狡猾一点嘛。」

但是,定天车其实根本无所谓。

那是因为,就算欧雷尔斯在魔神的力量之外还使用了计谋,就算他得到了浮士德的指点而知道了定数偏移的什么秘密……

情况从一开始就没变。

和欧雷尔斯所想的不同。

定天车挥了挥手,背后的永恒避难所像沙砾一样变形,眨眼间就恢复原状。

做完这些,站在超能力顶点的少年,以奇怪的笑容发问:

?

「说了那么多,你该不会以为现在的我就比你弱小吧?」

?

接下来是问候。

咚。

欧雷尔斯感觉到胸口蹿过一阵颤动。

天空中的少年扔出了等同于地球的重量。

这让北欧的冬神瞬间就坠落到地面,一动不动,不过那只是开始。

和一方通行转移地球势能的方法不同,定天车篡改了手中空气的重量,这就说明碰撞并非取巧的做法,而是确实发生在欧雷尔斯身上。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背后地面的震动隔了很久才传过来,给人感觉定天车的一击似乎没什么威力。

不过另一种骇人的可能性让人无法安心。就像生活中人们会用机器在一瞬间掰弯钢筋,只是为了防止金属产生不利的形变。

换言之,欧雷尔斯回头看去——

背后的岩石星球裂成了两半。

这么看来,欧雷尔斯的身体居然比人类的整个世界还坚硬,这让人不由露出苦笑。

不过反过来也就说明,就算有魔神之力挡在前面,定天车也能够一拳打碎星球。

第一回合的交锋,来自科学阵营的家伙明显更强。

「感觉如何?这是我第一次在战斗中连接两台本源视野。」

欧雷尔斯浑身无法动弹的时候,定天车降落在百米之外的雪地里。

「比我想象的还稍微厉害一点,不过你放心好了,我让左右半球之间的距离保持不变……用你的话来说,只要欺骗整个世界就行。」

不折不扣的奇迹。

再一次回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

定数偏移之力能够随意地扭曲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同时让其他人看不出异常。总感觉把这个代入左右半球就能理解现状,可试图理解「星球从中间碎掉了」这件事就已经足够疯狂。

不过正如少年所说,虽然对战中的两人都看到了世界的破碎,但置身事外的六十亿人反而没什么感觉。

不用担心会毁灭世界。

因为定数偏移,一切都变得很方便。

「在某种程度上强化世界韧性的能力……这也许就是出现了两只『幻想杀手』的理由?」

准魔神欧雷尔斯从地球的裂缝里爬起来,伸手扫掉了身上的冻雪。

「浮士德说定数偏移是『穿插在海绵里的金属丝』,他据此推断你的能力是整体论。可我想就算集合整个银河系的力量,也不足以造成超能力等级3以上的现象吧?」

欧雷尔斯慢慢地走向定天车。

就在这时候,原本破裂的地球因为金属丝少年的修复而恢复原状。

「但是如果运用了『幻想杀手』呢?顺带告诉你,我不会像上条当麻那样使用右手,我只要靠幻杀来规定超能力释放的路线,就可以发挥远超普通状态的力量咯。」

闻言,欧雷尔斯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不是来探讨定天车的超能力到底是什么的,搞懂定数偏移的原理也没什么好处。

但欧雷尔斯明白一件事。

他来到俄罗斯挑战少年,说到底就是为了这个——

「所以说幻想杀手这件灵装无法阻止你滥用力量。我以为它是世界附加在你身上的保险栓,没想到却根本不起作用……总而言之,

要防·止·世·界·陷·入·分·歧只能靠我自己了。」

说简单一点,准魔神想要制约定天车的行动,就势必要摧毁掉他的一两张底牌。

于是——

他抬头望向六边形的「魮之鱼」。

「失去幻想杀手或者失去那边的要塞,你挑一件吧。」

到此为止。

空气撕裂的爆破声响起。

欧雷尔斯没有任何攻击的动作,但他的背后出现了汹涌的暴风。

见状,身穿蓝色衬衣的超能力者反而凑了上去,发出叹气声。

「要是两边都不想选,岂不是只能把你留在这里?」

因此少年说:

「无限就是无限个一,无限分之无限即一。以两台本源视野将无限进行展开,自定数偏移起始,而世界基准为终点。所谓反其道而行。偏移的尽头称之为反转。令物质的无限属性进行无限变化,即是超脱此世界之无限之无限。」

代表了不同世界的少年举起右手。

咔吧。空间随之破裂。

某个东西,吸走了周围空间里所有的可能性,在定天车的掌心里变成了一颗珍珠大小的小球。和第二名的未元物质不同,球体并没有「世界上不存在的属性」,而是「每一种属性都扭曲到了极致」。

看上去是珍珠也好,能够在少年手中悬浮也罢,那东西显然不属于这个世界。

无限无限Ain_Soph:Ain_Soph。

不同于第八态物质,人类的语言无法为之冠名。

小球朝欧雷尔斯抛去。

一道闪亮的裂缝在两人之间出现,随着小球移动而不断扩大,在某一瞬间穿透月亮。接着继续拉长。回过神,裂缝已经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似乎将整个夜空劈成两半。

然后。

然后。

然后。

?

5

伴随着一阵光亮。

欧雷尔斯脚下一空。

整个星系中名为第三悬臂的区域,由里向外断裂开来。

?

6

摸黑前进,滨面仕上来到了巨型长方体大楼的脚下。

他身上扛着某种次时代的兵器,在靠近一侧墙壁的地方来回走动,耳边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

hscwh-01,名字大概是「实验型熔蚀锤」。这东西有着像是坚果一样的锤头,不过和直接敲击的破门锤不同,它是靠着爆炸在建筑缝隙里掺入超高温的杂质,从而熔化钢门等等。

「虽然只是听说而没使用过,不过应该不难。」

由于有半个人高,熔蚀锤要耗费一个成年人全部的力气才能挥起来。

滨面用腿帮助锤子摆动。

「问题是,警备员们为什么要带着这个,难不成他们在哪里挖地洞?」

具体来说,茶发小混混已经摆脱了从村庄里跑出来的伏兵。但从警备员那里没有见到驱动铠或者无人机,却捡到了一柄黑色大锤,让人不禁产生怀疑。

三、二、一——

滨面一点点加大摆动的幅度,让锤子中蓄入的动能在某一刻灌进合金墙壁。

整个建筑都颤动起来。

砰!伴随着短促的爆炸声,看不出颜色的外墙上出现了一个发光的小点。

「呜哇!!!」

滨面被震得丢掉锤子,看向墙上的光点——

(化开了?是粉末还是液体?居然能从合金制的墙上找到孔隙钻进去,还好刚才没被这东西攻击,下次看到也离远一点吧……)

光点在快速变大。

转眼间,一个足以让滨面顺利通过的洞出现在面前。

「……总之这样就行了吧?」

大功告成后,滨面掏出手枪,举在身体前面警戒。

他就像触发了只有最终回才会出现的绝招那样,迈出脚步的同时不可思议地回头观察。

身边的景象确确实实地发生变化,原本漆黑的环境被建筑内部的白色灯光照亮,耳边由于冷风的灌入而呼呼作响。

无论如何,普通人滨面仕上就此闯进学园都市的临时基地。

滨面不由松了口气。

他打算先认一认路,顺带得到这个基地逃生路线的地图。

虽说外形是长方体的金属盒,但基地里面看上去很复杂。滨面沿着墙壁的一侧前进,发现内部的房间并没有连接在走廊的两边,相反,是以走进一扇门又有下一扇门的奇怪构造组成。

滨面现在所在的房间有三个门,他选择中间那个进入。

「真是奇怪,看起来就像迷宫,不过这样岂不是告诉我有一个『终点』?」

那是种暗示。只要依次抵达所有房间的尽头,说不定就能知道学园都市的秘密。

虽然也有中途就遇上学园都市增兵的风险,但滨面别无选择。

(话虽如此,在每一次都选择最中间的门,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吧?)

学园都市小混混这样想着,举枪来到第三个房间。

然而。

「咦、等一下?」

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化。

没有门。

在本该是门的地方却空无一物……倒不如说整面墙壁都消失不见、以及部分的天花板不见了,可以透过那里直接看到第二层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了什么用途,内部才会有这样一处空缺?滨面不知所措地驻足,他的脑袋完全跟不上现状。

滨面攥紧手枪的握把。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也许并不是「消失」,而是「还没完成」……?)

?

沙沙沙。

看清真相的同时,切割空气的声音传入耳中。

在空中悬浮着一架无人机。

那是半人高的球体,虽说搅动了空气而嗡嗡作响,但是看不到扇叶具体在哪里。

某种精细度很高的学园都市科学结晶。这么说应该没错,毕竟球形无人机光从外观上连用途都看不出来,给人一种故意隐藏了运行原理的感觉。

但它确实在移动。

滨面选择观察,只见那东西飞到尚未完成的墙壁上方,然后转过一个角度。

接着,从无人机此刻正下方的位置喷出了刺啦作响的「发光气体」。就像是航空发动机的尾流,在白色和红色之间迅速交替。

「感觉站在下面的话会瞬间熔化吧?!……好亮!!」

热浪袭来,刺眼的光芒让滨面闭上双眼躲避。

?

『这是「挂空蜂巢Skyhive」,顾名思义是用来建造规整度超过一般工程的特殊建筑,为了打破人力的限制而只能采用无人机。比如当下所在的大楼,就是先有外壳再有内部。』

某人的声音传来,让滨面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

滨面抬起枪口。

是一个女性,但环视四周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在、在哪儿?」

直到抬起头,滨面才发现对方正站在第二层楼的裂口处。

黑色直发的女人正低头看向滨面,但是她既不是警备员也不像是工程师,至少她没有穿上警备员的作战服或施工现场的安全服。

女人只是穿了白色外衣,里面则是不知道哪个研究机构的成品制服。

不过滨面根本没法放松,他忍不住朝对方喊道:

「慢慢走到我这边来,要是不想被枪打中就别想逃跑。」

两人隔了一层楼,眼下最该担心的是对方从视线中消失。

另一方面,滨面却知道两人共处一室大概更加危险。就算女人第一时间掏出武器来反击,滨面也没有本事瞬间开枪反击。可对方却没有做任何尝试,而是毫无防备地和滨面说话。大概她是有什么必胜的秘密武器,要是轻举妄动反而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可你这么说,该不会要命令我从二楼跳下去?」

应该是个研究员的女人露出不合时宜的平静笑容。

……不,女人的表情同时透露着平静和狡猾,让滨面一时间不敢和她对视。

「总之……总之站在那边不要动,然后让那个什么蜂巢停下来!」

「哦?你居然能猜出来挂空蜂巢由我掌控啊?实际上就算经过多重准备,能够操作挂空蜂巢的人也相当少见。」

女人说完,球形无人机就有了动静。

刷!

挂空蜂巢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朝滨面飞来。

但这回速度很慢,反而给了人恐惧感。

「……要干什么?」

「挂空蜂巢的前身是『特力研』的多重能力者仿生工程,是为了名声而试图制造的替代品。当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最终变成了用于3d打印的建材,不过它运用了仿定数偏移的材料啦。」

女研究员操控着球体悬浮在滨面面前,而半吊子的小混混此刻完全挪不动腿。

尽管如此,滨面也听到了熟悉的词汇。

(定数偏移!她有那么说吧?)

「具体说来,挂空蜂巢喷出的是金属气体哦。为了防止氧化而在表面创造了真空区,同时依靠不同的凝固条件导出不同形状的合金。」

滨面实话实说,他连一个字都没听懂。

但转念一想,人家根本没在解释,那个女人也许只是想要「示威」。

「气体金属……」

滨面对此没有什么概念,汽化的钢铁到底有多烫?好像对杀伤力来说没有必要?

不过他只要从结果反推就能猜到了,「特力研」只有抄袭了定数偏移,才能将那种气体装进球形无人机……

换言之,手枪根本不是对手。就算是第四名乃至第三名的少女来到这里,也没办法挡下喷发的超高温气体。话说回来,滨面见过熔化的铁水,他也听说只要把手弄湿就能徒手接触,但是气体应该完全不同吧?

就算手枪有用……要是用子弹击中无人机,会不会造成远超预想的大爆炸?

(糟糕糟糕……)

滨面下意识地抬起头。

然而。

不在那里。让他额角淌下汗水,在灌入冷风的室内却燥热不安的女人,完全从视线中消失了。那家伙就好像是个噩梦,直到滨面的肩部被人拍打,他才敢认定对方是确实存在。

什么时候到了身后?

无法挽回。

肩膀颤抖,身体失去平衡,滨面在意识归拢前就跌倒在地。

这下彻底失去了拿枪威胁对方的可能,虽说那个女人对此不屑一顾,但滨面连最后一丝机会也没有了……

但是,背后传来声音,代表滨面还活着。

「不过,哼哼,在这里聊其·他·木·原不是我的风格啦,找到你是为了另外一桩事,不过要是被拒绝会相当糟糕就是了。」

「咦?什么?」

疑惑浮现。

理解现状的核心出现了,但滨面一时半会没法把握。

见状,相对于「其他木原」而言的「这个木原」,绕到滨面的前方,然后说:

「就是说有人控制了此地的所有兵力啊。感觉上和上次的魔法阵营入侵有点像,总之除了身为木原的我有办法抵抗对脑部的攻击外,基本上都脱离了『原计划』在行动。」

「木原……」

「可我想你是个意外?能够击败逃出去的警备员进入这里,到底有哪里不同?还是说越过我掌控这里的盗贼——那些家伙在利用你做什么?」

「……」

滨面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猜测也许这个木原误会了什么,才让自己拥有不被立即处死的机会?

(这时候可以顺着话题编下去吗?可万一露馅之后该怎么办?)

「虽然我没什么兴趣,但现如今只要放任你的行动,说不定就能探明袭击者的目标吧?」

没有给滨面思考时间,这个木原擅自决定了下一步。

直发白衣的女子继续说道:

「从现在起你的协力者是木原唯一。来吧,绑架也好劫持也罢,总之我会全力配合哦。」

?

7

第一参数、输入。完成。

构造自我意识函数。完成。

收敛至理论轨道。完成。

调整AIm扩散力场。完成。

人工生命最终形态。完成。

以预定能级发射。完成。

?

人工天使·完全体·风斩冰华。此刻起投入战场。

?

8

夜幕当空。

隶属英国清教必要之恶教会的「圣人」神裂火织叹了口气。

「唔,嗯,也许学园都市能够在俄罗斯的腹地接收圣物,但归纳现状则会发现是多此一举。出现在都灵的轰炸机已经暴露了他们,在这种情况下继续遮掩毫无意义。」

穿着一成不变清凉套装的神裂在黑色冻湖上高速前进,及膝的长靴时而划破冰面,让通讯中夹杂着噼里啪啦的碎响。

「……」

要从英法之间的多佛海峡上一口气前往俄罗斯,光从距离上考虑就超过了两千千米。在战争时期更是不可能,原因据说是俄罗斯先一步关闭了领空。

因此神裂只能先进入塔林然后翻越边境,在不能使用飞行魔法的前提下,较为快速的方法就是横跨水系。

……倒不是因为这个,总之神裂叹了口气。

「好在伦敦的季节性航线还没取消……可要是你那边实在不注重礼节,我处理起来也是相当麻烦啊。」

神裂言毕,又重申了一遍通话人的名字。

「布伦希尔德·爱克特贝尔。」

紧接着引来了对面的大吵大闹,来自芬兰的少女脾气似乎很暴躁。

『现在明明是不顾一切的时间啦!要知道罗马可是派出了那个后方之水参战,赶在他和成教之前夺得那东西,这是基本要求吧?对头,说起来成教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当下是竞争对手最少的时候啦!』

穿戴着英式护具的女武神陷入自言自语。

而神裂心想,那个女人无非是害怕再被关回去,毕竟她能获得自由的前提就是英国清教需要派出她行动。

换言之,己方有两名圣人却不能同心协力,到时候该怎么办?

神裂对布伦希尔德不抱希望,但她依然强调道:

「不叫那东西,是圣裹尸布。」

『这时候开始要求人啦?我又不是什么纯度很高的「圣人」。明明数小时前还被以犯人身份关押着,依旧能被那种灵装承认才该解释一下吧?』

兼具北欧系和十字教之力的圣人嘲弄般说道。

和其他圣人一样,布伦希尔德也能随时感应「那块布」的位置,这样一来就不可能出错。

『……明明被各种教会定义为了杂质,却在紧要关头受到了裹尸布的召唤,我要是追究起来会不会得到英国的赔偿?』

女武神透过联络魔法传来了代表恶劣笑容的声波。

「呃,务必打消你的想法,顺带提醒也不是灵装。」

神裂代表英国警告了对方,又以私人的看法说道。

至少学园都市夺走圣裹尸布不是为了魔法性能,她心想。区区两百万人,恐怕连罗马教廷惯称的二十亿人都不够。

『姑且问一下什么意思?』

「意思是——

如果敌人真的掌握了拿圣裹尸布当成灵装的技术,这就会是我们的最后一战啦……」

「……等一下,什么时候?」

说到这里,黑色长马尾的圣人只感觉心口的部位颤动了一下,仿佛有一股寒气穿过了胸腔。

来自黑暗中某处的异常感让神裂停下来,双脚结结实实地固定在冰面里。

哗啦——

圣人抽出「七天七刀」,不用多想就做好了战斗准备。

而布伦希尔德对此却没有反应,就像通话被干扰了一样,她断断续续地说道:

『……坐标……还算及时吧……正下方……让我去撕碎……』

「有突发状况,以英国战时第三条例应对,使用部分武力……」

与此同时,神裂的视野扩大到五百米以外。

另一片冰湖。

那里的一切都染上了金色,在空旷处画出了直径上百米的耀眼圆盘。

一名金发的少年如迷雾般悬浮在半空中,要说乍一看就能明白的特性,大概是他背后有一对长满羽毛的翅膀。

「天使……?」

『……敌人一名……确认……女巫罗盘……等……』

联络完全失效了,两边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让神裂内心焦躁地横向移动起来。

嘭啪!

夜空一下子被榨出灰色雾气。

眨眼间,圣人爆发出子弹般的极速,朝着不明少年的身体右侧发动进攻。

她不是虚张声势,相反,神裂只要一跑起来速度就会超越常人,如何降低速度反而更加困难。

然而。

「哦?」

金色少年的回答只有这样。

反而是北欧女武神那里传出了一群人『明明是个死老头……该死……没有记载……快躲……』等等的惨叫,让圣人组合的气势一上来就降到了低点。

「真不可靠,接下来怎么办?」

神裂有点气急败坏地切断魔力。

可这时候,她惊觉面前的少年已经消失不见。

神裂诧异地想要防御。

下一秒。

全世界不到二十人的圣人之一,被突然射出的羽翼精确命中。

?

9

thmImSS,tctcdbpttRoG,bwImAAth。

?

伴随着红色光芒,超过三米长的异形剑身挡在神裂火织和不明少年之间。

第三者带着不熟悉的阴沉气息,让神裂的脸上再次露出诧异的神情。

「这是阿斯卡隆,并不是炼金而是解析全部数值的产物,换言之是真正的斩龙之刃。」

魁梧的男子一击斩飞敌人,然后用剑刃部分扫飞脚底的冰碴。

「后、后方之水?」

「既然能轻松斩断恶龙,就能对所有恶魔的化身生效,我想『欧福良』也是那种类型。」

「欧福良……我想问一下这是在说谁?」

神裂边询问边振作起来。

既然后方之水不是以敌人的身份出现,稍微合作一下也没人会有异议。

而神之右席的圣人指了指倒地的金色少年。

「我姑且称他为生灵。是那家伙在都灵袭击了圣裹尸布大教堂,所以我想学园都市只是个骗局。」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还有啊,你说他是人以外的东西?」

神裂感到奇怪起来,难不成和英国方面的联络也中断了?

「先回答第二个问题。只要探测都灵当地的地脉就能发现,欧福良没有使用魔法的痕迹,可事实却是主教约翰·克拉比特生死不明了。到头来只剩下最不可能的选项,他的存在并非由大地孕育……」

紧接着后方之水变得沉默,右手紧握住阿斯卡隆的剑柄。

圣人刚毅的眼神看向欧福良。

虽然还不太了解状况,但神裂的注意力不得不被吸引过去。

金色少年重新站了起来,然后扭了扭脖子。

神裂瞥了他一眼,从欧福良身上看不到任何伤口,只是前胸和腰间的位置出现了银色的物质。

前女教皇不由得背后一寒:

「按你的说法他绝非天使,可他给我一种能够压制圣人力量的感觉……否则他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脱离我的视线。」

无论怎么说,神裂认为自己一人不是欧福良的对手。

「这是考验。」

后方之水很直率地说道。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阿斯卡隆同时发出了红色、蓝色、绿色、黄色、紫色、粉色,以及白色的光芒。

「为了圣人这个身份而拼尽一切献出性命,你能不能做到那种事情?」

「唔……我虽然也想要逞能,但我们不限制自身的力量就根本没法战斗吧?」

神裂脸色一变,一向不乐于表露内心的英国准骑士居然说出了那种话。

后方之水则脸色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没有你说的那种限制,因为我是圣人的同时还是神之右席。但在学园都市战斗过后的力量还没完全恢复,因而想要击败欧福良只能拼上性命。」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神裂在心里发问。

白色短袖少女内心的困惑再次放大,她此刻有一种言说不出的异样感。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后方之水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

「上了。」

手持长剑的战士在湖面拖出七彩光芒。

相对而言,欧福良召唤出极为简单的银色镜面。

?

「冥想壳、倒八、阿德拉梅勒克!」

欧福良高声呐喊。

?

于是,生灵和屠龙者之间出现了恶魔。

喀拉喀拉喀拉——

神裂看不到它的形状,眼前只有不断扩张的深邃黑暗。就好像连黑夜都被融化了一块,软绵绵的空气瞬间转变成沉重的实体。

「环……环境变得不同了?」

压迫感从腹部扩散至全身,清教的圣人如同身负枷锁那样动弹不得。

已经来到远处的后方之水也一瞬间变慢了不少,给人一种扭曲了时间的错觉。

但后方之水迅速吸了口气,以加热脚底冰块让其化开的方式削减阻力,朝着欧福良使劲挥出阿斯卡隆。

「那是逆卡巴拉中的恶魔,就像水生生物和陆地生物的差别,实际上给人造成压迫感的是

空·气·被·换·成·了·海·水。」

正如人和鱼类、海洋和大陆,互不相让的两个世界被打破了界限,会变成什么样?

视野变换,黑色的雾不断散布,但即便是圣人也无法直接看到它。

神裂火织只知道「恶魔」真的被召唤出来了。作为附带,周围的环境转变成了不适合十字教人士生存的状态。

「他能直接唤出阿德拉梅勒克?代表谎言和欺骗的恶魔?」

高挑的牛仔裤少女用尽全力才前进到战场中心。

迎面而来的是短兵相接的爆炸声。

轰隆——!

「不是很合适吗?他在都灵欺骗了全世界,若非有目击者的证词,谁能想到欧福良是真实存在?」

这一次后方之水被击退了,他沉重地落在神裂后方,让冰冻的湖面上出现了危险的裂缝。

另一位圣人不得不挪动位置,顺势发动进攻。

「你说目击者?」

神裂释放全力。她右手拔刀,一瞬间就出现在了欧福良的背后。

可惜欧福良被击中了也没什么反应,似乎比起十分钟前他的身体强度变高了不少。

「糟了,我该用哪里的哪个教派的什么术式,才能伤到不知道怎么就出现的恶魔?」

即便是混杂了不同宗教的天草式的前教皇,神裂也感觉无从下手。

这时候,后方之水接替她发起进攻。

「他们来了,就趁现在吧!」

一向稳重的英格兰佣兵急切地转身,并没有给盟友任何提示。

神裂只好跟着后方之水一起冲上去。

这次是两面夹击。

欧福良的应对方式则相当简单,他靠着展开双臂和双翼的动作,让身前的银色镜面扩大。

?

「路径壳、倒三、利维坦。序数八、撒弗基尔!」

「符号壳、倒九、莉莉丝。靛蓝、Shaddai_El_chai!」

只有金色少年的声音在回响,银色镜面连同欧福良都不见了。

恶魔与天使共存之地。

内有獠牙、混乱无序的深渊阻挡了圣人的脚步。

?

轰!!!

神裂火织和后方之水都被弹开,同时朝外飞去。

而在正上方,额头上戴着护目镜的女仆不甘心地坠地。

「可恨啊,就晚了一步!虽然说我是担忧欧雷尔斯才来到俄罗斯、顺带领了两个倒霉蛋,可要是能顺手解决一件麻烦也不错?」

可惜在场的众人都对那边的深渊毫无办法,因此不如先交换情报再说。

脾气豪迈的女仆两手拖拽着一红一绿的「团块」,朝神裂和后方之水走过去。

「英国还有神之右席的同僚,我是席薇亚,这两位嘛~——」

第三位圣人,以及……

那是在都灵被后方之水抓住,随后又被席薇亚带出来的两人。

啧。伴随着不知道谁发出的厌恶咋舌。

正痛哭涕零惨叫连连的史提尔和奥雷欧斯,从英国最高女巫的手中滚落。

见状,神裂火织终于意识到了异常感的源头,因而额角突出了井字:

「先不说一被抓住就透露了情报…………该不会圣裹尸布被盗走也和你们有关?」

「等等等下!大姐头!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是那边的幻想变态啦!!」

史提尔慌不择路地翻滚到一边,同时转移话题。

「其实我们见过假的欧福良,他是以『自己的幻想实现就能获益』的术式在战斗,推广到本体身上,大概会比击败约翰主教的分身还强不少吧?」

真是麻烦。

听到史提尔这么说,圣人们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不断扩散的「黑色」之上。

?

10

「意思是就要在这里分头行动啦?我还挺怀念今天的嘛。」

换上米色皮衣的第四位抱着双臂,半开玩笑地说。

「呼呼呼~少把人家算进去,明明是你急着跑这么快……」

恢复原形,因而重新柔弱起来的第五位弯下腰喘着气。

两人从学园都市开始一路朝西方飞行,追逐着黑夜进入了俄罗斯的腹地。

「倒也是,今天真没意思。不过嘛乐趣才刚要开始。」

麦野沉利一脚踹飞地上的冻雪,略微思考后说道:

「有人踩过,结合定天车那家伙公布的坐标,御坂支援部队大概不久前经过这里。」

「也就是说只要在这里朝正上方飞行,就一定能找到『永恒避难所』对吧?」

食蜂的目标没有丝毫变动。她要先借助定数偏移的力量找到上条当麻,如果可能的话顺带找到第一位打听一些事情。

不过麦野撇清关系般地摇了摇头。

「我才不保证嘞,不过由于短暂的交情我决定告诉你一件事,别想着随随便便入侵那座要塞————」

砰!!!!!

棕发少女说到一半,从头顶的天空中就传出了超乎寻常的猛烈巨响,仿佛月亮爆炸了一样。

古怪的是两人没有感受到任何冲击波,连风向以及云层的运动也看不出丝毫变化。

就好像那是不同图层中的幻象。

不过正因为如此,第四位少女咧开嘴笑了笑。

「不能理解的事项就看成是定数偏移,这次被你猜对啰。」

麦野说完,就变成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

「定数偏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能造成刚才的幻觉力?」

食蜂才说完,昏暗雪原中就出现了新的身影。

那是一个头发略微发白的男性,明明是冬季却穿着一身薄款西装,在黑夜中像鬼魂一样接近,让人完全搞不清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许是上一秒?也许从一开始就在?总之两位超能力者都没能察觉对方。

「我的老师同时也是主子说过,只要在『美丽』等待『骆驼』,无需以诺魔法也能见到『天使』,看来是这么回事。」

上了点年纪的老者露出笑容,不过在第五位看来,那是种盯上了猎物的神情。

「……」

食蜂完全不知道他是谁。

但是她体内的米迦勒做出了遭遇敌人的反应,在少女身上再次形成了火焰图案。

「我是魔神浮士德的门生与管家,瓦格纳。不久之前,受到老师召唤而寄宿于原典中复活。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你用示威的眼神盯着我看,也不可能让我就此离开啦。」

听到这样的话,食蜂全身都窜过一阵寒意,不过等到恢复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战斗女王。这次是西格玛样本的意识。

「我是米迦勒,生命树的守护者,善恶树的栽种者。曾经是天使,现在是赎罪的人。」

米迦勒面无表情地靠近瓦格纳,让西装老头的眉毛微微抽动。

「意思是你创造了从伊甸堕入地狱的通道,才最终造成了老师身上的惨剧?」

瓦格纳对借体而生的大天使不抱有丝毫敬畏,相反他大有刨根问底之势。

管家还意识到一件事情。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要和魔鬼战斗,说不通吧,而且这和人们一贯以为的不同,该不会

你·只·是·在·替·某·人·顶·罪?」

?

这次米迦勒没有回答,但他找准机会提出了交易。

尽管这不符合一开始的目的,说不定会让宿主食蜂的计划也延后,但曾经的天使毫不在意眼前的得失。

并且,让他改变策略的并不是浮士德等人的行动。

定数偏移。

靠近永恒避难所后,米迦勒突然找回了一小点记忆。

「浮士德看中的无非是『食蜂操祈·骆驼』这种捷径,可就算在这里战斗下去也只会损害她的身体。我猜浮士德想靠捷径绕过『知识』中的恶魔,就需要让食蜂保持体力吧?」

「意思是你要出卖她喽?」

「你错了。」

米迦勒高傲地昂起头颅。

「为了贯彻定数偏移的意志,我不会让任何人受到伤害,包括食蜂操祈和附近的御坂妹妹。为此我会主动随你前去,亲眼看看即将被恶魔改变的世界究竟是怎样。」

在两人消失之前,似神者这么说道。

「就·再·来·打·个·赌·吧,我种下第二棵树可不是为了让世界陷入无聊的打斗中啊。」

?

11

欧雷尔斯没有看左肩上的伤口。

毕竟那只是一道浅浅的划痕,让皮肤表面冒出了一丝血渍罢了。

可这样一来就没办法轻易收场了。两人放任愈发紧张的空气,毫不退让地瞪着对方。

「居然操控了整个星系的运动来发出攻击,果然事到如今只有我才能负责你的事情啦。」

准确来说是斩击。

错开星系的举动并没有砍下欧雷尔斯的左臂,让定天车不满意地撇了撇嘴。

「也用不着失望,毕竟我是第一次用上两台『本源视野』来进攻。可这么做还是不够解气。以前的事我不想多说,光是这次我就拯救了无数原本会遇难的人们,可这样还是不够,依然有人要阻挠我的行动……」

这一次,定天车的脸上不再有笑容。

少年少见地露出懊恼的表情。

「哼,勉为其难地扮演神明也不够,到底还要如何才行?我救下了『御坂』。救了第一位、第二位、第三位、第四位、第五位、还有白井。我救了芙兰达,救了米迦勒,救了木原病理,救了一些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人们……难道要我对付那什么魔神?你认为只要我不对抗他,最终就会成为他?可·我·害·怕·他,并不是我怕死。而是

一·旦·站·上·了·那·个·战·场,我·身·后·就·一·个·人·都·没·有·啦!连上条都会死啦!我打从一开始就不想成为上条当麻,可是稍微有一点点退路都不行吗?难不成是因为那个。我明明可以在一瞬间就干掉右方之火,但是我撒谎了,实在好笑,为了让御坂们能够走到我身边,就放任世界大战爆发啦!可这个世界就是完全畸形的啊,把金字塔倒过来怎么可能立稳。鬼庆王就是极限了,到底会有谁想继续下去啊?欧提努斯?浮士德?一个人的战斗又有什么意思?我从最开始就不打算丢下身边的任何人,为此我组建了天车势力,为此我对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进行了强化。虽然表面上反对,可我让别人随意研究定数偏移之力,连我自己都搞不懂的力量,很危险对吧,但即便看到像木原那样的家伙我也会高兴……我帮助着上条,在连初中都没上到的时候我们就互相救命啦。那可是连上条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会明白那些事,你只知道世界的分歧。话说回来,我确实说破天也没什么目的,只是心中的紧迫感推动我不断变强罢了。是啊是啊,我所拥有的力量,真的是为了保护大家,还是仅仅为了满足自己内心的不安?到头来定数偏移究竟是什么,我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只是拥有强大的异能,就能够和御坂美琴立下约定,就能大言不惭说要创造她心目中的世界?守护美琴的到底是『定数偏移』还是『定天车』,没有定数偏移的我还会像现在这样存在吗?谁来告诉我,没有人能告诉我啊……我想要当普通人不就是为了体会不可能得到的感觉嘛,世界失去我会不会有所改变?我活着能够让它变得稍微好一点吗?只要一丁点就好,没了我的世界会更差劲吗?想法很恶劣吧哈哈哈,是会遭报应的吧?现如今我就遭报应了,哈哈哈哈,回头一看连人影都没啦,反而冒出了欧雷尔斯之类。到底要抱着怎样的心态让别人面对这种怪物,让人送死,我实在做不出那种愚蠢的事情,身边要是站了别人才是我的失职。可这样一来……在一开始也是,从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了鬼庆王,明明之前毫无声息可一出现就毁天灭地!这样一来我做的事到底有什么意义?只要这个世界随意捏造另一个更强的人不就好了!说到底蓝花悦还有浮士德不都是那样嘛!我从来不想要得到谁的夸奖,可是为什么越来越变本加厉啦?你说得很对,是我导致了世界的分歧,我是神明也是恶魔。哈哈哈哈哈,都这样啦

我·为·什·么·要·和·自·己·创·造·的·黑·暗·战·斗?区区世界大战,我明明可以放任不管,只留心身边的人就好,但是那不是御坂们期冀的世界,她们善良勇敢、充满正义,我只想确保大家不会因为那些事而受伤,可到头来一切都反了过来!这个差劲的世界更加差劲!所以到底要我怎么样?在击败浮士德以及其他不清楚什么人之后,再装作一切都很美好然后笑嘻嘻地回到人们身边吗?再继续一个人编写不知道什么时候为止的美丽世界吗?那有什么用,从第一天开始就回不去了,现在我明白总有一天会失败,然后所有人就会因为我而毁灭!」

我干不下去了。

?

最强少年明明想要这么说。

可到头来,他没有朝欧雷尔斯说出任何字眼。

时间在一瞬间闪过,定天车默不作声地举起手中的黑洞。

发挥全力。

那是质量等同于整个银河系的物体,虽说引力不可思议地被篡改成了0,可只要少年一个念头,就能凝聚起只会针对欧雷尔斯的巨力。

?

不过,在此之前战斗就被人中断了。

光芒从天而降,来者有着浅黄色的长发,头上顶着彩虹般显眼的光环,可惜身上穿着学园都市里的校服,让人一眼就和天使区分开了。

「我是风斩冰华,正在执行任务追击代号『瓦格纳』的个体,顺便向第六位超能力者提供情报。」

AIm少女说着,眼神中却没有以往柔弱的表情,或许是最终决定植入了提高效率和稳定的模块。

不过定天车摇了摇头。

「等一下,在此之前我要先把那边的家伙给打飞。」

「不,和他也有关。」

风斩又朝欧雷尔斯看去,这次她白皙的脸颊上居然多出了一丝怜悯。

于是。

在十月末的刺骨寒风中。

?

「浮士德的手下在行动。就在刚才学园都市从协力者英国清教处获知,圣人威廉·奥威尔、圣人神裂火织、圣人席薇娅、圣人布伦希尔德·爱克特贝尔,被·从·排·名·中·去·除。」

「他们都下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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