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慢着慢着。”
我出声打断她，并顺势嘬了一口茶，问道：“卫生间床上也能听得到，这有点儿意思啊，你说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可能啊，这是精神过度紧张导致的神经衰弱，才导致你一直觉得那声音一直在脑海中回响？”
“或者说，精神分裂，脑梗，脑萎缩之类的？”
常香玉丢下瓜子一拍桌子，声音拔高了几分，道：“道长，你可要讲道理啊，虽然我打不过你，可你也不能这么埋汰鬼啊！”
“我临死前那段时间可是去医院做过检查的，医生说我的身体一切正常。”
“好好好，你对不对，你接着说。”
我对医学并不是太懂，就这几个词还是网上看来的。
“没了。”
“啊，没了？”我疑惑道。
常香玉却满不在乎道：“对啊，没了，最后那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的，根本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等我清醒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在坟冢边上，被沈玹柔姐姐拎着。”
“等等等等，两个问题。”
我一边说，一边扫视着桌子，想找个果冻吃：“你不是扬州本地人吗，怎么死了以后魂在南京？还有，你怎么没被鬼差抓走？”
沈玹柔以为我要吃奶糖，抓了一把递过来，解释道：“公子，小女子是夜游扬州的时候发现香玉妹妹的。”
“当时她已经变成了识魂，神智不清醒，还打退了两个鬼差，小女子担心不管会变作厉鬼为祸人间，所以才出手的。”
“嗷～”
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是要奶糖，又去看常香玉的杯子后面，道：“所以常香玉你每次来都是从扬州跑过来的？”
“还有，我怎么不知道你夜游扬州的事情？”
没找到果冻，我搓了搓手，重新去拿瓜子，一边把脸转向了沈玹柔问道。
开篇咱们就讲过，沈玹柔死后是有鬼差来接的，并且那个阶段的鬼魂几乎都无法抵挡鬼差，最多有些运气好的，能逃掉，但也不多。
而常香玉的情况却有些特殊，她临死前整个人的意识都是浑浑噩噩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现实还是梦境，也不知道自己死了还是活着。
先说识魂，人过世之后鬼差来送，大部分人都避不掉，避掉的那一部分，在经过头七，与阳世间亲人的因果彻底斩断之后，会因为逗留时间太长产生负面效果。
在头七之后，化作厉鬼之前这段时间中的鬼魂，就叫做识魂。
由于识魂与阳世间亲人因果已经斩断，它在阳间经历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自己的死亡，所以在头七之后，识魂会不断的重新经历死亡的痛苦。
并且，随着在阳间逗留的时间增加，痛苦也是累计倍增的。
在这个过程中，识魂对于阳间的憎恨就会随之而增加，最终成为厉鬼。
我猜测，常香玉死前已经浑噩，根本没有时间的概念，所以在她浑噩到真正死亡，到鬼差出现之前的这段时间里，究竟重复经历了多少次死亡的痛苦，没人知道。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才导致了她变厉鬼的速度快了很多，所以才能打退鬼差。
沈玹柔闻言，哀怨地叹了口气，道：“有些人啊，只顾自己在外面拈花惹草，哪里会关心家里黄脸婆的事情呢？”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承认吧，好像不是这么个事儿，反驳吧，好像又没有差太多。
“啊哦，道长还挺风流……”常香玉一副吃瓜脸……
闹了一阵后，我开始沉思，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办。
首先，常香玉是一个在世俗中已经被划掉生籍的人，我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去查这件事情呢？
毕竟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没什么特殊的身份，到时候要是调查的时候需要进入哪儿哪儿的时候，被人报警一抓，欧吼完蛋。
而且。如果问题真的出现在那个“颇有家势”的花花身上，只怕阻力不小啊。
可能是见我眉头紧皱沉默不语，常香玉试探性的问道：“道长，是不是这事儿不好办啊，要不，算了？”
“你说什么，这怎么能算了？”
我“噌”地站起身，疑惑地反问道。
可能是动作幅度有些大，常香玉被我吓了一跳，沈玹柔连忙安慰她，并嗔怪我吓着鬼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水杯沉默不语。
话是那么说，可是如果不这么算了，我倒是快点儿想出办法来啊。
沈玹柔安抚好了常香玉，转过头来又安慰我：“公子，是不是感觉事情有些棘手？”
我点了点头，道：“确实，常香玉的死因她自己都不清楚，目前唯一的线索，也就只有那个所谓的黄金凤，也就是花花。”
“如果从这条线索查起的话，遇到的阻力可能会很大，并且有一定的俗世风险。”
“不从这条线查起，就只能从常香玉的家里去调查，可是她的尸体现在肯定都烧成灰了，这怎么看得出死因啊。”
常香玉闻言，道：“要看死因你早说啊，我可以变回死时的样子的啊。”
“别别别……”我连忙摆手道。
这大晚上的，我可不想再看一眼那胸口一大滩血迹的样子。
夜已经深了，我有些困意，坐在那里不是很想说话，任凭二女在那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最主要的是，我想不出来有什么好的办法去解决这个，已经答应下来的事情。
忽然，沈玹柔坐到了我面前，安慰道：“公子，夜深了，快些回去休息吧，切莫累坏了身子。”
我摇了摇头，道：“算了，如果想不出来解决办法的话，就算回去我也没有办法睡好觉的。”
“公子。”
沈玹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干想并不能找到办法，公子何不换个思路想想？”
“换个思路？”
我不理解，难道除了这两条线，还有别的办法吗？
沈玹柔笑了笑，道：“公子，既然单凭自己难以行动，公子为何不想想，身边有什么可以借助的力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