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胖子在桌子下面暗自鄙视了一下三爷。
左大爷看气氛有点尴尬，连忙打圆场道：“你小子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没有就喝酒！”
鼎羽笑眯眯的问道：“关于术法的问题我也不问了，问了您也不会说。”
“咱聊点别的。”
“关于萨满教的出马仙、保家仙什么的您给讲讲呗？”
“我最感兴趣的是那个‘上方语’，还有人管这种语言叫做什么‘宇宙语’，说是仙家说的话。”
左二爷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放在炕桌上，怒道：
“什么‘宇宙语’，咋不叫‘太空语’，净瞎扯淡！”
这动静吓了已经喝的有点迷糊的胖子一跳。
“晕，您老瞎激动个屁啊！”
“这个什么‘上方语’我听过，我还看有人在小视频里表演来着。”
“纯纯的扯淡，絮絮叨叨的念叨半小时，还挺有节奏感，反正我是一句也没听懂。”
鼎羽看三个左老头脸色都不太好，咳嗽了一下说道：
“死胖子，留点口德行不？”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不了解的东西太多了，不能因为不理解就否定它的存在。”
“既然坊间传说流传着‘上方语’这么一种‘仙家’语言，那就肯定有它的来历。”
“二爷给咱解释一下呗？让死胖子也长长见识。”
左二爷幽幽的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哎！解放后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说完这句话，起身背着手离开。
看着左二爷离开的背影，胖子挠挠头，左顾右盼的问道：“啥意思？聊天咋还聊郁闷了？”
左三爷的脸上也满是寂落，左大爷看了看炕边柜子上摆着的“法器”，拿起一个像是铜镜的东西用手摩挲了一会儿。
从柜子里取出一张鞣制好的皮子，将几件东西都珍重的包了起来。
递给鼎羽说道：“算了，这些玩意我们留着也没用了。”
“随你们怎么处理吧！”
鼎羽也没想到喝的好好的，几句话没聊到点子上，突然出现了这么有意思转折。
随手接过左大爷递过来的包裹，还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说点什么。
“啥也别说了，想要了解关于萨满的事，去沈阳找老二的远房侄子。”
“你们岁数差不多，应该能聊得来。”
交代完这些以后，左大爷和左三爷也起身离开了。
剩下鼎羽三人坐在炕头，对着一桌子几乎没怎么动的酒菜直搓牙花子。
胖子这时候也不装醉了，跳下炕头直接在水缸里洗了把脸，道：
“我次奥的，这特么的转折来的有点太突兀，让人猝不及防啊！”
“三个老头怎么突然……突然……那啥了呢！”
“抑郁了？”李队替胖子说了出来。
“对对对，就跟爹死娘嫁人一样！”
鼎羽探头往门外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啥情况，说说呗！”
胖子见没外人了，又给自己倒了点酒，开始正八经吃饭。
既然没翻脸，也没出现什么不可调和的冲突，李队放下了紧绷的神经，跟着胖子一起开始干饭。
饿了一整天，三人也没客气，甩开腮帮子边吃边闲聊。
鼎羽掰了块不知道什么面做的窝头塞进嘴里，费了好大力气才咽下去，抻了抻脖子说道：
“我来一项项的分析。”
“先说说左二爷走之前那句话，还有左大爷把东西还给咱的行为。”
“我认为真正的‘萨满巫师’是像左家三个老头一样，对于这东西有深刻的认识和理论基础的这种。而不是现在遍大街都是给人瞧病的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萨满巫师’。”
“左老头曾经说过，放眼整个东三省，真正算是萨满传人的只有他们老哥仨了。”
“虽然不排除老家伙吹牛逼的嫌疑，不过我想能够祖辈守着夸父族遗迹家伙，一定是传承有序的。”
“不过到了他们这辈，怕是再也传不下去了。”
“当然，也可能在深山老林的其他地方还有真正的萨满巫师传承留下来，反正他们这一支肯定是完犊子。”
“咱哥们替左老头完成了祖宗留下来的遗愿，三个老家伙也算是彻底没了牵挂。”
“刚看见所谓的萨满巫师用过的‘神器’有点眼热，聊到‘什么都没了’的时候，左大爷估计也想明白了。”
“毕竟等他们三个一死，没有后人就算是有无数的‘神器’在手也没鸟用了。”
“还不如留在咱们手里，兴许能落下一份人情。”
“左爷失望是对准噶尔部族的萨满巫师在他们手里失传而失望。”
“可能也包含了祖祖辈辈的留下的任务终于在他们手里完成了的那种精神上的无所寄托。”
胖子抱着一块鸡骨头啃的咯吱咯吱响，含糊不清的问道：
“不对吧！刚才你丫不是问道什么‘上方语’了么？左老头直接被你给问郁闷了。”
鼎羽思量了一下，表情严肃的回答：“左二爷最后那句‘解放后什么都没了’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
“我认为他不单单指‘上方话’没了，而是指萨满教的很多东西都消失了，或者说‘不灵了’。”
“比如‘上方话’可以泛泛的理解成‘有道行的动物’说的话。”
“如果‘有道行的动物’都消失了呢？那‘上方话’是不是也消失了？”
李队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筷子说道：“解放后不许成精？”
“对！你们说这句话会不会是真的？”鼎羽反问。
胖子吐了块鸡骨头，掉在碗里发出一声脆响。
“呸！又开始扯淡了！别跟我说现在是什么灵气消失、末法时代，动物植物都无法成精。那都是小说里的情节。”
鼎羽毫不在意的挥挥手：“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
“首先，传言也好玄幻也罢，各种故事基本都有个共通点，那就是动物或者其他什么玩意要‘成精’必须在某些特定的条件下才能成功。”
“这些条件八成是消失了，所以左二爷才会说‘什么都没了’。”
“其次，如果萨满是‘夸父遗族’传下来的，那么很多东西就能解释的通了。包括对于各种菌类出神入化的运用；包括对于灵魂或者意识的深刻认知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