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站在原地，小脸儿皱成一团，甚至还发出了“嘶”的一声。
闻燃见状大笑。
他微仰着头，胸腔笑得起伏不定。
路边，一大一小两个人站着。
脸遮得严严实实的男人笑得肆意，小家伙却将身子转到一边，看着在生闷气。
因为吃甑糕鼓起来的肚子，现在看起来更像是装了一肚子气。
可爱的搭配让不少路过的老人回头去看，而后嘴里纷纷说起自家的孙子孙女。
闻燃好不容易止住笑，弯腰去看宋慈的脸，还用手去戳宋瓷鼓起来的小肚腩。
宋瓷来了个向右转，面对着护城河不理他，也不给她碰。
被她娇憨的模样一逗，闻燃又想笑了。
他也没忍着，喉咙里发出两声低沉的笑意，“傻样，怎么什么都信。”
宋瓷听见他说她傻，立即转头恶狠狠地看着他，“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好，”闻燃扬扬眉，笑声止都止不住，“我全家都傻。”
宋瓷疑惑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气恼地打他。
“你烦死了！”
被她打着，闻燃嘴欠道：“打得太轻了没什么感觉啊，一个甑糕是不是不够，感觉小珍珠没吃饱啊？”
宋瓷：ヽ( `д′*)ノ
又用脚去踩他的脚。
“啧，”闻燃把脚伸出来给她踩，还好脾气地提醒她，“不是教过你吗，你要跳~起来踩~”
宋瓷立即跳起来踩，哼哧哼哧地，卯足了劲儿。
“哈哈哈哈哈！”
闻燃笑得更加放肆。
闹腾了一会儿，宋瓷累了。
她脚都踩麻了，闻燃还是一动不动，甚至脸上隐隐约约带着受用的意味，桃花眼一直是微弯的。
算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家伙十有八九有受虐倾向，每次都要惹她生气，然后再跑过来哄她。
这次她坚决不理他了！
起码今晚不理他！
宋瓷抬腿往前走，闻燃错愕了一瞬，跨着步子慢腾腾跟上。
突然前面的宋瓷停下，他也顺势停了。
“给你！”
宋瓷把手里吃不下的甑糕给他，西市人实在，甑糕的分量很大，用料又扎实，宋瓷吃了半天才吃了不到四分之一。
“全吃光，不许剩！”
甑糕好吃，但是是糯米和蜜枣还有红芸豆做的，甜味重，闻燃最不爱吃甜食。
宋瓷把碗硬塞进他手里，而后叉着腰看着他，等他面露难色的表情。
哼，腻死他！
可闻燃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他非但没有勉强，接过她手里的甑糕时还笑意盈盈的。
不对劲。
宋瓷打量着他，觉得他肯定是想耍赖拿着不吃。
于是她语气凶巴巴地重复道：“全部要吃完！”
闻燃：“好，小珍珠真贴心，知道哥哥饿了所以把自己的东西给哥哥吃。”
宋瓷：？？？
闻燃叹了口气，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不过小珍珠也不要太心疼哥哥，这样吧，哥哥吃几口，剩下的给你留着明天当早餐。”
他说完，当即摘了口罩象征性地吃了两口。
然后把碗盖好，装回袋子里。
“明天早上小珍珠的早餐就是牛奶搭配甑糕。”
他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优雅一气呵成，手里拿着的不像是几块钱的甑糕，倒像是什么了不得的值钱东西。
宋瓷已经要被她的不要脸气死了，跺跺脚转身一声不吭地往前走。
闻燃在后面不急不缓的跟着，闲庭信步，跟几乎快要小跑起来的宋瓷形成鲜明对比。
嘴里回味着甑糕的甜味，软软糯糯的香甜味。
他眼眸清亮，嘴角勾着。
*
生气归生气，饭还是要吃的。
为了哄宋瓷，闻燃带她去吃火锅，还点了微微微辣的锅底。
宋瓷很有骨气，任他在旁边老太监伺候皇帝一样烫菜，夹菜，倒果汁，就是不理他。
享受着他的服务，埋头吃东西。
吃完从店里出来，两人溜达着等沈狄开车过来。
三月底的西市，夜晚气温很低，火锅店里又热，一出来宋瓷就感觉到了。
本来以为走一会儿就热了，却越走越冷，还打了个冷颤。
“哥哥抱你。”闻燃看见弯腰就要抱她。
他今晚逗她上瘾，一晚上都以哥哥自居。
宋瓷还没消气，不给他面子，刚刚她在电话里听到了，沈狄还有五分钟就过来，她能坚持住。
宋瓷摇头，坚定地拒绝，“不要你抱。”
“行。”
闻燃发的定位是个巷子，位置偏僻，沈狄找了好久才找到，车子还开不进来，只能停在外面。
等他找到闻燃的时候，比他打电话时说的五分钟还要晚五分钟。
来时只看到闻燃一个人背对着石板路站着，好像在看手机。
没看到宋瓷，他还好奇的四处打量。
直到听见脚步声的闻燃转身，沈狄脚步猛地顿住，然后没忍住笑了。
宋瓷整个人藏进了闻燃的大衣里，被闻燃隔着衣服端着，只剩一个脑袋在外面。
他说怎么没看到人，原来两人合二为一了。
一件大衣，上面是闻燃的脑袋，黑口罩黑帽子，在夜色里几乎看不见。
下面是宋瓷的小脸儿，白得发光的小脸儿戴着粉嫩的口罩，在黑色大衣的衬托下更显莹白。
这个样子实在滑稽，沈狄都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想出来的。
“拿着。”
闻燃把左手里拎着的宋瓷的鞋子递给他，然后换了这只空着的手端着宋瓷，把另一只手上的袋子递给他，里面是瓷娃娃和没吃完的甑糕。
沈狄拿着东西，带两人去车上。
来时车里开了暖气，沈狄离开也就一小会儿，上车时车里还很暖和。
一到车里坐下，宋瓷就立马从闻燃怀里爬出来。
一副绝不挨着他的架势，仿佛刚刚那个说话不算话的人不是她。
闻燃笑骂：“小白眼儿狼。”
宋瓷：“哼！”
闻燃还想再逗她，手机屏幕亮了。
“何女士的电话，八成是找你的。”
何琼最近对闻燃很不满，因为她已经一个月和宋瓷通话了，每次打电话都是闻燃接的，她问宋瓷在哪儿，闻燃永远都是两个字“在忙”。
今晚她实在忍不了，给宋瓷的手机打电话发现她关机了，于是打给了闻燃。
打的还是视频通话。